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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宫檐-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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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舒舒问。
  玄烨长长叹息,摇头:“不要担心,朕若丝毫不悲伤,那才更可怕,过几日,朕能缓过来。”
  舒舒知道,玄烨不会说那样的话,甚至不会想,不然,她该怎么办?只怕宫里的人都认为,二阿哥会夭折,是对皇后的惩罚。
  此时,有密信送入乾清宫,玄烨看信后,精神大振,吩咐大李子:“把明珠找来。”
  舒舒知道有军国大事要商议,便主动退下回避,而估算着日子,该是玄烨撤藩的第一步,即将踏出去。
  “桑格,即日起,多派人手管束后宫言行。”舒舒道,“不必与昭妃冲突,你派人暗中看着就好。接下来的日子,要打起精神来面对,安贵人那样爱惹是生非的,不能再由着她,我不许宫里有任何鸡飞狗跳的事。”
  桑格神情严肃:“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和昭妃娘娘的手下起冲突,宫里照着原先的样子就好,但奴婢会派人看紧每一个人。”
  主仆俩往离了乾清宫,要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复命,从西侧门出来,就听见远处传来笑声。
  舒舒向宫道北边看去,只见两个小宫女抬着一大筐木炭和柴火,走几步歇几步,再要发力抬起来,抬不动都摔个屁股蹲,把她们自己逗乐了。
  桑格呵斥边上的宫女:“赶紧去管教她们,今天小公主出殡的日子,她们笑什么。”
  舒舒道:“罢了,不是挺好的,看见她们笑,我心里也敞亮了,活着的人,本就不该被逝去的人所累。你们去帮帮忙才是正经,两个小丫头怎么抬得动,赶紧去吧。”
  桑格道:“娘娘,您才说要管束后宫。”
  舒舒笑道:“是管束人心险恶,不是这样天真开朗的笑,就是她们这一笑,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说罢,带着桑格往慈宁宫走,而这一边,见有人来帮忙,两个小宫女才发现皇后一行在身后往南走,吓得跪在冰冷的地上磕头。
  几个太监倒是很和气:“姑娘,赶紧走吧,你们住哪儿的?”
  “奴婢们是钟粹宫兆佳答应的宫女。”说话的正是兆佳氏身边的宫女岚琪,“公公,一会儿到了钟粹宫后头,您几位就离了吧,我们自己能抬回去。”
  而边上的名叫盼夏的宫女立刻推她,轻声道:“你傻呀,人家帮忙还不要?反正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我们俩搬也搬不动。”
  岚琪冲几位公公笑笑,悄声说:“正因为是皇后娘娘的人,回头王嬷嬷以为我们告状,到时候等不到皇后娘娘来救我们,她先打我们可怎么办?”
  盼夏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个老婆子恶毒的很。”
  转眼,已是三月,京中风寒时疫解除,玄烨也恢复了健康,而三月头上第一件事,就是平南王尚可喜上奏皇帝,疏请归老辽东,留其子尚之信继续镇守广东。
  玉儿对舒舒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之后的日子,各部大臣频繁出入乾清宫,前前后后商议的皆是如何处置此事,足足十天,朝廷才给出了决定。
  经户部、兵部,以及议政王贝勒大臣商议,认为尚之信若拥兵留镇广东,恐将来跋扈难制,皇帝下诏,令尽撤全藩。
  尚可喜忠于大清,接旨后立刻上奏皇帝,将举族迁回辽东,麾下兵权等待朝廷派人接管。


第886章 前人栽树

  皇帝跨出了撤藩的第一步,以平南王尚可喜为引,观平西王吴三桂,靖南耿精忠之变。
  从那一天起,不断地有大臣上奏,劝谏提醒皇帝,不可再动另外二藩。
