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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陛下有个黑月光-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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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不重要,她何须跑这么远,如此辛苦的来看他?
  是的,她曾决绝离他而去,如今却也一步一步,走了几个日夜,穿越戈壁冰湖,来到他的身边。
  他伸手,轻轻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又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用极低的声音道了句,“傻姑娘。”
  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姑娘。


第八十四章 
  一夜相安无事,且因为两个人挨在一起; 夜里还格外暖和; 拂清便也放了心; 就如此在他帐中住了下来。
  为了她进出方便,萧钧特意将把帐门口的侍卫给撤了,每每到了饭点; 也总会叫人把饭的分量加大,只是并不分成两份; 如此一来; 外人只会以为,王爷近来胃口颇好; 却不会想到; 是王爷帐中住了一位姑娘。
  营中毕竟人多眼杂; 白日里; 拂清尽量躲在帐中。
  里外隔着一道屏风; 她躲在屏风之后; 耳听萧钧与副将们商议战事,待入夜之后; 打扮成小兵卒的模样; 才能出去透透气。
  没有雪的夜晚; 头顶月朗星稀; 透净又冷冽的夜色中; 她仰首西望; 能看到天山之上白雪皑皑的凌日峰。
  那是天山最高峰; 也是匈戎人的神山,极为陡峭,犹如雄鹰之首,俯视苍茫大地。
  如若有人站立其上,天上明月也仿佛触手可及。
  不过那样高寒孤寂的地方,必定是没有人的,就连这般瑰丽的景色,若不亲临,世人也根本无法看到。
  美的确是美,但一阵寒风吹过,犹如刀割在脸上,拂清缩了缩脖子,还是钻回了帐中。
  这几日旁听下来,她已经知晓现如今的具体战况,那个匈戎大将出马,果然不一般,一连几场战下来,双方竟算是势均力敌。
  ——萧钧虽不缺兵马,但无奈现如今天气恶劣,且若论对地形的熟悉,匈戎人还更胜一筹,所以时间才一再拖延下来,并未有明显进展。
  她虽上不了战场,但身处此环境下,不得不操心,帐中没有外人的时候,也陪着萧钧一起研究舆图,还时不时的讨论一下他们的战略。
  到了夜里,二人还是同榻而眠,她睡得较早,常常在萧钧上床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萧钧便依然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侧。
  有时候的确心痒难耐,但他一直竭力隐忍,他知她的性子,也爱她这样的性子,所以在她愿意之前,绝不会违背承诺。
  好景不长,平静的日子没过几日,前方便传来了消息,道是匈戎又在妄图挺进,这便意味着,新一轮的厮杀又要开始了。
  营地中立时紧张起来,众人由上到下快速准备,便要出发。
  萧钧也在帐中披挂铠甲,拂清看在眼中,再度自告奋勇,欲随他一起去,他却还是那句话来回绝,“营中有这么多的男儿,绝不会叫你一个女子上阵!”
  外头号角已经吹响,拂清急了,凝眉同他道,“事到如今,你还是轻视与我,将我当成弱质女流!”
  他也急了,敛着俊眉道,“我知你不同,可战场同单打独斗并不一样,匈戎人又一向彪悍奸诈,我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你是我最要紧的人,如果你出事,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语罢,铠甲已经穿好,他再也顾不得多说,撩开帐帘,匆忙而去了。
  拂清往外追了两步,但他已经骑马而去,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阵阵马蹄声。
  时值上午,不远处的高空中,常年积雪覆盖的凌日峰在阳光之下闪着磷磷银光,而那凌日峰下,便是他们今次的战场,萧钧正是往那里去了。
  但可叹她此时有心无力,竟是追也追不上他。
  拂清无奈,只得怏怏回了帐中,又开始了等待。
  而这一等,便又是三天三夜。
  彼时正值半夜,拂清才睡着不久,梦中隐约听见阵阵马蹄声,她一下醒了过来,怔愣一下,待察觉那不是自己的幻觉,立刻起来穿好了衣裳。
  然未等她出帐外查看,那帐门却一下被推开,进来一人,微弱光线中,只见他身披铠甲,格外英武。
  她此时也正立着,所以他一眼就望见了她,顾不得卸去盔甲,大步上前,将她一下拢在了怀中,道,“我回来了。”
  他一路疾行回来,冰凉的铠甲上满是外头的寒气,触碰到她的脸和手,叫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松开,忙来卸甲。
  拂清点亮灯火,又上前来帮他,一边问道,“今次战况如何?你们都还好啊?”
  他叹道,“又是一场恶战,不过今次比从前强了一些,歼敌应有三千余人,但我们亦有些伤亡……”
  彼时拂清正在帮他褪着背甲,他话未说完,却忽的嘶了一声,这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他没有否认,又嘶了一下,才说,“背上中了一箭……”
  她一惊,手上忙也小心了些,待终于将他背甲卸下,这才隐约看到了些端倪。
  那伤口应该已经处理过,但因着背甲的压迫,衣物上竟又渗出了血迹,她心里一紧,又赶紧帮他把上衣褪下一些,这才发现,左背的肩胛骨处,果然有处伤口,应该并不太深,但也绝不会浅。
  她皱眉道,“你就这样回来了?怎么不叫军医再上些药?血都把衣裳渗透了,这怎么能行?”
