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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宋仕妖娆-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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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和汤思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在东西府的分叉口,张浚才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庆殿方向,叹道:“最后一次的朝会,某这一生也算画下了一个刚烈的结局,对得起某一身热血,可惜……”

汤思退也感到有些嘘唏,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成就感,尤其是听到张浚那句可惜,更是黯然了一下,才道:“天下之势,不允许张相公战死沙场。”

张浚可惜后面没有说出的话,便是如武将一般战场疆场。

张浚虽是文臣,但一直主战,经历过几场大战,其身上早就烙印上了武将风采,其心思也多有武将思维,是以在他心中,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王师北上,恢复汴京时刻,自己登上城楼,在那一刻死去,这才是最美归宿。

张浚无奈的摇头,“这病不好治啊。”

汤思退有刹那的失神,也不知道是在回复张浚还是在自语,喃声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忽然间对视一眼,都笑了。

苦笑。

这一刻,史上出名的一忠一奸两位相公,竟生出一丝知音之感。

李凤梧默默的听着。

张浚挺直身躯,忽然间豪气顿生,朗声大笑,“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

汤思退抚掌,“此词极好,当是张枢相一生写照!”

张浚哈哈大笑,转身,向着东府行去,背对汤思退挥手,“若得一日,愿以此为挽联。”老人知天命,张浚已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

汤思退忽然认真的弯腰,对张浚行晚辈礼,“若得那日,我汤思退还在朝堂,必请官家亲笔题之。”

张浚大步行去,背影雄壮。

朝阳晨晖里,大宋的枢相渐行渐远渐无书。

李凤梧对汤思退行礼别过,悄然跟了上去,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叔公,看叔公意思,大概是想让自己跟随他去签押房谈论。

或许是叔公想将自己正式引荐给西府诸位大佬?

汤思退看着这一老一少的身影,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

大宋病入膏肓,这注定了如张浚之人将要凄凉落幕,而自己的落幕又将是怎样?和谈?和谈之后呢,换得来多少年的太平盛世?

短暂的太平盛世之后,又将面对怎样的朝代陨落?

汤思退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大宋谁也救不了,张浚救不了,虞允文救不了,守备川甚陕的陕西、河东路宣抚招讨使的老将军吴璘更救不了,而我汤思退……也救不了。

但不知怎的,汤思退心里忽然多了个影子。

那个走在张浚身后的年轻人,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的身影在此刻竟然盖过了大宋枢相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

大宋雏凤,会给大宋带来什么?

汤思退忽然笑了,我辈读书人,谁不是求一个落笔轻书万骑奔流,谁不是求一个墨意承绘千秋江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皇子也被忽悠

西府签押房中,张浚此时和李凤梧单独坐在一起,陈俊卿和蒋芾和其他西府官员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

张浚轻轻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砚台和一些奏呈,淡然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李凤梧便顺势问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会让苟悦改口?”

赵云宸和程大昌为自己说话,李凤梧还想都过来,但苟悦和钱象祖、杜回等诸多太学生,怎么会为自己说话,他们可是恨不得自己栽在这上面。

张浚沉吟半响,“这个局确实是个死局,某虽为枢相,却也破不了,苟悦一心想再上层楼,和汤思退走得极近,钱象祖等人也不是某能影响到的。”

钱象祖的家世背景在那里,别说张浚影响不到,就是当今权倾天下的汤思退也影响不到。

李凤梧讶然,那这是怎么回事?

张浚没有让李凤梧去猜,解释道:“昨日某和汤思退有个不曾言明的君子之约,他助某破这局,保住你的仕途,而某则要答应他致仕。”

兴许是担心李凤梧内疚,张浚旋即道:“其实这也是我和你一番谈话后决定的,你不要过度自责。”

李凤梧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情绪复杂。

张浚又道:“昨日皇城司奉官家之命重新调查,苟悦受了汤思退授意,改了口供,赵云宸和程大昌也顺势而为,至于钱象祖几人,则是在其祖父钱端礼的指示下改口,你可知晓这个种缘由?”

李凤梧沉吟半响,才不确定的道:“钱端礼的女儿在去年秋闱之后,便嫁入皇长子邓王府,封为广国夫人,这当中是汤思退和钱端礼,嗯,不对,是汤思退和赵愭之间有什么默契?”

张浚笑了,很是赞赏道:“不错,你的眼光着实锐利,从这件事上来说,汤思退摆了赵愭一道,利用赵愭对钱端礼的影响力,让钱象祖等人改口。”

李凤梧恍然大悟,“其实立储的消息是您和汤思退故意放出去的风,一者是转移赵惇的注意力,一则是让赵愭全力配合汤思退?”

张浚点头,“确实如此。”顿了顿又道:“不过经过此事,立储的事情怕是要浮出水面,估摸慢则五年,快则三年,就会立储,从这点来说,汤思退也不是完全摆了赵愭一道,只是将答应赵愭提立储的事情延迟一两年而已。”

李凤梧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汤思退就是完完全全摆了赵愭一道,再有个三五年,汤思退都死了,哪还有什么主张立赵愭为储君的机会。

张浚忽然脸色一肃,“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某虽然为之不悔,但你仕途生涯还长,且不要学某如此,需得谨慎,今后万不可再陷入此种危局。”

李凤梧点头受教,忽然想起一事,“叔公,侄孙还有点担心……”

喊叔公而非枢相,这就是要说私事了。

张浚很快明了侄孙担心,无奈的道:“杓儿年少得志,甚有傲心,经此事后于你必生罅隙之心,且他性格倔强,否则也不会站到赵愭那一列中去。”

