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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宫檐-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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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错,谁说得清楚呢?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多嘴了,至于我和玄烨,将来是什么样的缘分,也是我们自己的造化,不能拿来和太后和皇上相比。”
  佟国纲无比心疼和惋惜地看着妹妹,他多希望,妹妹还是从前那个傻丫头,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只怕连她自己,也都忘了。
  转眼,玄烨过了三周岁的生辰,三月末,春暖花开时,元曦亲自送儿子去书房,同行的还有宁嫔,元曦见她站在书房外头擦眼泪,反观自己平静的更没事儿人似的,想来是因为太后早早把儿子送到她身边。
  事到如今,元曦无法想象,倘若玄烨不在,她要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太后是在那个时候,就替她考虑到了吗?
  然而,玄烨上书房,并不顺利,头几天坐不住,可劲儿地哭,哭得苏麻喇去书房把孩子抱到慈宁宫。
  早晨起不来,脾气大得把景仁宫的屋顶都要掀翻了,每天早晨皇帝去乾清宫后不久,景仁宫里必定有哭声传出来。
  元曦被儿子闹得心力交瘁,玄烨却一点没打算收敛他的脾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差把他丢回阿哥所,再也不管。
  就连玉儿也没想到,玄烨的脾气这么大,带到慈宁宫苦口婆心地教了两天,可是他一回到元曦身边,就故态复萌。
  而元曦最怕,就是玄烨夜里哭闹,怕惊动了后头的人。
  葭音姐姐怀着身孕,害喜严重,可谓是坐卧不安,倘若皇帝迁怒玄烨的哭声吵得人睡不着,元曦不会怪儿子,只会恨自己没用。
  如此,她神经紧张,经常半夜醒来,以为天亮了又要和玄烨斗智斗勇,这一日半夜惊醒坐起来,见外头黑洞洞的还是半夜,松了口气。
  回身看看儿子,小东西睡得真香,她心头一软,低头亲亲玄烨,触碰到嘴唇滚烫滚烫的额头,叫她吓得浑身紧绷,立刻唤人:“点灯,来人。”
  玄烨发烧了,不仅发烧,身上还起了许多小疹子,是水痘还是天花,一时无法判断,但是景仁宫里所有人,必定是要隔离了。
  可是景仁宫和承乾宫,只一墙之隔,挨着乾清宫也近,再有便是,玄烨这几日,去过慈宁宫也去过坤宁宫,还有书房。
  元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派人先去慈宁宫传话,再往宫外传善于治疗痘疹的太医。
  去年因董鄂家的费扬古发痘疹,延迟了葭音入宫那会儿,元曦就清点过宫里发过痘疹和天花的宫女太监,以备不时之需,好由他们来照顾病人。
  那时候,元曦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用他们来照顾她自己的儿子。
  三更半夜,承乾宫里,福临被催醒,吴良辅也是被人拖起来,站在门外一面扣扣子,一面着急地说:“皇上,三阿哥出痘了,太医尚不能判断,是痘疹还是天花。”
  福临翻身起来,冲到门前问:“几时的事?”
  吴良辅道:“佟嫔娘娘才发现,三阿哥发烧了,满身小红疙瘩。”
  福临蹙眉问:“多久能判断是痘疹还是天花?”
  吴良辅说:“起码要等天亮,等三阿哥满身都长……”
  福临不等吴良辅说完,便道:“封宫,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下旨严禁京城上下炒豆,还有什么……你通通去办。”
  “是、是……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吴良辅忙不迭地应答。
  “元曦怎么样?她有没有染上?”福临问道,“其他人呢?”
  “正在排查,三阿哥这几日去过的地方,都在查。”吴良辅话音才落,就有小太监匆匆跑来,说书房里有两个小太监倒下了。
  福临大惊:“赶紧派人来打扫承乾宫,马上来!”
