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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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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晚,黄昏已至。
  迎面而来的风,也稍稍消却了酷暑,卷了半丝清凉。
  凤瑶满面清冷,目光沉寂,待得走远了,心底深处,也终归是彻底的平歇了下来。
  待回得凤栖宫后,凤瑶便通知王能去安排宴席之事,自己,则沐浴更衣了一番,随后便落座在软榻上,任由宫奴为她小心翼翼的擦拭湿发。
  不久,殿外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是一道紧张的恭声,“长公主,摄政王求见。”
  凤瑶神色微动,并未言话,周遭气氛清冷压抑。
  随即,殿外终归是扬来了颜墨白那温润无波的嗓音,“微臣腿脚不便,在此多站倒也腿疼,不知长公主能否体恤一番,允微臣入殿就坐?”
  温雅的嗓音,无波无澜,却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颜墨白极擅长掩藏情绪,她是知晓的。
  说来,与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到头来,却也不过是对他了解皮毛罢了。
  思绪翻转,凤瑶稍稍敛神一番,随即唇瓣一动,淡漠出声,“进来。”
  这话一落,不远处的殿门应声而来,屋外的光线也瞬时泻入了殿中,凤瑶微微抬眸,目光朝不远处的殿门落去,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颜墨白,竟自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逆光而来。
  “你们先出去。”凤瑶满目清冷的朝那逆光的身影扫了一眼,随即便淡声朝身后为她擦拭湿发的宫奴吩咐。
  宫奴们急忙恭敬应声,不敢多呆,小心翼翼的将擦拭头发的帕子放于软榻一旁,而后便小跑着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待得颜墨白刚刚入殿,宫奴们便迅速出了殿门,并在外小心翼翼的合了殿门。
  凤瑶抬眸而望,目光清冷的落在那缓慢行来的颜墨白面上,未待他走近,便低沉而道:“你来作何?”
  颜墨白并未言话,面色温和,只是纵是浑身上下皆满身从容淡定,奈何用拐杖走路的姿势,则着实减了他的清雅之意,活生生的透露出了几许掩饰不住的地气。
  他一路缓慢往前,片刻,待终于站定在凤瑶面前时,他薄唇一启,才平缓出声,“今日有夜宴,微臣出宫再入宫倒也麻烦。是以,便先来长公主这里坐坐,打发打发时辰。”
  打发时辰?
  他说得倒是极为随意,那懒散调侃的语气,却是无疑将她这凤栖宫当做了随意歇脚之地。
  凤瑶冷眼观他,“摄政王若是当真要找地方歇脚,自该在长信宫中歇脚,想必大盛公主自也会极为乐意才是,又何必专程来本宫这凤栖宫闹心?”
  颜墨白温润而笑,“大盛大公主云英未嫁,若微臣在长信宫落脚,想必定会声名受损。”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已缓缓的屈身坐在了凤瑶身旁。
  凤瑶瞳孔一缩,嗓音也越发清冷,“因着大盛公主云英未嫁,是以为体恤她的声名,不愿在长信宫中久留歇脚。如此说来,摄政王倒是极有君子之度,只不过,本宫也是云英未嫁,你来这凤栖宫,就不怕让本宫损了声名?”
