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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奸妃不是黑莲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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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了这千年灵芝,到底是对是错?
  他所坚持的,他所执着的,到底是对是错?
  他走的路,过去的这大半辈子,到底是对是错?
  他掀起桌子上盖着的锦缎桌布,从最底下拿出了他之前藏在这里的一个灵牌,看了看灵牌上的字之后,沉沉一叹。妾室本该不受徐家香火,他于心不忍。原本说服自己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女儿时,就交给她带走。但是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地剑拔弩张。
  徐宁氏之位。
  阿徐的亲身娘啊。他,大概这辈子,最亲的人中,最不熟悉的人大概就是她。
  彼时,他只是一个小秀才,因着家道中落,便奋发图强读书,希望有一日能够光复门楣。那时,他已经有了定了娃娃亲的发妻宁氏。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家越发日子艰难,而宁家却是蒸蒸日上。本来到了成亲的年纪,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向宁家提亲。一来,是这位发妻素昧谋面;其二,是难保宁家不提出入赘的要求;其三,他已有了心爱的女子。
  那女子就是这城里大名鼎鼎的才女刘氏。
  他尚未考上功名的时候,在路边卖些字画补贴家用。忽而有一日,才貌双全的刘氏在他的字画摊前驻足。
  “落笔短而促,当断则断,此人一身傲骨啊。”
  那时,他听到这句话,从一本经书中抬眼,一眼却是万年。从此之后,他在这小城里开始出名,就因为才女刘氏的一句评价。他想,或许,刘氏就是来拯救他这辈子的人。
  后来他发现自己一旦落笔,总是渐渐勾勒起刘氏的容颜。再后来,他便与刘氏私定终身,刘氏就成了他的槽糠之妻,谁能想到,那个原本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陪他吃了那么多的苦。
  还算好,这样的苦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他终于中了举人。
  衣锦还乡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城里最好的酒楼请了厨子,做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好像这一顿之后,就可以把刘氏日渐消瘦的身体补回来一样。
  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才刚刚步上仕途,这时候宁家找上了门来。这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徐家刚有了点起色,宁家却渐渐走了下坡路。
  他说,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是这辈子,我只认刘氏是我的妻子。别人,谁也不是。但是宁家却不愿意解除婚约,宁家宁可让步,愿意把女儿当做妾室嫁进来。
  彼时,他再也不能当断则断,几番犹豫之下,刘氏说,就接进来吧,我与你一起面对。
  宁氏进门之后,他才第一次见到了他原本传说中的发妻。她也是个可人的女子,只是他的心再也腾不出地方给她了。所以,他只能腾出一个大院子给宁氏住。
  日子就这样过去,他与刘氏恩爱不减。他也很少去那个大屋子,有一日,他去了,却见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她说,大人,给我个孩子吧,至少有个人陪伴。
  他蓦然心痛。
  再后来,宁氏的孩子就出生了。那天夜里,他本来守在宁氏的屋外,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的心也在砰砰地跳。
  他刚开始抱过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本来也纯粹的笑过,为这个小生命的诞生而笑。他想,将来药教这个孩子写字画画,就算是女孩,也要教。
  他笑着笑着,却看见刘氏从角落处低着头默默地走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刘氏,就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刘氏每天也是温言软语,喜笑颜开。他一愣,却在此时,有人敲起了门。正是那和尚。
  那和尚说完之后,他原先想的一切都变了。他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笑容里也好像多了一份怪异。
  他一下把那个孩子甩给家丁,转身走了。
  回忆像洪水一般,慢慢涌上来,渐渐把他淹没。他点蜡烛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他无力地靠着墙,缓缓坐下,却闪了腰。毕竟年纪大了。
  他咬着牙揉着,却不妨有家丁推门进来,他一慌,马上偏过头去,不让家丁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你来做什么?出去。”他命令道。
  “老爷……”那家丁一脸为难的样子,“您快去看看吧,徐承修娘娘刚才去了夫人房里,夫人才一见到她,一时间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
  他心头一蒙,一下从地上窜起,好像腰都不疼了一样,他快步走来,怒道:“你们下人怎么做事的?怎么不拦着那个妖女?!”
  家丁一脸地为难,“老爷,您也知道,我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哪敢拦住太子殿下的爱妾……”
  “哎!”他气不打一处来,丢下家丁,就往刘氏房间方向跑去。

☆、第二十六章 同情

  还没到刘氏的院子,就见到刚刚出来的徐妆洗,他立即走上前去,上去就狠狠地往她脸上来了一巴掌。她避让不及,一下就被徐大人打得摔在地上,当即,嘴边就流出了血,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很快,徐大人就被她身边的侍卫团团围住,其中更有两人,将他押赴到徐妆洗面前。有两个侍女,扶起徐妆洗。这一巴掌,下手极重,她精致的脸,一下就肿得有个小馒头高。她站起来,却说不出话,舌头都在发颤。
  “妖女!你说!你和你母亲说了什么?!”徐大人双手被缚在身后,脚却是自由的,他气得脸都涨红了,脚在地上蹬着,好像要冲过来一样。
  “我什么也没说。”她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几乎动弹不得,却故意冷哼,“不过是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儿,哼,原来她恨我这么深。”她的脸虽然肿起来,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一点没变,那居高临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笑。
  “你把千年灵芝给我!”徐大人本来还在犹豫,他不愿受制于这妖女,而那时,刘氏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所以一开始,并不答应。如今,刘氏急火攻心,他一刻再耽误不得。刘氏嫁给他的时候,抛弃了一切光环来到他身边,他又怎么忍心,让刘氏无药可医而撒手人寰?