  但玄烨心意已决,也料定吴三桂、耿精忠绝非善类,朝廷不撤藩,他们也终有一日要反,暗中安排兵马严阵以待,做了最坏的打算。
  然京城与皇城,在尚可喜上奏要举家迁徙后,平静如往常,仿佛不过是诸多朝廷大事中的一件事得以解决,纵然有大臣为此忐忑不安,玄烨在朝廷上,再也不提起“撤藩”二字。
  五月时,荣贵人顺利分娩,在宫里两位公主相继夭折后,产下健康的女婴,如此太皇太后得以开怀,圣心大悦,厚重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入荣贵人的宫苑,一时风光无二。
  而入夏不久,后宫中,新入宫的五位里,常在那拉氏有了身孕,昭妃特意安排了侍奉待产的嬷嬷和宫女去照顾她,宫嫔们往来道贺,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但不知是皇帝疏忽,还是内务府的人给穿小鞋,又或是其他什么缘故,钟粹宫的答应兆佳氏,至今没被皇帝翻过牌子。而她闺名中带个“布”字,渐渐被人唤作布答应,用的是谐音“不答应”。
  这眼瞅着入宫就要一年,兆佳氏的面容身体也长开好些,进宫时的裙衫都变短变窄,连荣贵人都说,布答应出落得亭亭玉立。
  钟粹宫的王嬷嬷,成天抱怨天抱怨地,对布答应言语刻薄,自己手下的小宫女太监日夜巴结她,她就把钟粹宫里的粗活重活都交给布答应的两个宫女来做。
  偏偏布答应性情安宁,生来柔弱,对王嬷嬷从惧怕到习惯,如今已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每日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偶尔出门请安谢恩,十分知足。
  王嬷嬷也不敢真正亏待了布答应,心里总盼着这个主子能得皇帝宠幸,让她面上有光,于是多是拿底下两个丫头出气,可那两个小宫女也机灵聪明的很,绝不会轻易惹怒她自讨苦吃。
  因此钟粹宫里太太平平,外人也瞧不出什么不妥当,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七月,玄烨等待许久的事,终于发生了,平西王吴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联合上奏,要追随尚可喜一同,疏请朝廷撤兵。
  这一晚,玄烨宿在乾清宫,整个儿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动不动就跑到桌边,将吴三桂和耿精忠的折子看一遍,说靠着歇会儿,一转身又爬起来。
  桑格每回进来,皇帝都在不同的地方转悠,她在皇后面前放下茶,轻声道:“娘娘,皇上没事吧?”
  “没事儿,屁股上有钉子呗。”舒舒这边说,叫玄烨听去,没好气地转身瞪着她,“放肆。”
  桑格赶紧退下,舒舒则招呼皇帝:“别转圈了,快来喝茶。”
  玄烨兴奋地跑来,坐下说:“朕命你阿玛、叔父他们都回朝堂了,时间刚刚好,明日上朝,必然一番唇枪舌剑。”
  “按说顺着皇上的心意,索额图他们该赞同撤藩才是。”舒舒悠闲地擦拭着西洋棋,说道,“可为什么非要拧着皇上来,不怕将来皇上找他们算账。”
  “索额图那么精明,怎么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忠臣?”玄烨吃着茶,说,“大事之前,必须有人保持冷静,保持冷静的人,便也是朕的后路。真到了撤藩那一步,若是打起来,他们难道跑去给吴三桂当马前卒,不还是要为朕带兵南下。”
  舒舒道:“可惜明珠也好,索额图也好,都生于安逸,不曾带兵打仗。皇上真要和吴三桂打起来,能用的还是老将。”
  玄烨却道:“老将们也曾是什么也不懂的青壮,只要有兵有武器有战马,朕不怕打仗。”
  舒舒眼眉弯弯地看着皇帝:“隔着炕桌,都能感受到皇上满身热血,皇祖母说了,眼下谁也拦不住您。”
  玄烨喝了茶,舒坦地靠在垫子上:“若时机允许,朕还想着能御驾亲征。”
  舒舒的心一颤,冷静了几分后,才道:“昔日郑成功举兵北上,险些攻到北京城下,先帝要带皇祖母与后妃退回盛京,遭皇祖母严词拒绝。”
  玄烨的眸光黯淡了些许:“朕知道这件事。”
  舒舒说:“后来先帝就赌气要去御驾亲征,又遭皇祖母反对。”
  玄烨看着舒舒:“你想说什么?”
