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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当男尊撞上女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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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海棠的动作,顾临安朝他笑了笑,又收回视线,看向那空地上的高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道:“我本以为这起舞之人,该是男子。”
  既然这方地界的男子,与天启大陆上的女子地位同等,那么在御朝该由女子来做的事情,在这里,自然该落在男子身上。
  “所以才说这是其他地方都见不着的舞啊。”低头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厉南烛笑着回答。
  虽说这乾元大陆上,并非只有云城的女子能舞,但其他地方的那些,与其说是“舞”,倒不如说是“武”更为贴切。如这般轻盈柔软的舞姿,甚少出现在女人的身上。
  “不过,我倒是忘了,”说到这里,厉南烛停顿了一下,忽地轻笑一声,“这种女人跳的舞,你应该见得多了。”
  毕竟天启大陆上的许多规则,与这乾元大陆正好相反。
  “不一样,”顾临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虽说同为女人,但两者相差甚远。”
  先不说乾元大陆的女子服饰,绝不可能如这般露出大片的肌肤,便是那同样轻柔的舞姿,也有着极大的不同。
  天启大陆上女子的舞,终究都是跳给男人看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是以正经女子,少有对舞女有好感的。但眼前的这一支舞却不同,分明这些女人身上的穿着,放在御朝能让人大声斥责其“不知羞耻”,可那一举一动间,却并不会让人想入非非,反倒能够从中感受到对方想要以此传递的对先祖与神灵的尊崇与敬重。
  “这说到底,还是祭祀之舞。”不可能如那些用来讨人欢心的舞一样,撩拨人的心弦。
  而也正因如此,这支舞,绝不会让男人来跳。
  想到了什么,厉南烛倏地笑了起来:“说真的,我还真想看一看,你们那儿的男人都是怎么跳舞的。”
  不知道是不是也如她们乾元大陆上的女人一样,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力量与爆发力?
  “我们那里的男人,不跳舞。”反正他是没见过哪个御朝的男人跳舞的,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倒是北方的一些部族,似乎有男人跳舞的习俗。”
  “部族?”对于这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词,厉南烛顿时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嗯……应该可以算是一些边境的小国家,”思索了片刻,顾临安这般回答,“但是这些国家里面,没有朝廷的存在,也没有君王……”
  尽管乾元大陆上并没有这样奇特的“国家”,但厉南烛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向来十分强大,时不时地酌一杯酒,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一旁的海棠,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连酒都好几次倒到杯子外边去了。
  “那个……”犹豫了好半晌,海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红着一张脸开口问道,“顾公子你……是那传说里的御朝的人吗?”
  顾临安:……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御朝都成了传说了?
  然而考虑到两处地方的差别,便也觉得这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了。要是换了在御朝,说不定成为“传说”的,就是周朝了。
  “我是,”点了点头,顾临安表现得十分亲和,“怎么了?”
  “那,那,在那御朝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海棠的脸不由地变得更红了,“男人真的能当官吗?我是说——真的那种朝廷命官?”而不是什么掌管后宫的男官?

☆、第59章

  许是没有料到这个看着有些怯怯懦懦的少年; 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旁的厉南烛也收了落在窗外的视线,侧头朝他看了过去,眼中待了几分饶有兴致的神情。
  本就不是个胆大的; 见两人都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海棠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时候要是放个蛋上去; 都能给直接煮熟了。
  “我我我我不是说我; 我想当; 当当当朝廷命馆!”一句话好半天都没能利索地说出来; 这个小家伙恨不能把自个儿的头给埋到胸口去,“我又不识字,又不会说话; 又胆小; 又没有学问……”连着说了一长串自己的缺点之后; 这个小家伙停顿了一下; 才继续说了下去,“肯定是没法当官的。”
  “我就是,就是; 就是……”“就是”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在顾临安和厉南烛的眼中,就是个小孩儿的家伙; 就沮丧地垂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他还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连句话都说不好。
  厉南烛见状瞥了他一眼,忽地弯了弯眼角,替他把话给接了下去:“就是觉得很开心?”
  “对!”一听到这话,海棠的眼睛就立时一亮,但随即,一对上厉南烛的双眼,他又觉得面上一热,忍不住再次低下头,错开了厉南烛的目光。
  厉南烛倒也不在意这个,只是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移开了视线,好似不经意一般地开口:“但是你可知道,大多数人在听闻这样的消息之后,只会觉得那个与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国家,是那样的遥远,”没有焦点的视线落在窗外未被灯火点燃的黑暗中,厉南烛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顶多感叹一句“这个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而后便继续自己原先的生活,从未想过那些事情,会有那个可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并非觉得困难,并非觉得遥不可及,只不过在那些人的心目当中,男人如这般跪伏在女人的脚下,才是常态。
  海棠闻言不由地微微一愣,眼中浮现出些许茫然的神色来。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有关那御朝的一切的时候,他的内心会生出那样激动欢欣的心情来。分明不管怎么样,那些天大的好事,都是不可能落在他这样一个下…贱的小倌身上的,不是吗?
