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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公主,小奴知罪-第41章

小说: 公主,小奴知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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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最冻人的几日已经过了,大清早的依旧是寒气迫人。那诸葛将军却只着一件单衣,连发也没冠,像是从睡梦中惊醒,匆忙赶来此处的模样。

    赵清颜斜睨着自己的驸马将军,不轻不重地牵了牵唇角,“冬日寒凉,将军不在自个儿榻上歇息着,跑来妾身这里,所谓何意?”

    诸葛睿此刻却是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手里握着的那张纸,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

    他几步上前,攥住手中的那封信,咬着牙,伸向她。

    “所谓何意?这话该是我问公主你的吧!”

    眸光落向那熟悉的信封和字迹,她扬了扬眉。

    “这封家书是什么意思!你要自请下堂?!你在我府中的这几年我何曾苛待过你?分房睡我允了,你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也应了。这几日你无故离府,我甚至特意下令所有人不许声张,替你掩人耳目。你究竟还有何不满?”

    那与她行了拜堂之礼,名正言顺的驸马爷,此刻横眉瞪目,脸红筋涨。虽没穿戴戎装,周身的气势却不亚于战场上那个风声鹤唳的护国大将军。

    诸葛睿怎么也说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他这一喝,不怒而威。同样在场的杏桃当下被吓得两腿直发颤,垂下头不敢再瞧。

    而立在一侧的赵清颜却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抿唇,不动声色地道了句:

    “将军本就清楚妾身那日为何要嫁与你不是么。”

    诸葛睿闻言一震,心头发冷,不禁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是啊,当年我这个大将军对你而言还有些许用处。如今大局已定,你利用完了,便要跑了是不是。”

    赵清颜蹙起了眉,不语。

    诸葛睿将那封书信用力一拧,蜷成一团,扔置地上,然后抬脚狠狠一踩。

    “此事我便当没发生过!你依旧是护国将军府上的护国夫人。你若还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定派人为你寻来。”

    赵清颜凝视住他,许久,轻声一叹。“你这又是何必。”

    她停顿了半晌,视线又落在他长靴下那已然破碎了的信纸,嗓音漠然。

    “你我本就没有夫妻之情,五年之前没有,五年之后依旧——”

    “胡说!我对你自然是喜爱的!”

    诸葛睿猛地打断了赵清颜没说完的话,怒目圆瞪。

    赵清颜愣了愣,下一瞬,唇边不知怎的竟溢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笑。“喜爱?将军确定自个儿对妾身是喜爱,而不是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不甘心?”

    语落,赵清颜再次抬眼,淡漠地望着他。眸色平静,让人看不清情绪。

    诸葛睿却神色突变。张开嘴正想反驳,又被赵清颜接下来的话一下子给堵住。

    “若将军喜欢的是妾身,那么日日夜夜宠幸那名叫婉儿的姑娘又是何意?将军是大丈夫,三妻四妾并非什么稀罕事儿。妾身只是以为,将军陪着婉儿姑娘时,怕是连妾身长什么样都给忘了。”

    忽然提到婉儿,诸葛睿面露复杂。脑海之中竟在一瞬间浮现出另一女子梨花带雨期期艾艾的模样。

    他皱眉,有些僵硬地开口问她,“你莫不是因为我忽然纳妾,而气闷了?”

    赵清颜敛眸,唇角动了下。“是或不是,将军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诸葛睿闻言,双拳一下子攥得更紧。半晌儿,像是魔障了一般,忽然朗声笑了起来。

    是啊!他又怎会不清楚呢?

    这个女人对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嫁入他府中五年,永远都是相敬如宾,连一丝发自内心的笑也不曾给过他。又怎会因为他纳别的女人作妾而吃醋妒忌。

 第087章 和离

    正可谓是气极反笑。

    满腔的怒火被赵清颜的这番四两拨千斤下来,竟一下子消失殆尽,只剩得浓浓的失望和嘲讽。

    这个女人,身在他的将军府,心却与他千里相隔。他们日日相见,却又宛如隔了层层雾霭,延绵山壑。

    诸葛睿敛了笑意,一双眼直直地盯住赵清颜。眸底有暗光乍现,像是愤恨,却又参杂着其他一些什么。

    他忽然迈步上前,猝不及防地逼向赵清颜。站在一边儿的杏桃瞧见了,心中虽有些害怕,却硬着头皮警惕着这将军驸马会欺负她的主子。

    然而,诸葛睿在走去她面前时徒然停下了。眯起了眸子,意味深长地动了动嘴角,

    “好!很好!那便依了你!”

    摔下这句话,诸葛睿拂袖扬长而去。

    离开时,厢房的雕花木门被他用力砸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脆弱的门扉在鼓鼓灌进的冷风中嗡鸣发颤。

    诸葛睿这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杏桃有些傻眼,咽了口口水,愣愣地问她的主子。“公主,将军这是还在生气,还是气消了啊?”

    赵清颜没有回答,径自蹲下身,将地上的纸了捡起来,细细摊平然后再折好。

    再次站起身后,她抬眸望了杏桃一眼,淡淡道了句:

    “准备准备收拾行囊吧。”

    **

    平阳公主与护国将军和离之事刚一传出,隔日,皇帝摆驾造访了将军府。

    皇帝过了月末才满十五,再加上个头从前在皇子中也算是瘦小的,乍一看依旧是个小孩。

    只是,早年变故,皇族的孩子又比常人家的早熟。赵黎这个时候早已能够不借助宰相的指点,独自处理奏章,把持朝政了。

    赵清颜见自己年幼的皇弟,不负众望。小小年纪,身上俨然已有了些少年天子的威仪之气,不觉欣慰一笑,“皇帝可是刚刚下了早朝?”