  舒舒道:“臣妾以为,成也好,败也好,皇上切不可意气用事,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如此方可安民心,安朝臣之心。”
  玄烨看着舒舒,没说话。
  舒舒放下手里的东西,下了炕躬身道:“皇上,您兴奋归兴奋,可要看清眼前的现实,接下来几个月,很可能带给您的不是喜悦而是打击。我大清得以顺利入关,是因为前明内外受敌,被李自成先捣了朱家老窝。”
  玄烨默然不语,神情凝重地看着舒舒。
  见皇帝不阻拦,舒舒继续道:“臣妾此刻说这番话,仿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当初太祖太宗与明朝打了多少年,都没打下来?我们大清得以入关,不过是占了个好时机,皇帝姓爱新觉罗,但江山还是汉人的。请皇上恕罪,接下来的日子,皇上该做的,是吃败仗的准备,而绝非一帆风顺的撤藩。”
  玄烨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凸起:“这番话,该是大臣来对朕说。”
  舒舒忙跪下道:“臣妾妄议朝政,请皇上降罪。”
  “可是他们来说,朕一定会很毛躁,你说出来,朕只是紧张和不安。”玄烨亲手来搀扶舒舒,“你说的,也都是朕心里想的,但非要自己做好吃败仗的准备,实在不甘心,连撤藩的信念也会动摇。”
  他托着舒舒的腰肢,两人心贴着心,舒舒道:“太祖太宗打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打下江山,吃了无数的败仗,可他们前赴后继,不曾停下脚步,才有了后来多尔衮带兵入关。虽说胜利的是多尔衮,可若没有太祖太宗打下的基础,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皇上和臣妾一面乘凉,一面也要为后人栽树。”
  “说的好。”
  “皇上,皇祖母说了,做了,就别怕。”
  玄烨在舒舒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朕心里舒坦多了。”
  舒舒嫣然而笑:“可别再满屋子转圈,转的我头晕。”
  然而话音才落,桑格在门外道:“皇上,娘娘,昭妃娘娘派冬云来请旨。”
  “稀客。”舒舒道,“必然是有大事了,命冬云进来。”
  果然,是钮祜禄府上送来消息,遏必隆已在弥留之际,家人不得不向昭妃禀告,等待昭妃示下。
  灵昭派冬云来请旨,是希望皇帝能允许她回家看一眼,实在因遏必隆随时都可能咽气,才在万般无奈下,顾不得皇帝是在坤宁宫,也要来请旨。
  这么多年,灵昭的好玄烨都看在眼里,早些年的反感和不信任,也都抵消了。
  舒舒更是大度,立时道:“准了,昭妃若是此刻要离宫,多派几个侍卫相随便是。”
  冬云叩首谢恩,但玄烨又喊住她:“告诉你家娘娘,倘若她不急着今晚回家,明日一早,朕与她同往探视。”
  冬云急急忙忙回来,将皇帝和皇后的话告诉灵昭,灵昭本也没打算今晚出宫,是想着领了旨意,等明天天一亮就出门,听说皇帝要同行,倒是紧张了。
  “阿玛这辈子待我虽不好,可临了,我去一趟,好歹证明自己是钮祜禄家的人。”灵昭道,“为了兄弟们,也为了我自己,我并无所图,不过是不愿丢了自己高贵的出身。将来越来越多的年轻妃嫔入宫,朝廷一定还会有新的肱股之臣,我会一天天被比下去。”
  “小姐……”
  “但愿皇上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实在要那么想,我也没法子。”灵昭道,“很多事,我都看开了,可我总还要为自己活着。”
  如此,在皇帝的安排下,翌日早朝散了后,就有人来接昭妃娘娘随驾出宫,京城官员们,也多在钮祜禄府外等候侍驾,看着皇帝从马车上,接下了钮祜禄家的女儿。
  遏必隆早已昏迷不醒,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灵昭呼唤了他几声,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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