说到这里,忽然有点愧疚,自己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他走到今日,何尝不是自己的失误,当初真不该在书信中不吝其辞的夸赞李凤梧。

性子倨傲自视甚高的儿子,素来以得到自己的首肯为傲,却听得自己如此夸赞李凤梧有超过他之势,焉能不怨。

且今日自己又为李凤梧而致仕,这个慧才儿子不怨恨李凤梧才怪。

叹了口气:“今后若有事,你且挂着叔公的情分,忍让着些,当然,叔公回去也会叮嘱于他,都是亲戚,何至于要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李凤梧默然,叔公说的倒是简单,只怕到时候不会这么云淡风轻啊。

张浚起身,“走罢,我带你去见见蒋学士和陈大学士等人,春闱以后,你也要多多用心学习,若有学问不足之处,周必大有文坛盟主之益,足以教你,但有些事你也可以询问于这两位,比能让你获益良多。”

蒋芾是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陈俊卿是保和殿大学士、同知枢密院事,张浚称呼他们为学士和大学士,而不是职官,这是文人之间的敬称。

对这两位副手,张浚还是极其感激的,没有他们在朝中支撑西府三衙,自己今年年北伐和守备两淮也没这般顺利,肯定要受到昔日帝师右相史浩的掣肘。

因有张浚提点,蒋芾和陈俊卿对李凤梧都极其客气,只是心里还是有点芥蒂,就是你这位小官人啊,导致咱们的枢相辞职。

鬼知道张枢相辞职后,官家会找谁来担任枢密使。

不过蒋芾、陈俊卿和张浚心中隐隐然有个感觉,这个枢密使绝对不会出自东府,很可能是守备川陕两地的虞允文,如果不是虞允文,那么西府之中,就只有蒋芾目前有这个资格了。

陈俊卿资格还是要差一点。

所以说,这倒不完全是坏事,这也是张浚为何敢在此刻致仕的原因。

宋金和谈还没定下来,就还有打仗的可能,官家绝对不可能让主和派完全把持朝政,所以枢密使这个位置,必然是个主战派来顶替张浚,继续在朝堂上掣肘汤思退。

天子懂得制衡,臣子们何尝不懂制衡。

从前朝西府的签押房出来后,李凤梧回到梧桐公社,找来李巨鹿,对情绪黯然的李巨鹿说道:“别死着脸了,这事过去了。”

李巨鹿闻言大喜,“真的?”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李凤梧暗自好笑,“我骗你作甚,不过……你今后不许去关扑了,官家又罚了我一年薪俸,这一年我不会给你一文钱去关扑!”

李巨鹿讪讪的道:“只要小官人无恙,我一辈子不关扑都行。”

赌博这玩意儿……确实有瘾,不过对于李巨鹿而言,再大的瘾都不如小官人重要。

李凤梧点点头,“这还行,你准备下罢,等下临安府会来人带你,官家惩罚你殴打太学生员,杖责三十,交由临安府执行,你到时候可别丢了武当山的脸。”

李巨鹿顿时苦瓜了脸,“三十杖责啊……”

李凤梧一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知足罢你,临安府的人若是不笨,大概也只会走走过场,区区三十杖责,打不疼你!”

李巨鹿一听只是走走过场,顿时豪气无边,“别说那多作甚,只要小官人无恙,尽管来便是,洒家接着。”

若真是较劲的杖责三十,李巨鹿还是有些心虚的。

李凤梧一阵无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巨鹿什么时候学到自己这尿性了,也晓得什么是可以嘚瑟什么时候不能嘚瑟了?

话说,这货真是会怕三十杖责么?

应该是不怕的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唤儿再长成

果然不出自己预料,刚交代完李巨鹿,管家杜仲卿就来到听雪院,“小官人,临安府来人,说差了胡知府的命,前来请李巨鹿归案行杖。”

李凤梧看一眼李巨鹿,示意他好好听话,这个时候不要给我闹幺蛾子出来。

因知晓小官人仕途无恙,自己也只是三十杖责,这货此刻已雀跃起来,闻言嘿嘿笑了笑,“放心吧,小官人,就算来真的,洒家也不会给你丢脸,更不会给武当山丢脸。”

李凤梧点点头,问杜仲卿,“是谁来的?”

“临安府周捕头。”

唔,这倒省去了麻烦,李凤梧想了想道:“杜管家,你估摸着给周捕头和跑腿的几位差衙些许跑腿辛苦费,晚上你出面请周捕头去三元楼吃个饭吧。”

杜仲卿笑了,“好的小官人。”心里略略有些高兴,自己不仅是梧桐公社的官家,还兼职着账房职责,这意味着自己可以从中赚取一点点的小钱。

当然,杜仲卿心知肚明,这是小官人故意给自己福利,自己也得收敛,不能太贪心。

否则以小官人的聪明,焉能不知这其中猫腻,肯定会亲自去给“辛苦费”。

李凤梧确实也有这个想法,一则是给李巨鹿上个保险,一者么,人心啊,就是这么慢慢收买的,这段时间杜仲卿表现得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下,没准未来杜仲卿之于自己就是李伯之于李老三。

李巨鹿被临安差衙带走不久,李凤梧正在朱唤儿伺候下更换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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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伸双手,任由朱唤儿为自己穿衣,李凤梧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朱唤儿身上,今日朱唤儿穿着春节前自己在御姐上李家锦绣绸庄为她定制的襦裙。

延续着这丫头一贯风情,依然是绛白色襦裙,虽然是冬天,但材质依然选择的是极为薄翼的蚕纱,看着宛若透明的白色琉璃,迤逦拖地很有飘渺感觉。

胳膊上缠着自己刻意叮嘱人制作的古铜色袖挽,肩上吊着宛若项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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