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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明漕事-第35章

小说: 大明漕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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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弦月已经换成了下弦月,上半夜已经过去了,这桥突然分离,岸上又无人来围剿她们,很有可能这桥每到后半夜就自动断开,若有贼人来,也就自动困在了这桥上,根本无须有人来看。断开的两截桥面又开始摆动,林媚春拉着云娘,喝一声:“跳。”
  两截桥面在快要接在一起时又会迅速弹开,林媚春带着云娘跳到了另一段桥上,那段桥同样也脱离了岸边,云娘呼出一口气,“怎么办,这还是上不了岸。”
  桥还是在缓慢摆动,媚春开始计算摆幅,她说:“我数十声,十声之后,我们往左边跳。”
  “十、九、八、七。。。。。。跳。”
  至第十声时,桥头摆向右边,忽又狠狠往左边一弹,两人借力滚到岸上,云娘惊魂未定,“好巧啊,怎么这头忽然就往左弹了,真是好巧啊!”
  媚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快走,里头机关重重,指不定一会儿又蹦出来什么东西。”云娘点头,“对对,此地不宜久留,邪气的紧。”
  两人又回到桃林,林媚春在前头带路,云娘跟在后头,走了半炷香时分,仍然在桃林里打转。云娘拿匕首在树上划一刀,片刻之后,她们又回到了原地,云娘扯扯媚春,说:“错了,我们被困在里头了,这处我们刚刚来过。”
  “来过了?我没算错啊,反八卦,我记着路呢。”
  媚春停下来,有些不解,云娘指着桃树上的刻痕,果然上头刻着一刀,她们确实已经来过了。云娘皱着眉,“坏了,这桃花阵是不是也会变的,就跟那桥一样,上半夜和下半夜是不一样的。”
  上半夜也下半夜是不一样的,媚春蹲下来,用桃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云娘在旁边看着,说:“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变的吗?”
  媚春摇头,说:“我不知道,上半夜是反八卦,兴许下半夜就是正八卦,我只能试试。”
  盘算一会儿后,媚春道:“我在前头,你跟着我。”语罢,她嘴里念念有词:“巽东南、乾西北、离南坎北,坤西南、艮东北。。。。。。”这次是进三步退一步,走着走着,果真就看见了她们进来时的那面灰白的墙。云娘道:“到了,到了,马上就能出去了。”
  话音刚落,眼前景物就变了,那布衣的青袍男子从林中走出来,笑道:“小姑娘好本事,还能从我桥上安然走回来,不过进了这桃花阵,我看二位还是先把身上的东西留下罢。”
  云娘冷哼:“想得美,方才都不怕你,难道此刻就怕了你?”
  林媚春也不废话,抽出双刀就斜劈了过来,那男子并不跟她纠缠,竟伸手直取云娘咽喉,是为锁喉。云娘侧身去避,却只见那男子身影又至,她左闪右闪,却始终避不过。媚春双刀落下,那男子也取到了云娘喉间,他说:“东西留下,我让你们走,蟾宫也不会追究,就当你们没来过。”
  云娘袖中匕首直接往那人腕间横过去,匕首见了血,越发妖异起来。那男子冷了眉目,说一声:“找死。”
  他手下用力,云娘被他锁住咽喉,眼前景物开始昏暗,云娘心道:“完了,这次完了,命要送在此处了。。。。。。”
  长鞭破风,一抹淡青色身影迅速接近,鞭子卷住那人手腕,霍青棠用力一扯,就将那男人带离了云娘身前。那人回头一看,锁住霍青棠妍丽脸庞,轻笑道:“哟,来帮手了。”
  霍青棠也不跟他啰嗦,长鞭卷风抽向那人脖颈,那人徒手去接鞭子,收了方才的怠慢,冷嗤一声:“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凉薄,给你们生路不走,此刻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去摸身上的竹笛,竹笛已经不见,霍青棠一鞭连着一鞭,林媚春又带着双刀连番夹击,让他完全失去控场的优势。青棠鞭子收回去,那人脚步变幻,趁空档闪出桃花林,留下一句:“小姑娘,我记住你了。”
  霍青棠俯身拉起云娘,“走。”
  媚春瞧见青棠,凑过来道:“少主呢?”
