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尊撞上女尊-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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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胜负不单单取决于士兵的强弱,”显然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段老皱起眉头,面上浮现出不赞同的神色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
“那你倒是说说,那一战禾国为什么会胜?”打断了段老的话,秋棠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那模样,就好像他并非自己所说的及不上女人的男人一样。
被对方的话给噎了一下,段老的脸色有点涨红。
这事史册上都并未有详尽的记载,他怎么可能清楚其中的缘由?
看着对面的人眼中的得色,段老憋了好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那群男人的将军,是个女人。”
所以这种事,断然不该全部怪罪到士兵的身上。
然而,秋棠却完全没有和他正经理论的意思,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扔出来一句:“那禾国的将军也是女人呢!”
“本来就是不同的人,如何能够混为一谈?!”被对方那毫无逻辑的话给招惹出了些许火气,段老的声音不由地稍微抬高了几分。
但这个丝毫不懂礼数的下人却一点都没有因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收敛,反而很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刚才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一样。
“你这是……”胸口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段老正要说话,就被顾临安给阻止了。
“哪怕在另一个国家里,有许多男人做到了你所说的‘只有女人才能做到的’事情,”顾临安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火气,就好像真的只是对此感到疑惑,寻求对方的解答一样,“你也依旧不承认男人能够做到那些事?”
而秋棠的回答也十分的干脆:“你怎么不说周朝有那么多男人做不到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顾临安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哪怕只有一个男人做不到,你就不承认男人能够做到那些事?”
“我可没这么说,”这家伙也是个聪明的,知道顾临安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周朝……”
“够了!”没有再让秋棠把话给继续说下去,顾念笙的眼中盛满了怒气,“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人剪了你的舌头!”
本来他能够在外出游玩的时候,碰上这样一位远方的来客,听对方说起那从未听闻过的奇闻异事,是一件无比让人开怀的事情,但就因为这个家伙的愚蠢与无礼,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他怎能不生气?
被顾念笙的话给惊得一抖,秋棠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来。但是想到刚才顾念笙的话,他又不敢开口替自己求情,生怕对方真的因此而让然剪了自己的舌头,一时之间,面上的表情很是滑稽。
“顾公子,段老,”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两人深深地施了一礼,顾念笙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是我管教无方,还望两位恕罪。”
“有的人跪得久了,就不愿意起来了,”轻轻地摇了摇头,顾临安温声说道,“不仅自己不起来,还妄图将其他想要起来的人,都死死地按在地上。”
顾念笙闻言,神色微动,似有所感。他深深地看了顾临安一眼,无比诚恳地开口道:“希望有一天,我能去御朝看看。”
“会有机会的。”唇角上扬,顾临安的笑容依旧如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温和。
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顾念笙出声告了声辞,便带着秋棠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段老心中的怒气渐渐地散去,垂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过去,他才抬起头来,神情认真地看着顾临安:“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
刚才顾临安的那句话,可不仅仅是说给顾念笙听的。
“是吗?”扭头和段老对视了一眼,顾临安一双黑沉的眸子里,盛着湖中映射而来的光芒,“那么这酒,”他将面前的酒杯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推了少许,“就不必继续喝下去了。”
见顾临安丝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带自己来此的目的,段老不由地有些无奈,同时又有点宽慰。
他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更加优秀。
“有要去的地方?”招了在不远处的茶楼里坐着的人过来,将桌上的东西都给收了,顾临安看着起身的段老,有些惊讶。
“对,”段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去京都书院。”
与御朝不同,周朝早就取缔了所有的私塾,改为官学,唯有经过各方考量的学士,才能在书院当中教书,并如同官员一样领取俸禄。
而让段老感到惊奇的,不止这一点。
分明周朝推行的是墨家的学说,但那书院当中,却不仅仅教导学子这些。法家,兵家,乃至儒家,都均有涉及,且并非简单的一带而过。除此之外,还有诸如骑射机关术之流的课程。
这个世上当然不可能有那种精通这所有的东西的不世之材,是以这书院当中的教书先生,远不止一位。
这些设置,简直颠覆了他对于书院的印象,但却又隐隐感到了其中的高明之处。
最近这一段日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混迹在书院当中,想要弄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在周朝待得越久,就越能见到一些新奇的东西。
尽管段老从未明言,但他的心中却明白,这些正是御朝所欠缺的事物。
“有的时候,我真想把那个家伙的脑壳砸开,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顾临安的语气有点感慨。
虽然许多东西都是在原先毫不停歇的战乱当中催生出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厉南烛在这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127章
知晓顾临安在说什么; 段老的心下有些慨然。
那个女人,确实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眼光与胸襟,令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敬佩与赞叹来。
在御朝,他们总认为女子见识短浅; 鼠目寸光,做不成大事; 可就在距离御朝千里之外的这片土地上; 这些女人甚至做到了许多他们男人都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们一味地苛责贬低那些女人的能力; 却忘了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给过她们展示自己的机会; 从出生开始; 就为他们套上一层一层的枷锁,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被束缚住了双翼的鸟儿,又如何能展翅高飞?