  宫里灯火纷纷点亮,静谧的宫闱陷入恐慌,太医守在景仁宫里,观察着三阿哥的情况,整座紫禁城,所有人都被禁止走动。
  福临在承乾宫的正殿里,枯坐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吴良辅脸上蒙着帕子,站在门外说:“皇上……太医说,有七八分怀疑,三阿哥是传染了天花,书房里又倒下三个人。”
  天花!
  福临浑身紧绷,不等他开口,吴良辅说:“佟嫔娘娘要将三阿哥送出紫禁城,请皇上示下。”


第560章 心灰意冷

  “送出宫?”福临有一瞬的犹豫,可想到葭音正怀着孩子,而他在乾清宫和承乾宫进进出出,都要经过景仁宫,就算他能绕路,总还是要有人往景仁宫送饭送菜,不可能完全封闭。
  不仅仅是为了葭音和孩子,还有额娘,还有宫里所有的人。
  天花是最可怕的传染症之一,至今尚无可靠的医药能保证一定救活病人,亦无法有效地遏制传染,只有真正完全的隔离,才是最快控制病症传播的手段。
  但那是自己的儿子,是元曦和他的孩子,福临纵然有这个念头,也狠不下这份心,但此刻听元曦主动要求送儿子走,纵然心中不忍,至少安心了几分。
  “就照元曦的话做,把玄烨送走,所有染病之人发烧疑似之人,全部送出紫禁城。”福临断然下旨道,“一个月内,后妃宫人皆不可随意出宫走动。即日起,大臣们到武英殿见朕,限制进宫的人数,并命太医在宫门值守。”
  吴良辅努力记下皇帝所有的命令,一一去安排,景仁宫这里,已经都做好了准备,三阿哥的衣衫细软已经收拾整齐,随行伺候的乳母太监,也已待命。
  “娘娘,您只能送到这里。”吴良辅的手下来传达皇帝的意思,毕竟吴良辅还要照顾皇帝,眼下三阿哥确诊是天花,便再不得靠近了。
  他的手下毕恭毕敬地说:“娘娘若再往宫外送,您就必须随三阿哥一道出宫了,请娘娘恕罪。”
  元曦心里很明白,她不能离开皇宫,短短的一个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忍玄烨被送走,可她必须留在宫里,才能有机会再好好地把儿子接回来,不然母子俩这一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太后从来不和皇帝一起出远门。
  “额娘……”
  被棉被蒙着的孩子,从昏睡中发出声音,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玄烨,竟然醒了过来。
  “你们立刻离宫。”元曦硬着心肠,并一下跪在了随同玄烨出宫的人的面前,含泪道,“我把玄烨,交给你们了。”
  石榴是决心跟着三阿哥去的人,哪怕染上天花,她也人认了。
  小姐决定要把三阿哥送走时,石榴磕着头苦苦相求不能这样做,可是小姐说,如果后面的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三阿哥就算活过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姐,奴婢一定带着三阿哥回来。”石榴泪如雨下,“您千万保重,千万保重。”
  “快走吧。”元曦道,“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一众人包头蒙面,抱着高烧的三阿哥匆匆而去,为了不从乾清宫和承乾宫门前经过,他们要绕到最东边再往北走。
  元曦站在门前,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忽然刺目的阳光射下来,结结实实地照在她的眼睛里。
  太阳升起来了,火红火红的日轮从东边升起,元曦脸上的泪水,在日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她朝着东方跪下,深深三叩首,指天起誓,愿用自己的生命,换玄烨一生平安顺遂。
  慈宁宫的佛堂里,今日的佛龛上,多了一个人的牌位,苏麻喇带着宫女们退下,关上殿门,便听得太后说:“咱们……聊聊吧。”
  苏麻喇站在宫檐下,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将紫禁城照得透亮,她禁不住含泪,哽咽着自言自语:“老天爷,您到底还要她经历多少苦难,多少生离死别?”