  云娘浑浑噩噩,衣裳也早已弄得乱七八糟,背上不是尘土就是花泥,青棠解下身上披风,有暖意袭来,云娘道:“爹,你照顾好自己,我长大了,不用你照顾。”
  伊龄贺就在林边,桃花变阵他也看出来了,那布衣男子武功并不高,不需要四个人全部都进去攻他一个,那人所依仗的就是桃花变阵而已。
  伊龄贺站在灰墙下,瞧见霍青棠身上单着,扯下身上华丽光泽的暗黑大氅披到她身上,说:“照顾好自己。”然后抄起趴在青棠身上的云娘,抱着她翻出灰墙。他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似乎独独忘了一直跟在后头的林媚春,媚春在后头唤一声:“少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正值四年一届的欧洲杯,作者每天花大量时间看球,写作速度缓慢,大家包涵。。。
另作者要分心写现言,现有现言《妍皮裹痴骨》将于近日完结。
约一周后,作者会开现言新本《怪我未够登对》,届时请大家捧场收藏,多谢。。。。。。
在2016年夏季,作者君祝愿各位读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谢!

  ☆、人参

  乌黑光亮的骏马惊寒在外头站着,伊龄贺将马儿屁股一拍,马儿摇摇脖子晃到了霍青棠面前,伊龄贺道:“你骑惊寒回去,我带云娘在后头走。”
  林媚春跟上来,“少主。。。。。。”
  伊龄贺瞧她一眼,又对青棠道:“惊寒很聪明,会自己回来的,你先走。”
  霍青棠拉起马缰,穿着伊龄贺黑色的大氅,驰马远去。
  林媚春跟上来,“少主,你。。。。。。”
  伊龄贺抱着云娘,回头问道:“马呢?”
  林媚春指着伊龄贺怀里的云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少主,你抱着这个女人,你喜欢她吗?”
  寒冬之下,伊龄贺冷峻的眉峰皱了一皱,林媚春嘟了嘟嘴,吹一声口哨,两匹马儿就从临水的岸边跑了过来,伊龄贺与云娘共乘一骑,马儿扬蹄远去。
  霍青棠从侧门出现时,太阳正刺破云层,铺下淡金色的曙光,早起洒扫庭院的丫头瞧见她,还问了声好:“大姑娘早。”霍青棠领口还沾着水珠子,那丫头心想,大姑娘起得可真早。霍青棠瞧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进房去了。
  石榴穿戴好了守在屋里,青棠床的帘子还垂着,窗口也掩着,做出了一副霍大姑娘还没起床的光景。瞧见青棠从门口进来,石榴赶紧站起来,说话都不大利索,“大。。。。。。大姑娘,您。。。。。。您回来了?”
  青棠点点头,解下颈上的大氅,她发梢上尽是莹润的露珠,还有领口的毛边均被沾湿,石榴瞧见这暗黑大氅,心道:坏了,这不是大姑娘出门的打扮啊。
  她一边忙着替青棠更衣,脸上的神情紧绷,如临大敌一般,青棠瞥她一眼,道:“怎么了?”
  石榴记住了先前江儿的教训,她原本话就少,此刻更是词不达意,她说:“石榴替姑娘把衣裳都洗了吧。”
  青棠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回了一句:“你放心。”
  两人的对话教旁人听了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是什么跟什么呀,石榴倒是不说话了,大姑娘跟自己说话呢,这屋里又没第三人,定是教自己放心,那衣裳的事叫自己别操心了。石榴绝算不得聪明,但她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史顺吩咐下来的事情,旁人兴许会摸鱼,石榴不会,霍青棠的任何话,她更是会听。此刻大姑娘都叫她放心,她还焉有东想西想的道理。
  云娘从蟾宫摸了好些东西出来,她清点一番,收在了一个多宝匣子里。那七明芝,她拿了七只回来,人家琉璃阁里头统共就收了七只,她竟是一点不客气,尽数全拿了回来。
  大夫将七明芝磨碎了用药,伊龄贺又替她寻了一支上好的山参过来,那山参有一个娃娃般大,躯干上还绑着红绳,远远这么一看,真像个成了精的胖娃娃。伊龄贺带着人参到珍珠巷时,云娘正在院子里熬药,药香散开在冬日的寒气里,冲出隐隐的雾霭来。媚春跟在伊龄贺身后,她嘟着嘴,哼道:“少主,这人参你要拿给那谁,你是不是喜欢她了?”
