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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调教大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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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功兄妹也是跟着病骨支离的老襄城伯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惟功,李成功招了招手,惟功赶紧过去。

李成功道:“你们怎么这一身就过来了,当真失礼。”

惟功苦笑道:“奉圣谕前往锦衣卫,当然要穿官服,还不曾回府,接到信便直接过来了。”

“原来如此。”李成功叹气道:“老国公这个时候去了,一撒手任事不理,你说,怎么得了呢?”

“你也在头疼减优免和丈田之事?”

“是啊,我们府里也有几千顷地,优免只有二百顷,我父亲身子不好,已经多日吃不下睡不安了。”

听到这话,惟功到了嘴边的话又只能咽了回去,只得道:“此事张先生是下了决心,恐怕是没有办法硬顶呢。”

“谁说不是?”李成功愁眉苦脸道:“各家现在都有怨气,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黔国公的例子摆在那儿……说起来你们今日是见到了,情形如何?”

“一言难尽……”惟功道:“回头得了空再细说。”

“惟功哥,你答应我来陪我玩的,怎么说话不算?”

说话的是李成瑛,年方七岁,已经能看出美人的影子,性子也很爽直,初见惟功时对他印象并不好,相处久了,倒是很喜欢和惟功玩,只是惟功表面是八岁,心智却是成人,哪里有空常和一个小女孩厮混。

“有空再说罢。”他只得无奈说道。

“有空是什么时候?”李成瑛咄咄逼人,性子和她温和的哥哥真的不大一样。

“惟功,过来!”

在惟功头疼的时候,张元功站在门首前叫他,张元德和张元芳等诸兄弟都在门首处等他,其余的英国公府诸人,都已经聚集在一起了。

“我得过去了,有空就是有空,下次再说吧。”

李成瑛气的跺脚,也只能恨恨看着惟功离去。

老英国公张溶现在也是疾病缠身,比起襄城伯还不堪,这一次是没有办法到场了,只能是由张元功领头,几十个英国公有爵名的子弟一起,到灵堂前上香祭拜。

虽然朱希忠过世的突然,但成国公府早就有所准备,望八十的老人了,说没就没有,一切事物都准备的停停当当,没有一点瑕疵,在场的都是勋贵和世家子弟,对成国公府的礼仪和准备都极尽赞赏,相反之下,哀思就减少了很多。

在众人祭拜过后,成国公府现在的主事人,也是朱希忠的嫡长子朱时泰全身丧服,出来招呼张元功等人。

朱时泰才五十余岁,但走路需要两个小厮搀扶,颤颤巍巍瘦弱不堪,一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模样。

众人到偏厅坐下,数十人俱是勋贵,有一个惟功认不得的侯爷皱起眉来,对着朱时泰道:“最近清丈的风声越来越大,黔国公都遭了难,我等原本是想请老公爷说话,谁知道他老人家竟是就这么仙去了。请问,老公爷临终之前,有什么吩咐没有?”

朱时泰心中颇觉尴尬,朱希忠临逝之前已经有过交代,清丈之事,一定要与张居正密切配合,他不以为然,心中极力反对,此时又被人逼问,不觉就直说道:“现在是张先生当家,家严亦只能说配合清丈,别无他法。”

那个侯爵冷笑道:“哼,我等就要被逼的清家荡产么?”

朱时泰无语,众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沐朝弼前车之鉴犹在,更有不少人往英国公府这一群人看过来,众人都知道,他们刚刚被逼去探视沐朝弼。

“等着吧,他能当家当一辈子?十年二十年后再看吧!”人群之中,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听到这样刻骨仇恨的话,在场的众勋贵居然都是齐齐一点头,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射出阴狠之极的目光。

第069章 强项

成国公薨逝之事,成为短期内朝廷的第一大事。

张居正果然信守诺言,在成国公府公然表示要支持和配合清丈之后,也是给了朱希忠足够多的身后哀荣。

天子为之缀朝三日,赠朱希忠定襄王,自成国公的最初两个始祖之后,又有一位死后封王者。

这些表面功夫在做的同时,京畿附近的清丈,也是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自洪武年之后,再也没有哪一朝能办到的事,在张居正的铁腕推进下,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

“简修,惟功,你们两个小子见了我便躲,讨打么。”

在成国公府泡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老国公下了葬,张惟功也收拾好心情,开始重新恢复了刻板的生活状态。

进宫,到城西冷铺,督促众少年习武,练习枪阵,刀法。

同时又买得了两个铺子,他的计划越来越接近成型。

被收拢到他麾下,以顺字商行招收少年伙计的名义收下来的少年,又增加了三十多人,总人数破百。

其实如果放开手来收人,一天一百人也不难,京城的流浪少年和孤儿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只知道里七外九十几道城门,每天都有无数的流民涌入涌出,整个北中国,只要有灾害,不论是水旱蝗灾或是兵灾,百姓们都是第一选择往京城躲避,这个城池不仅是一座普通的方圆数十里的大城,还是整个帝国的首都和核心,人同此心,每天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涌进来。

这个城池,也是以博大的胸襟来容纳自己的子民,朝廷设养济院就是为了收纳流民,抚老恤弱,当然,国初时的美好愿景在此时已经落空,更多的流民只能靠自己,而时疫,冰冷的天气,水土不服,随时都可能夺去人的生命,失去父母的孤儿每天都会出现,只是多少不定而已。

张惟功是抱定了宁缺毋滥的宗旨,少年的年纪不合,身体不合,或是一无所长者,就不会随意收录。

毕竟他财力和物力有限,收人是要打天下,而不是开善堂。

而且在京城做这样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被人抓到把柄,很难善了。

每天忙忙碌碌,还得抽空到各府走动,他知道现在认识的少年勋贵,将来可能就是自己在朝中立身的人脉,轻视不得,象是襄城伯府,当然还有张居正的相府,都是要经常走动的。

只是张居正十分繁忙,所以惟功过来也只是寻张简修,或是闲谈,或是比武,较量弓箭,张家的其余几个儿子,或是年长,或是每日读书,倒也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今日刚刚进门,路过张居正书房之时,却是被负手站在石阶上的张居正叫住了。

“下官见过阁老。”

惟功上前见礼,但张居正却板着脸道:“惟功你讨打么?”