  她嗓音极为清冷,颇带几许漫不经心。
  待得这话落下,沉寂无波的心底,便开始盘算着差人将这颜墨白丢出去,不料正思量,颜墨白已略微认真的平和而道:“长公主倒是误会了。”
  凤瑶回神,清冷观他。
  他笑得自然,“微臣并非担心大盛大公主声名受损,而是担忧微臣声名受损。毕竟,微臣在京都城内,也享有盛名,若与大盛公主同处一室,自容易遭人非议,微臣的清誉,也会被大盛公主连累。而长公主你,也虽云英未嫁,但却负着夜叉之名,如此一来,微臣与长公主同处一室,旁人,自也不会觉得微臣与长公主之间能擦出些风月火边才是,如此,长公主声名不会受损,微臣声名,也是依旧。”
  懒散无波的嗓音,调侃十足。
  凤瑶冷冽观他,“摄政王倒是圆滑得紧,只不过,纵是你声名要紧,但这凤栖宫中,则容不下你。你若识相,便迅速离去,若无地方落脚,自可先去礼殿坐着。”
  颜墨白神色微动,终归是稍稍敛了面色,随即略微认真的朝凤瑶望来,只道:“礼殿正为今夜的宴席布置着,若此际便去那里,定人多嘈杂,着实不妥。再者,微臣此番来这里,其一是为了歇脚,其二,是有事与长公主询问。”
  凤瑶并无诧异,面色也一成不变。
  这颜墨白历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点,她自是了然。
  她默了片刻,便淡漠而道:“摄政王有话不妨直说。”
  颜墨白瞳中略有微光滑过,待得凤瑶正要仔细打量他瞳中的微光,不料他已是恰到好处的敛了神,随即薄唇一启,平缓无波的道:“今日那长信宫外,倒是花海成群,飘香四溢,着实怡心怡情得紧,只不过,微臣方才也随意瞧了一眼那长信殿外的花,倒是见得其中有一种花,花形长筒,色泽红黄蓝三色,模样倒是极为特殊,记忆犹深。说来,微臣对花草倒也有些了解,摄政王府的大片花木与茶树,也为微臣亲手栽种,是以,若微臣未记错的话,那长信宫外的长筒花种,应是尸香花无疑了。”
  他嗓音极为温缓,无波无澜,并未带半许的锋芒。
  然而这话落得凤瑶耳里,心境则蓦地翻腾,嘈杂微浮。
  她并未立即言话,待将这颜墨白仔细盯了片刻,才冷冽低沉的道:“摄政王究竟想说什么?”
  他极为难得的静静迎着凤瑶清冷的目光,缓道:“当日微臣逛花鸟场子时,有次倒是见过有人卖那种长筒艳丽之花,当时仅有一株,便要价万两,号称的是尸香花模样艳丽,但却剧毒无比,却也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听说,那种花多闻几下,便会头晕昏沉,若一直与那尸香花接触几日,却无解药控制的话,定诱发隐疾,暴病而亡……”
  冗长繁杂的话语,被他以一种极是温润平缓的语气道出,着实让人觉察不出到他半许情绪,但也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极是幽远沉寂与厚重。
  是以,他究竟想作何?此际将话说得这般直白明了,甚至不惜将一切都在她面前挑破,如此,目的是何?
  凤瑶面上的沉寂之色,终归是裂了开来,落在他面上的清冷目光,也逐渐变得森冷阴沉。
  既是他将话已说得这般直接明了,她自然也无心再与他拐弯抹角,仅是冷冽无波的出声问,“摄政王言明这些,是为何意?”
  他依旧静静的凝着凤瑶的眼,嗓音却突然变得幽远开来,“这话,倒也该微臣问长公主才是。长公主在长信宫外安置尸香花,是为何意?”
  他这话更是直白了当。
  凤瑶瞳孔一缩,阴沉而道:“尸香花之事,本宫无心与你解释。但如今摄政王如此咄咄逼问,可是要为大盛公主出头?”
  颜墨白神色微动,终归是稍稍挪开了目光,缓道:“微臣是否要为大盛公主出头,此际论来,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盛公主身份特殊,此番行程,天下皆知。是以,大盛大公主便是要出事,也定不可在大旭出事。”
  凤瑶森冷阴沉的道:“摄政王要维护大盛公主,直言便是,又何必在本宫面前拐弯抹角。尸香花之事,本宫自有分寸,轮不到摄政王来提醒。反倒是摄政王你,明明与大盛大公主有旧情,为何不提早而报,反倒还在本宫面前遮遮掩掩,若非本宫今日亲耳从大盛大公主口中听闻你们几年前便已相识的话,摄政王你,可是还要一直在本宫面前做戏隐瞒?”
