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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宫檐-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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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玉儿靠近几步,主动凑在齐齐格的眼门前,把她的脸完完整整地搁在齐齐格的眼珠子里,肃然道:“既然你了解我,猜得透我的心思,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来问我?你仔细想想你说的话,是不是自相矛盾?齐齐格,眼下不论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个答案,但凡合不上你的答案,便是我骗你欺你,不如你先明说,你想要什么答案,就是闭着眼睛瞎编,我也可以满足你。”
  齐齐格怔然,目光直直地闷了半晌,急得上火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玉儿,当年你失意痛苦时,我陪着你去赫图阿拉,陪着你醉酒撒欢,看着你笑看着你哭,陪你度过最难的那段日子。我何曾想过,有一天你会亲手把刀子插在我的心窝上,还不叫我死,要看着我慢慢地把血和泪都流尽。玉儿,你好狠的心。”
  “我是若狠心人,也不会有今天。”大玉儿叹息,转身看向庄严肃穆的佛祖,“我就是心太软,到头来折磨自己一辈子。”
  “我只要你一句话,可你不肯说。”齐齐格道,“为什么,玉儿,为什么不说实话?”
  “你想听什么?”
  “皇父是什么意思,玉儿……”齐齐格痛苦地问,“你要嫁给多尔衮了吗,福临同意了吗?”
  玉儿叹:“皇父只是比叔王听起来更尊贵,周武王称姜子牙为尚父,齐桓公尊管仲为仲父,连阿斗都敬诸葛亮一声相父,福临如今要将他的十四叔尊为皇父,不过是因为多尔衮功勋卓著,难道你以为,福临要认多尔衮做爹?”
  齐齐格的身体禁不住晃动,苏麻喇上前来搀扶她,但还是被她推开了。
  玉儿道:“这件事,还要从阿济格说起,他居功自傲,向福临讨叔王衔,要与多尔衮平起平坐。当初多铎逼福临杀豪格,福临犹豫,换来多铎带兵逼宫,那孩子生怕也激怒阿济格重蹈覆辙,想了一整晚才想出这个法子。在福临眼里,多尔衮的地位,不仅无人可以超越,也不能轻易平起平坐,这都是福临的意思。”
  “都是……福临的意思?”齐齐格动摇了。
  “信不信由你,左右你自己认定的事,谁说你都不信。”玉儿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睿王福晋,跪安吧。”
  齐齐格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自己绊着自己,差点摔倒时玉儿及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但齐齐格站稳后,直直地盯着她的手看了须臾,就推开了。
  “齐齐格,身体要紧。”玉儿不忍。
  “佛祖面前,你若骗我,会不得好死。”齐齐格声音干哑地说,“玉儿……我能信你吗,事到如今,我还能信你们吗?”
  玉儿从容淡定地说:“那就好好活着,看我是怎么死的,你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呵……多可笑……”齐齐格凄凉地惨笑,转身晃晃悠悠地走出去,扶着门框艰难地跨过门槛,瘦弱单薄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眼前。
  苏麻喇跟出来看了眼,命手下的小宫女跟上,她再回过身,格格已经坐回了蒲团上。
  苏麻喇回到玉儿身后,担心又心疼:“格格,睿王福晋她怎么能那样诅咒您……”
  玉儿仰望着慈祥的佛祖:“苏麻喇,你以为我当年没有诅咒姐姐和皇太极吗?当年雅图想要姐姐死的时候,我最震惊的就是自己的毒念,竟然体现在了孩子的身上。齐齐格如今所有的反应和痛苦,我全都一模一样地经历过,唯一不同的事,我没有对不起她,我和齐齐格的恩怨,不是情,是为了大清和福临。”
  “格格……”
  “可是姐姐和皇太极,从头到尾都对不起我。”玉儿的眼睛是干涸的,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反而干涩地生疼刺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当年我没能做的事,我希望齐齐格能做到,我一辈子憋着这口气,但愿齐齐格能求个痛快明白。”
  佛堂又恢复了静谧肃穆,许久许久,苏麻喇轻声道:“格格,您对摄政王,就半分情意也没有吗?”