  算上三阿哥,总共从宫里送出去二十一个人,病源尚待查明。
  而这一整天,紫禁城从上到下,彻彻底底的洒扫消毒,熏艾蒸药,到处都是刺鼻的气息。每个行走在宫里的人,都蒙着面,人人都无数遍的洗手漱口,唯恐染上病症。
  承乾宫里,葭音尚未显怀,只是腰身稍稍有了些许变化,她害喜依然很严重,熏洒药水的气息,闷得她一整天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可她知道,宫里已经很紧张,元曦更是因此母子分离,她若再有什么事,必定会闹的宫里更不太平。于是苦苦忍耐,每天都努力让自己睡过去,好避开这难闻的气息。
  转眼三天过去,宫里看似安宁,实则人心惶惶,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储秀宫的陈嫔,发现自己怀孕了。
  算算日子,刚好是二月里,皇贵妃确诊怀孕后,皇帝先后在乾清宫召幸过两次妃嫔,但也只和陈嫔发生了关系,已经多年被遗忘的人,一夜翻了身。
  可惜翻身的日子选的不好,这个节骨眼儿上,倘若宫外的三阿哥有个三长两短,陈嫔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被人喜欢,仿佛是用陈嫔的孩子,抵了三阿哥的命。
  “要抵,也是拿承乾宫的命去抵的,和我什么相干?”陈嫔对同住的杨贵人说,“你看看那个女人进宫后,大事小事发生了多少,变个戏法都能出事,现在好了,还闹起了天花,她不就是个扫把星?”
  杨贵人吓得一愣一愣:“姐姐,您可别说这些话了,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要给孩子积德才行。”
  陈嫔恨道:“谁要敢拿我的孩子说事儿,就谁也别想好过,大格格死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现如今活着,她又来投胎,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孩子周全。”
  说着说着,思念早夭的长女,一时哭得伤心,杨贵人忙劝她保重,不论如何,先熬过这一阵风波。
  “这几天,是最关键的时候了吧。”杨贵人说,“三阿哥若挺不过去,就完了。”
  陈嫔收敛眼泪:“可不是嘛,母子俩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佟元曦该哭死了吧。”
  然而景仁宫里,一切安好,石榴跟随玄烨出宫后,元曦便自行料理宫里的事,每日都有饭菜定时定刻地送来,再收走时,御膳房的人都能看见,佟嫔娘娘好好地把饭菜吃了。
  其实元曦什么胃口都没有,可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当药吃似的把饭菜塞下去,她想着自己好好的,玄烨在宫外想着额娘,一定也会好好的。
  三天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宫外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不断地劝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平安无事。
  只是,时常会听见圣驾从景仁宫边上走过的动静,皇帝每天要往返承乾宫好几趟,去看看他心上的人。
  景仁宫本是重症之地,皇帝不能来,元曦并不怪他,可只是理智上的冷静,情感上,已是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指望了。
  她要好好守着玄烨,好好看守后宫,不能叫吴良辅那个混蛋蛀空了,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大清江山,让佟家成为大清最显赫的家族。
  承乾宫里,葭音刚吐完一场,脸色晦暗气息虚弱,靠在软垫上,光睁开眼都觉得天旋地转,听见皇帝温和的声音,她闭着眼道:“皇上,臣妾想一个人歇歇,您去看望太后吧。”
  福临说:“朕去过了,额娘不见人,苏麻喇说,额娘在闭关礼佛,为朕和大清祈福。朕知道,她其实是在为玄烨祈福,朕不愿阻拦,也不好打扰。”
  葭音晃了晃脑袋,依然眉目紧闭,她万万没想到,怀个孕会这么辛苦。
  “葭音,你受苦了。”福临心疼地捧着葭音的脸颊,“过去元曦怀玄烨时,朕看她活蹦乱跳的,可见你的身子有多弱。”
  “皇上,臣妾很累……”葭音根本不想听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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