  “可是……”胸口翻腾的情绪让他忘记了羞怯,下意识地张口想要辩驳,“我就是……很高兴啊……”
  没有理由地——感到高兴。
  厉南烛转过头来,盯着这个面上还有些许迷茫与不安的神情的少年看了一会儿,蓦地勾唇一笑:“你很好,”她说,“比那些识字,会做学问,口才好,胆大的人还要好。”
  哪怕他什么也做不到,单单生出这一份心思,就已超过了那些人太多。
  若是在见到一幅美好的前景图的时候,连艳羡与期盼都无法生出,那就实在是太可悲了。
  看着这个被自己的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少年,厉南烛弯了弯唇角,没有再多给他解释什么,只是抬起酒杯,朝他一扬,便自个儿仰头饮了。
  顾临安侧头看她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如她一般,将手中的瓷杯朝海棠微微扬了扬。
  被两人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小家伙红着一张脸低下头去,抬手揉了揉眼角。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在刚刚的那一刹那,他的双眼竟有点发热的感觉。肯定,肯定是昨天夜里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远处高台上的女人们跳完了一支舞,利落地从高台的边缘直接跳了下去,被底下仰着头的男男女女给接住,高声笑闹起哄,那热闹欢腾的气氛,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
  “据说这样,能够从这些人的身上,蹭到一些先祖赠予的运气,接下来的一年里面,都能心想事成呢。”笑着给顾临安介绍着当地的风俗,厉南烛睨了他一眼,“要不要过去一起蹭一蹭?那些跳祭舞的,在庙会结束之前,都是不会走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便是最为羞怯的男子,也都会红着脸,往那些女人的身上碰上一碰,期待着自己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能遇上如意女郎。
  当初她也曾经凑过去一块儿玩闹过,只不过越到后来,对于这些事,她的心思就越淡,也就如这样在远处看一看了。
  “不必了,”顾临安摇了摇头,“懒。”
  厉南烛:……
  这个理由,大概是她有史以来听过的最简短最诚恳的了,她很服气。
  旧时的祭祀很是隆重冗长,有的时候,一整天都得耗费在这件事上,花费精力金钱无数,如今墨学推行,那繁复的仪式倒是缩减了许多,可祭天终究是一件大事,不可能草草应付,是以这一套事情做下来,也少不得要大半个时辰。
  厉南烛一直觉得,这庙市的出现,说不定就是因为这祭天的仪式太过耗时,底下的人待不住,才折腾出来的。
  望着那高台上换了一拨的人瞧了一会,顾临安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些。
  这云城的祭祀与御朝的不同,没有那些赞颂与跪拜,反倒更多的是一些舞蹈与乐曲,倒是显得没有那么乏味。
  “刚才那位老板口中的‘陛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顾临安开口问道,“说的是苏老城主?”
  尽管对方改口得很快,但顾临安当然不可能漏听这两个字。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顾临安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一个早已归附他国的国家,竟还有人敢这般称呼他们原先的王?而一个勾栏的老板,又怎会知道一国之君的身份?
  他可不觉得,两人若是在云城归附之后相识,那位老板会这样称呼对方。
  “啊,”听到顾临安的问题,厉南烛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没错,就是她,她原来不是云国的国君吗?”她倒是一点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顾临安不由地轻挑了下眉梢,“这里的人都叫惯了,没那么容易改口。”
  “这里的人?”难不成这样喊的,不止这迎春阁的老板一个?
  “对,这云城的人,”厉南烛笑了笑,“都是这么喊她的。”
  所以她才说,这家伙是她见过的所有国君里面,最不像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了。
  平日里出行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还从来不像寻常的君王一样,身边总跟着一群人护卫,走哪儿都跟巡游似的,就跟普通外出游玩的百姓一样,身边跟两个女侍算是完事——要不是宫里的人非得坚持,说不定她连那两个女侍都不会带上。
  厉南烛一直都觉得,这人能活到那么大年纪,都还没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杀手给弄死,也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
  反正当初厉南烛和对方一块儿上街的时候,见碰上的人个个都笑呵呵地喊那个老家伙喊“陛下”的时候,着实是被惊到了,偏生那位老人好像对她的惊讶丝毫未觉一样,笑眯眯地就应下了。
  ……也是个不怕死的。
  “我总归也活不了几年了,等我死了,她们自然就会改口了,”一点儿都不担心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正牌“陛下”会因此而心生芥蒂,这位满面皱纹的老太太笑得一脸慈和,“就让我在死前再多听几年呗。”
  “将军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吧?”将某位老人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学了个惟妙惟肖,厉南烛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她也就碰上了那么一个。
  她也去见过其他那些国家的国君,可那些人,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唯唯诺诺,又或者心怀怨怼,包藏祸心,实在太过无趣。
  厉南烛没兴趣去羞辱折磨那些战败之国的王室,却也不可能那样轻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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