    而那赵黎却是没半分心思与她寒暄这些。满心都是大清早觐见的大臣带来的那些消息,他蹙起眉,操着口因为变声,还有些沙哑的嗓音道:

    “皇姐为何忽然同诸葛将军和离?可是因为那将军待你不好?若真是如此,皇姐同黎儿但说无妨。黎儿定当为皇姐撑腰。”

    赵黎的生母本是后宫之中的四品嫔妃,生下赵黎之后便难产而死。若是前面几个皇兄还在,是怎样也轮不上他接手皇位的。

    登基之后,朝野之上背后说他什么闲话的都有。偌大的皇宫里,也便只有他这个长公主姐姐总是暗中照料着他。

    虽然他这个皇姐素日心性清冷,若是没什么大事,也不会去常宁宫见他。但赵黎年纪虽小,几年间却已看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自是认得清楚。

    赵黎许久也不见姐姐说话,便有些急了。

    “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慢着。”

    赵清颜出声,抬眸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同你说了好些遍了。你现在已是一国之君,做事不可再如此冒冒失失,也切莫将儿时的称呼再挂在嘴边惹人笑话。”

    赵黎被皇姐斥责,没生气,反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忙上道儿地改口。

    “朕这不也是关切皇姐,才心急了些。现在四下无人,若是皇姐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晓?”

    赵清颜见赵黎压低了嗓音,神色狡黠地和她耍着赖皮,心肠是怎么也硬不起来。

    她弯了弯唇角,索性打趣道,“本宫有你这个天子弟弟倚仗着,旁人见了不也都是吓得调头就走,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

    赵黎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又想到皇姐与那将军驸马成婚以来,虽道不上伉俪情深,却也算是夫妻和睦。再加上诸葛将军一身正气,欺辱结发妻子之事,绝非他的作风。

    但若非夫妻不和,他这皇姐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又为何与诸葛睿闹得如此地步?

    尚且年轻的皇帝不能理解。

    赵清颜看穿了赵黎眼中的困惑不解,却只是轻声道了句,

    “皇帝日夜操劳国家大事,已是辛苦。本宫与将军的这些小事就不必劳烦皇帝操心了,皇帝只需多把心思放在黎民百姓身上。”

    赵清颜的这番话细听淡漠疏离。口头上虽恭敬地唤着他一声皇帝,却依旧如几年前一般,只拿他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不愿找他分担,惹得赵黎当下有些失落。

    他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暗暗捏紧了双拳,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同已逝的先帝一样,在文武百官面前独当一面。届时也好让这皇姐姐能对他真正刮目相看起来才好。

 第088章 酒后吐真言

    “其实,这次前来,朕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皇姐。”

    赵黎忽然正色开口,赵清颜挑了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皇姐可还记得那名叫刘玥的婕妤?”

    刘婕妤?

    听见这个名字,赵清颜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那是自然。”

    便是因为这表里不一的女子,迷惑了先帝,才使得先帝早逝。刘婕妤的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赵清颜此生此世恐怕都难以忘却。

    “左丞相府内的影卫几日前抓住一个打扮颇为怪异的探子。天牢里关押三日后,那探子嘴里曾出现过刘婕妤的名字。”

    说到这,赵黎的神色一冷,一抹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戾气乍现在他的脸上。

    自淮南王仓促败逃,鼓舞了赵国士气。长安城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潮涌动。

    特别是最近一年,朝中官臣屡屡遭人刺杀,尸首皆在三四日后在护城河堤打捞上岸。方式和手法与五年之前那些失踪的皇子皇女如出一辙,这让人不由联想是否这一切皆是由同一人暗中谋划。

    而这次,那人的如意算盘竟打在了左丞相的身上。

    要知道左丞相在朝中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心腹一般的存在,这下让他再无法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

    “朕听说那刘婕妤当年曾与皇姐打过几次照面,不知皇姐对此事作何看法?”

    赵清颜凝眸,沉吟片刻道:“那刘婕妤绝非善类,但以本宫看来,仅凭她一己之力还成不了大事。”

    赵黎闻言,暗暗皱眉,神色里一片凝重。

    “皇姐的意思是,这背后,另有其人?”

    赵清颜颔首,回想起往年发生的种种与左宰相府中发现的探子一作联想,心下愈发沉重。

    许久,她附耳低言道了句,

    “本宫也是早年前听玉文先生提起,皇帝可曾听说过那‘弑杀盟’?”

    **

    自那小姐离开已过去十日。

    柳衣还未踏进门槛儿便闻见一股子熏人的酒气。

    待走近一些了,发现房内宛如狂风过境,早已一片狼藉。数不清的酒壶东倒西歪,里面的液体撒了一地。

    而始作俑者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怀里牢牢抱着一只绣花枕头,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柳衣吓了一跳,惊声一呼。忙放下手中的食篮,跑到十七边上蹲下。

    “爷!”

    地上寒凉,柳衣怕他冻着想扶他起来。可是男人生得高壮,试了好几次也未能成功。她便只能出声唤他,莹莹水眸溢满担忧。

    十七在醉眼惺忪间,恍惚瞧见一缕白色倩影。随即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味扑鼻而来,与记忆中的那抹有些相似,似乎又有些不同。

    他有些迟钝地抬眸,模糊间望见一张俏生生的瓜子脸,如凝似脂,那眉那眼,那熟悉的轮廓,早已在心头刻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喉头哽咽,有些狼狈地匍匐向前,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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