侍从备好了马车; 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候着; 段老看了顾临安一眼; 似是想要说点什么; 但最后却只是轻叹一声,告辞离开。
顾临安与厉南烛之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应该规劝两句,但是想到自己年轻时所做的事情,那劝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爱情是一种让人失去理智的事情; 哪怕是再诚恳合理的劝诫,在这种时候,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噪声,入不了人的耳。
对于这一点,亲身经历过的段老再清楚不过。
罢了,总归他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麻烦的事情,还是留给年轻人去头疼吧,他这个糟老头子,就安安生生地混吃等死吧。
看着段老的马车缓缓地消失在视线中,顾临安挥退了身边的侍卫,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外出的时候,他向来不喜有人跟在左右。
寻了一间茶楼要了一个雅间,顾临安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来往的人群,看着很是悠闲恣意。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顾临安弯起唇角,应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去,就见方才凉亭里的那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哟,又见面了。”抬手和顾临安打了个招呼,顾念笙径直在顾临安的对面坐了下来,一点儿都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丝毫没有刚才那腼腆害羞的公子的模样。
只是他忘了,这茶楼不比路边的茶寮,这个时节茶壶里装着的都是凉茶,一时之间被烫得直吐舌头。
“做事总这么鲁莽,什么时候能改改。”合上门走过来,见到这幅情景,秋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头疼的神色来,说完,他还不忘朝顾临安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他就是这个性子。”
这两个人,就好像突然掉了个个儿一样,和刚才彻底变了性子。
“做得不错。”没有在意这个,顾临安开口说道,他的眼中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之前的事情,还是眼下的情景。
顾念笙倒是个不害臊的,听到这话,没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反倒腆着脸“嘿嘿”笑了两声,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顾临安:“既然大人满意的话……”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拿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一副奸商特有的模样,“那咱们说好的……”
被这家伙的模样给逗乐了,顾临安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钱袋递了过去。
平常的生活又不是话本,哪能到哪儿都会跳出几个不长眼的人来?这京城里头,还是安分守己,不愿招惹是非的人多。便是一般的流子,见到凉亭中的两人那不凡的穿着,都不会没脑子地生出找死的念头来。
更何况,那些来寻麻烦的人,也不一定能说出顾临安想要的话来。
这两个人,都是顾临安特地找来的孤儿,就连名字,都是他给临时起的——再怎么说,一个富家公子和他的小侍,总不能有“二傻”以及“狗剩”之流的名字吧?
“多谢大人。”见顾念笙拿了钱袋之后,就喜滋滋地开始数起里面的银两来,秋棠有点好笑地敲了某个小家伙的后脑勺一下,开口对顾临安道谢。
顾临安给的这些银子,足够他们买上一间宅子和几个家仆了,就是如此,都还绰绰有余。
秋棠不知道自己两人刚才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能让眼前的这个人给出这样丰厚的酬劳,但也不会傻到说出对方给得太多了的话来。
在地上摸爬滚打的时间久了,那种清高的品性,自然也就磨没了。
清楚自己和顾临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秋棠也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牵扯,见顾临安没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话了,立即乖觉地告辞,拉起还捧着钱袋傻笑的顾念笙就往外走。
被拉着走了两步,顾念笙蓦地回过神来,看向顾临安:“你给我们起的名字,我们能继续用吗?”
听到顾念笙的话,秋棠愣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下意识地跟着停了下来,面上的神色带着些微难以言表的复杂。
他们两人被丢弃的时候,都已经识事了,即便不记得父母的姓名,但自己的名字却还是知晓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与野狗争食的日子,他们宁愿被以那些不堪入耳的名号称呼,也不愿意以自己的父母赐予的名字示人。
顾临安闻言转过头去,看着两个正等着自己回答的人。
他倏地就想起自己刚开始见到两人,询问他们的名姓时,对方的回答。
“你姓顾?”因为缺衣少食而看着有些瘦弱的少年仰着头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狡黠,“那我今后也姓顾了!”
那还是顾临安第一次见到,用这样的方式决定自己的姓氏的人。
“随意便是。”视线在秋棠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顾临安略微弯了弯唇角,没有拒绝。
察觉到顾临安的视线,顾念笙咧嘴一笑,双手抱拳,颇显不伦不类地朝他行了一礼:“那顾念笙和顾秋棠就在此谢过大人了!”
顾临安见状眉梢轻挑,有点惊讶这个小家伙的细心,看来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的确深厚,分明没有血缘维系,却胜过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