  他宁可自己死。
  她捂着红肿的脸,冷笑道:“你以为千年灵芝是说给就给的?你还需答应我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就是——”
  “其一,你必须承认我是王命之女身份。对内如此,对外,如此。”
  她说罢,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周围的一个个人。徐府的家丁也好,她的侍卫也好,她的侍女也好,她眼神所到之处,无人敢与她的眼神相撞,纷纷低下头去。
  “其二,你不得再阻挠我在太子府的生活,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再无瓜葛。”
  “其三……”她一顿,在徐大人的耳边说道:“今天你我约定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徐玉人。”
  徐大人年纪大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早就没力了,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讷讷地说:“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说完,看见徐大人这一幅沧桑年迈的样子,本来在心中演过千万遍的她狠狠出恶气的那些台词,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幻想过多少遍,那样的情景。
  她那时初到千红楼的时候,那些诱人惑人的法子学不好,她被一鞭子一鞭子摔在背上的时候,她就想着,等她将来一定要一鞭子一鞭子地还给徐大人。
  昨日被鞭笞,第二日就用最好的药敷上,几天之后,她的背又变得雪白,一点疤痕都没有;再过几日,又被摔上几鞭子,就好像是第一次被鞭笞一样。
  她做不好事时,被罚吃馊饭,她那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将来也给大人灌上几口。顿时,那股馊气都好像消失了不少。
  她被训练睡姿的时候,总是在睡着了,就控制不好自己,一开始被绑着睡,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就解去了绳子,若是第二天醒来,她睡姿变了,就要被褫衣庭杖。她闭着眼睛,尽力用双手遮挡着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她脑子里,全是徐大人被游街示众,别人用白菜鸡蛋砸过来的样子。
  在千红楼的日子,她除了没失去自己,其他的,都抛下了。
  但是,她那时,从没有想到,到了这样的情景下,她有了选择的权利,但她却放弃了。只是觉得心死。
  她起身,裙摆一扫,昂着头,就好像她容颜依旧,脸上没有这馒头大小的肿胀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
  …
  至夜,郑旭终于忙完了手上的公文。他从桌案上起身,一看,天已经全黑了。夜空中有星子点点。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叫来了小胡子,“小胡子,徐承修回来了吗?”
  胡公公道:“回太子殿下,回来了,差不多晚饭时分就到了。不过,回来了之后,就直接进了屋子,似乎到现在还没有用膳。”
  “是吗?”郑旭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徐承修在路上可见了些什么人?”
  胡公公思索了一下,回到道:“据奴才所知,并没有。”
  郑旭心下觉得有些疑惑,于是又问道:“那她在家中呢?可见了什么人?”
  胡公公说:“徐承修进门的时候就吩咐奴才在外面候着,只带了亲近的几人进去,至于进去后的情况,奴才实在不知啊。求殿下降罪。”说罢,就一骨碌跪下。
  郑旭一叹,抬手让他起来,“这也怪不得你。但是,像徐承修这般狡诈的女人绝不会平白无故要回家省亲,此去回来又闭门不出,她必是有什么事。你速速备轿,本宫要去杀她个措手不及。”
  胡公公喏了,谢了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去安排了。
  等太子到了徐妆洗住的屋子,只见平时灯火通明,今夜里却是早早灭了大部分的蜡烛,只有几根蜡烛,在这灯火通明的潜邸,格外的不寻常。
  他眸子一冷,下了轿,径直地走进了徐妆洗的小院。他快步走着,却不妨角落处跳出个人来。
  “殿下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下人一声,提前准备。”悄儿行色匆匆,像是刚知道了太子驾到的消息。
  太子嘴角一扯,明显皮笑肉不笑,“本宫思念徐承修得紧。”他说罢,往旁边一闪,又向前快步走了几步。
  谁知,悄儿又马上追了上来,挡住太子的去路,“太子殿下请留步,我们家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恐怕……”
  悄儿未说完,就被郑旭一把推开,他横眉冷对,“本宫的路,是你能挡的吗?让开。”他的眸子带着天生的贵气,有着他人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推开悄儿,越发坚定心中所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在瞒着他什么事。他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如同脚底生风,猛地一下推开门扉,门扉碰撞在一起,被反弹起来。
  屋内灯光黑暗,不知这个女人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但是更让他心烦意乱的不是这个,而是从心底突然升起的紧张感。他在紧张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紧张她有没有和外面人勾结着,来谋害自己;或许紧张着她是不是此时正在密谋着什么;或许……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他喊道:“徐妆洗,你给本宫出来!”
  但是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他眯了眼睛,径直地往她的卧榻方向走去。只见她的床榻上锦被摊放着,似是有人躺着。难道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
  蜷在那里确实是她。
  不是别的人,至少是她。他竟然舒了一口气!
  但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一个细作,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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