  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去寻东西为他包扎。
  他道,“先前已经处理过了,大约是骑马颠簸,又流血了,路上军医是要给我换药,但我着急回来,没顾上理会。”
  说话间她已经寻来了金创药,又拿了些干净棉布,叫他坐去榻边,仔细为他整理,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又为他找来干净的衣裳,小心帮他换上。
  萧钧原不想她忙活,但无奈她坚持,也只好由了她,望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心间不由得更暖。
  待一切收拾完毕,帐外天还黑着,思及他已经三日三夜没有合眼,她不敢再与他多说话,只道,“离天亮还有一阵,你先去睡一会儿吧。”
  他说好,又拉她的手,“我们一起。”
  她想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跟他一同去了榻上。
  从前都是拂清睡里侧,萧钧睡外侧,但因着他现下受了伤,躺下不好乱动,她便叫他去睡里侧,自己躺在外头,如此起床下地也方便。
  萧钧没有异议,乖乖照着她的吩咐行事,只是在躺下后,忽然开口道,“我想抱抱你。”
  拂清闻言,脸微微一红,嗔道,“你受了伤,现在好好养伤才是,不要想别的。”
  他笑了一下,道,“我这么着急赶路回来,就是想抱抱你,你靠过来一些,好不好?”
  两人虽睡在一张榻上,但中间还隔着些距离,萧钧当然并不在乎,但无奈拂清总是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此时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拂清思及他的伤处,一时竟有些不忍拒绝。
  犹豫一下,终于还是照他的要求,轻轻靠了过去。
  因为左肩上有伤,所以他左臂不敢大幅度动,只能伸出右臂,将她轻轻拢到怀中。
  鼻尖重又传来他熟悉的温度与气息,拂清不由得心尖一颤,却也终于又有了安心感。
  却听他在耳边说,“月儿,你知道吗,若是那时我的马再跑慢一点,那箭或许就会射到我心上去了。”
  月儿……
  这是她生平头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小名儿,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相较之下,她更加在意他的话,闻言微微凝眉,叹道,“是啊,如若那箭再大力一点,穿透你的肩胛就麻烦了,今次怎么会这样惊险?”
  他道,“呼必赞亲自出马,我与他打了个照面,当时忙着应对他,一时疏忽,叫他手下小将得了逞。”
  其实只要上了战场,受伤都是在所难免的,尤其他还是主将,是皇子,比起旁人,当然更加容易引来对方注意。
  但这些并不是他的重点。
  他又道,“我一直在想,如若今次我就这样倒下,那么这辈子,会有很多憾事。”
  她情不自禁的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又听见他说,“可最遗憾的,一定是没法再回来见你,没法与你成家生子,过我们的好日子。”
  她心间又是一颤,竟还有些鼻子发酸,忍了又忍,才嘴硬道,“谁叫你不带上我的,如若有我在,一定不叫他们伤了你。”
  心间却是明白了,怪道他那样急着来见自己,连伤口也顾不得包扎。
  “可是如若你去了,他们伤了你怎么办?”
  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紧地望着她,说,“月儿,这些都不要紧,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待打完这场仗,我就上书父皇,娶你为我的王妃。”
  “王妃……”
  她喃喃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颇有些陌生,且离自己仿佛很遥远的名词。
  可他是王爷,他的妻子不就是王妃吗?
  她并不想泼他冷水,却还是道,“如若你父皇不同意呢?我杀了萧怡容,他很恨我的。”
  却听他道,“我会让他同意,就算他不同意,我就随你离开,去找你师父好了。”
  这话却将她逗得一笑,“你都这么大了,我师父未必想收留你。”
  他也笑了笑,在她额间一吻,“只要你想收留我便好。天大地大,何愁没有你我容身之所?”
  她闻言微微凝眉,却听他道,“睡吧,一切自会有办法,等打完了仗再说。”
  她只好点头,等再抬眼望去时,他已经睡着了。
  三日三夜没有合眼,他着实累坏了。
  ~~
  萧钧整整睡了一个白天,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才醒来。
  拂清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饭食,等他吃罢,又来为他换药。
  一切弄好,已经又是夜晚,几名副将得知他已经醒来,急着同他汇报这次的伤亡情况,拂清躲在屏风后头,都听了清楚。
  待人走后,她出来看,只见萧钧凝眉盯着奏报,神色并不轻松。
  “得想个法子……”
  他自言自语般说。
  今次歼敌三千,但自损也有七八百,并不算什么大胜,而且近来愈发天寒,已经陆续有士兵被冻伤,这又是一项损耗。
  可相较之下,常年生活在高寒地区的匈戎人似乎要比他们适应的多,真要打起持久战,对方的胜算会加大。
  这些情况,拂清方才已经都听见了,此时听见他的话,忽然灵机一动。
  她凑到他面前道,“其实有一个法子,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他立刻抬眼望了过来。
  她拿出舆图,指给他看,“今次的战场就在凌日峰下,你有没有想过,如若凌日峰来场雪崩,会是什么后果?”
  他眉间一凝,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实话,这个念头,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过。
  可他仍凝眉,道,“这个想法固然不错,可凌日峰高近千丈,常年积雪覆盖,更是匈戎人眼中的圣山,寻常人根本上不去。”
  诚然这些情况都不假,可话音落下,她却笑了笑,说,“我的轻功还可以,我能上去。”
  却见他目光一顿,当即嗔道,“你疯了吗?”


第八十五章 
  拂清彼时正兴奋着; 闻他此言; 立刻皱起了眉说; “当然没有,我很清醒!”
  诚然; 她很清醒; 可在他眼中,却真如疯了一样……
  他急道; “匈戎人之所以称之为圣山; 就是没有人能上得去,且地势十分险要,我知你轻功好,可那样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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