  颜墨白眉头极为难得的微微一蹙,“微臣当年与大盛公主有所交情,是因的确不知她大盛公主身份。是以当日对长公主也并未解释。只因,本就不认识,何来解释可言,而今突然相见,才觉是故人罢了,微臣,也是猝不及防。”
  凤瑶森冷淡漠的道:“是非曲直,便也只有摄政王你自己最是清楚。”
  颜墨白语气幽远,“长公主,微臣说的,是实言。”
  “实言与否,本宫如今已是不在意了。只不过,此番大盛公主来访大旭,无疑是来者不善,摄政王身为大旭权臣,若有一丝半点向着大旭的话,如此,大盛公主来访之意,你可该提前告知本宫?”凤瑶瞳孔一缩,嗓音阴沉淡漠,语气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森冷。
  奈何这话一出,颜墨白却并未立即言话。
  一时,殿中气氛也无端沉寂,隐约透着几许莫名的厚重与压抑。
  凤瑶瞳孔越发一缩,再度抬眸,清冷无波的目光再度朝颜墨白落来,却见他深邃的瞳孔极其幽远,清俊的面容,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半许复杂。
  “大盛大公主此番来意,微臣并非清楚。但大公主历来干练干脆,喜沙场征战,不喜过问朝中诸事。而能让大公主亲自出访大旭,想必这事,自与她心底在意之人有关。”待得半晌,颜墨白幽远无波的出了声。
  凤瑶冷笑一声,“如此说来,大盛大公主是专程为摄政王而来的?毕竟,大盛大公主倾慕摄政王是事实,今日还曾数次说过摄政王呆在这大旭是屈才了,甚至还有意挖摄政王入大盛为官。”
  颜墨白面色不变,似是并未对凤瑶这话太过放于心里,他仅是眸色微动,再度极为难得的将目光迎上了凤瑶的眼,缓道:“微臣,不过是大公主的故人罢了,若真论及在意的话,自也比不上她的亲眷才是。毕竟,大公主此人恩怨分明,虽不喜过问世事,但却极为关心家人。不知长公主这几日是否差人探过大盛之事,而今的大盛,近来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凤瑶神色微变,“大盛近来,发生了何等大事?”
  前些日子,一直忙于江南救灾之事,而今刚回京都,便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亲自批阅,是以,这几日一直忙于国事,加之幼帝那里又极不省心,身心俱疲之事,又迎得大盛大公主来访消息,如此接二连三之事萦绕而来,倒也的确无暇去探查大盛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是以,而今再闻颜墨白这等语气,可是这几日,她当真错过了某些震惊之事?
  思绪翻腾,凤瑶眸色越发深沉。
  则是片刻,颜墨白稍稍挪开目光,平缓无波的道:“想必,前些日子有奏折送入宫中,言道大盛太子大婚之事,长公主可是知晓?”
  凤瑶冷眼观他,淡漠应声。
  颜墨白稍稍勾唇,微微一笑,清风儒雅的继续道:“大盛大婚之事,传得人尽皆知。皆道,大盛太子乃大盛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甚至连这大旭之国,都是大盛太子亲自领兵攻下。而即将成为大盛太子妃之人,自为大盛丞相千金,明月许明月,人如其名,着实倾城风华,纯然如风,貌羞明月不为过,且那明月姑娘,还曾与大盛太子订过娃娃亲。如此,战神配明月,佳话成片,前些日子,大盛皇帝龙心大悦,下旨赐婚,令大盛太子与许明月择日完婚。只不过,如此天下佳话,却被大盛太子执意毁灭,只因,大盛太子后来称心有所属,极是硬气的长跪大盛皇帝寝殿外,祈求大盛皇帝收回赐婚诏令,容他迎娶心仪之人为妃。”
  冗长繁杂的话语,一字一句的飘入耳里,瞬时之中,心底起伏万瞬,震撼不平。
  凤瑶面色沉得厉害,瞳孔,也深沉复杂,冷冽十足。
  她倒是未料到,前些日子她还在让许儒亦拿主意,让她不必亲自前去大盛观那司徒夙的大婚,却是不料,而今这几日,便已闹出司徒夙执意拒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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