“小侄拜见伯父。”

“这才是。”

虽然张居正年纪做惟功的爷爷也有余,他的长孙年纪也比惟功大,但惟功是和张简修交情莫逆,自称小侄就很恰当了。

“这才是!”张居正点点头,令道:“进来说话。”

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惟功立刻答应下来,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张简修,一起跨入张居正的小书房之中。

说小也不小,黄花梨的大书案对面是两排对列的圈椅,被人坐的十分平滑,惟功坐上去之后,张居正劈头就问:“惟功,老成国公薨了,我来问你,在成国公府,朱时泰和其余的勋贵都可曾说过什么?”

在这一刻,张惟功感觉十分的紧张。

他在这里说的话,如果是假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如果实话实说,后果当然亦可能是很严重……他在英国公府再不得意,但仍然是勋贵阶层的一份子,整个勋贵圈子并没有屏弃他在外,如果是的话,他在成国公府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如果在这里说了不该说的,传扬开来,他可能就被勋贵圈子开除……后果当然也十分的严重。

但他沉吟的时间并不太久,对面的张居正紧紧盯着他,目光凌厉,压力如山。

“小侄实话实说,大家对丈田之事,颇有些不满。”

“哼,果然。”

张居正冷笑一声,脸也慢慢昂起来,又对惟功道:“那么,都是谁说的,说了些什么?”

“请伯父恕罪,小侄不能说。”

“嗯?”

“小侄隐瞒此事,就是对朝廷不忠,但如果将所说之人讲出来,就是对人无义,所以,还请伯父见谅。”

张居正冷笑起来。在他这样的笑声之中,不知道多少都督,尚书,侍郎,九卿,都是被吓的全身发抖,根本不敢与他相抗。哪怕是内阁唯一的次辅吕调阳,在张居正面前也是执礼甚恭,在开始的时候,张居正还以平礼相待,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唯我独尊了。

一个八岁的小孩居然在自己面前讲什么气节,这令张居正十分的愤怒。

“胡说八道!”张居正拍桌道:“不说的话,你去过诏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有你那个父亲,都是和沐某人一样的下场!”

若是只提自己也罢了,牵扯上张元芳,这使得惟功大怒,眼盯着张居正,怒道:“伯父现在的模样,好象是天子之怒啊,一言就可致人于诏狱之中,但伯父饱读世间之书,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吗?”

张居正怒极反笑,正欲开口痛斥,此时一个身影从屏风之后转出来,两手来抓惟功的前胸,同时有人怒喝道:“小小孩童敢对阁老如此无礼,待俺拿下你之后,再叫你来说说什么是匹夫之怒!”

话说得很多,但这人手递的真快,两手速度之快,似乎是在空气中都带出了残影,在伸手时,居然还有嗡然之声,显然是力道极大。

这般大的威势,又是居高临下,但惟功也是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啪!”

四掌相接的时候,整个屋中好象是有一颗鞭炮放响了,所有人耳鼓膜都是被震的发疼,张居正皱眉,张简修的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他也是好武的人,这一下四掌交接,看似简单,但进击者的力道,还有惟功的反应之快捷,都是可圈可点,至于两者的力道,更是十分巨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庞大的力道蕴藏在体内,并且爆发出来!

“好小子!”

“好功夫!”

惟功和那人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进击者收掌后退,没有站立的住,而惟功的脸上也显露出痛苦之色,他的手,几乎全部变的青紫了。

从力道上来说,惟功胜,而那人的掌上功夫,显然也是十分犀利。

“好了,住手罢。”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居正饶有兴味的看向惟功,赞道:“你这小子,谁敢信你才八岁,居然给你练出这般强横的劲力出来。老夫也是军户人家出身,这样的功夫,军中已经很少见得着了。”

张居正出身军户,其实在当时是很羞耻的事,但到他如此的地位,倒也不介意坦然道出过去的艰辛,反而更凸显他本人的才能。

“惟功,我也要练到你这样的地步!”

张简修几乎是吼出来了,他当然也请了不少名师教导,但看到惟功展露出来的真正水准,他知道自己差太远了。

“简修,给我退下!”

张居正眼一瞪,张简修便老实多了,只得恨恨退到一边。

张居正又道:“惟功,这是东厂的理刑百户魏仲平。”

惟功道:“见过魏大人,你的掌劲,十分了得。”

“你也不坏。”魏仲平甩了甩手,苦笑道:“你最少有三石力,真是了不得,我在你这个年纪,只有半石力。”

“小子侥幸,大人的鹰爪功也使小子十分难受。”

“你们必不说客气话了,想比武的话将来有的是机会。”张居正是做事向来高效,不喜欢在枝叶问题上纠缠,他将一本册子丢给惟功,令道:“你看看,是否属实。”

惟功接过一看,脸上顿时就显露出震惊之色。

前几日在成国公府,众人说的话全部被记录下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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