  玉儿睁开眼,缓缓转动指间的佛珠,神情淡然:“没有,除了感激。”
  京城外,得到消息,得知自己被封为皇父摄政王的多尔衮,是呆的。
  他愣了半天后,才在阿济格的嘲讽中醒过神,他狠狠地瞪着兄长,叫阿济格顿时蔫了,而后便策马扬鞭,独自率先奔回京城。
  多尔衮没有顾得上问福临,便径直闯进内宫要见玉儿,彼时玉儿已经离了佛堂,在书房里给雅图写信。
  他步履匆匆,带着尘土和疲倦,但一进门,看见微微含笑写着书信的玉儿,一颗浮躁的心顿时就平静了。
  “回来了?瞧着还没换衣裳吧?”玉儿温和地看着他,但下一句就说,“你倒是有胆子来见我?大同屠城的事,摄政王打算如何向哀家交代?”
  虽是责备的话语,可语气神态,与从前全然不同,多尔衮有些飘飘然,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应道:“大同屠城之事,稍后向你解释,玉儿,眼下我想知道,皇父摄政王这个封号是为什么?玉儿,福临他……”
  “是福临想的。”玉儿从一旁端来茶水,递给满身尘土的人解渴,“喝水吧,把你渴坏了。”
  多尔衮牛饮一大杯茶水,一抹嘴巴,鲜红的唇色正是她火热的内心,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彷徨不安:“是福临?玉儿,这是什么意思,皇父?福临他没搞错吗?还是他在……”
  “挖苦你讥讽你?”玉儿不可思议地摇头,“多尔衮,你也把福临看得太小气,这么多年,那孩子虽然有想不明白的事,可他如何对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是,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敢相信,皇……父?”多尔衮的声音都响了几分,一颗心咚咚直跳,激动地看着玉儿问,“是不是福临他默认我们、我们……玉儿,福临他……”
  “也许是吧,我一直对福临说,要像敬重他的皇阿玛一样来敬重你。”见多尔衮语无伦次,玉儿微微一笑,满目安心,“福临若能有这样的胸怀,我很欣慰,不论如何,那孩子也都是好意。他还没有魄力驳斥阿济格的索取,唯有抬高你的地位,来彰显你对大清的功劳,多尔衮你若乐意,就收下他的好意,若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找福临商量。”
  “你们都商量好了?”多尔衮再次确认,“福临对你说了?”
  玉儿颔首:“福临问我好不好,我一时没反应,他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我们皇上难得做回主,我不想扫他的兴,就应了。你若实在不喜欢,那就……”
  多尔衮满眼的欢喜,爱不够似的看着玉儿:“我喜欢,我当然喜欢,玉儿,我能不能也当做,是福临成全了我们?”
  玉儿微微一笑:“你说的我,脸都红了。”


第353章 一声皇父,两重寓意

  面对玉儿的笑容,多尔衮像怀春的少年,完全忽略了家中可能还有一位正在为这个封号痛苦的妻子。
  福临对他的肯定,抵消了他长久以来的怨气,至少让他这一生的付出,有所回报。
  “玉儿,这个封号我可以要吗,玉儿……”他激动地抱住了玉儿。
  大玉儿窝在他的胸怀里,用自己身体去捂暖冰凉的铠甲,自然铠甲上的寒凉,也沁入了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冷的。
  苏麻喇在门前看见这一幕,转过身靠在墙上,眼中蓄着泪水,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皇太极,憎恨海兰珠,可她的憎恨,又能改变什么呢?