  媚春显然并不关心这人参到底有多名贵,她来来回回关心的就是,伊龄贺是不是喜欢那个野丫头了。伊龄贺准确摸到了云娘的住处,示意媚春上去敲门,媚春上前,手下用力在那乌黑低压的木门上拍了几下,那门板快要豁出一道口子。
  伊龄贺的侧脸在冬日暖阳下愈发清晰,他漂亮的鼻峰似远方的山峦,生动又陡峭,伊龄贺这一皱眉,唇角一扯,媚春偷偷瞧他一眼,误以为伊龄贺扯了嘴角在笑。她手下愈发用力,快要拍烂了云娘家的旧门板。
  “你做甚么?”伊龄贺拉开媚春,门在此时突然打开,云娘瞧见的就是伊龄贺的脸,她脸色不大好看,说了一句:“小点声,你来做什么?”
  云娘眼下有深深的疲惫,她布衣荊裙,暖阳照来,也只见她眉宇之间透出的暗淡苍白,她方才这一句话,吐字并不清楚,与往日的伶牙俐齿截然不同。伊龄贺想说点什么,此刻又说不出什么,他将手里装人参的乌木匣子交给云娘,转身走了。
  媚春连忙跟上去,在后头道:“少主,你来看她,不同她说点什么吗?”隔了一会儿,媚春突发奇想,又问一句:“少主,那女子知道你的心意吗?”
  伊龄贺被她吵得不耐烦,“我什么心意?”
  媚春站定不动了,她一手叉着腰,神色凛然,“你心仪她,少主,你现在怎么也和那些个汉人一样,婆婆妈妈,你钟意她,为甚么不说?”
  伊龄贺扬了扬眉,看了后头叉着腰的媚春一眼,说:“莫要叉腰嘟嘴,愚妇姿态。”
  两人走过街角,那豆腐脑摊子正热气腾腾,有个女子坐下,拍下2个铜板,“来碗豆腐脑,加糖。”
  老板娘盛了豆腐脑出来,那女子吃了一口,随即问道:“有劳,我想打听一下,这珍珠巷有没有一个叫云娘的。”
  老板娘瞧了她一眼,指个方向,“拐弯进去就是。”
  那女子也不吃了,起身就往那边走,老板娘嘀咕一句,“云娘身边几个姑娘,个顶个的美。”
  云娘手里抱着伊龄贺给的匣子,打开一看,赫然是支老山参,这成色和形制,市面上几不可寻。云娘收好了匣子,将药倒出来,又备下一碗蜂蜜水,端了进去。云娘父亲年纪不大,鬓边早已生了华发,如今又咳嗽的厉害,更见消瘦。云娘方端了药给他,嘱咐他莫要忧思,外头就有人敲门了,云端生道:“去吧,外头有人找你。”
  云娘搁下药碗,“我去去就来,您吃了药就睡会儿,现在还早,等您睡醒了,我们就出去晒太阳。”
  外头又有节制的敲了两下,云娘原先以为又是伊龄贺转身回来了,她打开门,道:“是不是有事没说完?”这一抬头,瞧见的既不是林媚春那个大辫子也不是伊龄贺的满头小辫子,外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云娘又看了她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她,方道:“请问找谁?”
  那姑娘开口了,“我叫蓝河,想结识史家的姑娘,听说你与她是朋友,能不能劳烦你引荐一下?”
  这个叫蓝河的姑娘生的漂亮,她穿着并不如何华贵,她穿了件水蓝的夹袄,外头是湛蓝的厚披风,唯一是头发都梳了起来束上头顶,还戴了一个白玉簪。若不瞧她的脸,单看她的背影,不定以为这是哪家的俏公子出门来了。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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