  乾清宫里,福临等候许久,才见到了叔父的身影、
  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从门前进来时,透着明朗如春的气息,少年天子渐渐收起脸上的鄙夷和不屑,露出笑容,起身迎到门前。
  那日夜里他睡不着,听见太监宫女说悄悄话,他想起周武王称姜子牙为尚父,还有齐桓公刘禅等等,都将敬重的辅国之臣称为“父”,仅仅是为表彰他们的功勋,难道他们的母亲也都要嫁给大臣,而他们也要认大臣为父吗?
  但不可否认,这个字的另一层意思,绝对能让多尔衮兴奋欢喜。
  福临已经毫不怀疑地相信,多尔衮隐忍至今扶持他,而不是自立为帝,是因为多尔衮对额娘的情意的牵绊,福临相信额娘的心留在了盛京,可多尔衮对额娘从何而起,就不是他能去追溯探究的。
  至少眼门前,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女人放弃江山皇位,这必是深到骨子里的情。
  称一声“皇父”,两重寓意,多尔衮爱往哪一边倒,就往哪一边去。
  福临现在越来越明白,自己该做的,是和母亲一起守住江山和他的龙椅,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委屈,额娘亦千倍百倍地为他承担。
  “恭喜十四叔凯旋归来。”福临朗声道,“十四叔怎么独自回来了,我与额娘还要去城门外迎接您。”
  多尔衮欣慰地看着又长个儿的少年,含笑道:“我不过是去扫平几个小毛贼,不敢居功,怎好让你和太后来接我,该是我快些进宫来,告诉皇上,大同那里发生的一切。”
  福临道:“十四叔,我听说大同也遭屠城?”
  多尔衮脸色一峻,沉声道:“是,正如皇上所言。”
  福临却不以为然地一笑:“十四叔可要想好该如何向额娘交代,额娘为了扬州嘉定之事,耿耿于怀,必定不赞同您对大同的镇压。不过在我看来,必要的威慑绝不能少,大同不比扬州嘉定离京师遥远,就在天子脚下,若不加以震慑,将来岂不是周边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要来试探朝廷的深浅,十四叔,您说是不是?”
  多尔衮惊喜地看着少年皇子,问道:“福临,你当真这么想?”
  福临道:“可惜额娘不会这么想,额娘到底是女子,心软。”
  多尔衮笑道:“太后自然有太后的考量,并非女子心软这样简单,福临,待我回府更衣洗漱后,再进宫来,向你和太后一起来解释这件事。”
  福临忙道:“也好,十四叔一路辛苦,婶婶必定也盼着您早些回去,不如夜里您带着婶婶和东莪姐姐一道进宫,我和额娘为您接风,晚膳时再一起说说大同的事。”
  多尔衮正在兴头上,自然满口答应,可等他走出东华门,要转向摄政王府时,才在心里猛地一咯噔,齐齐格她……会如何看到“皇父”二字?
  摄政王府里,一片寂静,齐齐格从宫里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东莪在院子里徘徊了两次,都没敢出声。
  一旁的丫鬟说:“格格,从前福晋进宫回来,都春风满面心情极好,如今到底和太后怎么了,怎么每次去了回来都不好,是不是太后欺负咱们福晋了?”
  东莪冷声道:“不要胡言乱语,且不说额娘怎么样,宫里的事太后的事,该你们来多嘴吗?”
  话音才落,门外传来父亲的脚步声,东莪顿时有了主心骨,奔跑出院门,多尔衮站定了等女儿到面前,还玩笑说:“又不好好走路,叫你额娘见了又该罚你。”
  可女儿眼珠子湿漉漉的,看着父亲道:“阿玛,额娘今早进了趟宫,回来就不好了,不见人也不说话,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阿玛……”
  多尔衮眉头紧蹙,玉儿已经告诉他,齐齐格去过宫里,玉儿也将关于皇父封号的说法告诉了他,说难听的,就是要统一口径。
  “没事,你玩儿去吧。”多尔衮故作轻松,“对了,去换衣裳等着,太后和皇上为阿玛接风,要你和额娘一道去的。”
  “可是……”东莪欲言又止,见父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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