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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与权谋-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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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新人争端却才刚刚开始。
  章年卿和刘俞仁都在揣摩开泰帝的喜好,他们甚至开泰帝喜欢看左手打右手的制衡,便一人扮演着一个角色,处处与对方唱反调。一晃两年,两人这么空晃虚招的次数越来越多,开泰帝也渐渐察觉出来不对劲。
  从一开始坐山观虎斗,到最后的看戏耍猴。开泰帝脸色渐沉,令人叫来刘俞仁,道内阁无主多日,该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刘俞仁心领神会,磕头谢恩:“谢皇上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三点半,唉,什么孽缘啊。
  晚安。


第174章 
  “章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四周翠荫永昼,花鸟鸣啼。谢睿穿着淡竹斑直裰,显得十分清雅,他笑着问:“皇上只叫了刘俞仁去?”
  “应该不知。”晁淑年道:“这个刘俞仁到没说,不过这两日章年卿同我在钻研大顺礼典,小朝议时我们也同进同出。皇上还没召见过他。”
  “哦?”谢睿笑了笑,王家人来人往,皆远远避着这间独院。年前,王家舅舅主动将王国舅生前的住所赠送给谢睿。谢睿只说了一句,“谢谢。”
  比跪地求饶更有用的是——让人跪下来求你。
  谢睿问晁淑年,“我记得,河南副指挥韩江,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吧。”晁淑年不明所以,还不待问,谢睿先笑了,“这些年他身子骨倒还硬朗。”
  清风徐徐,雏鸟喳喳,谢睿漫不经心道:“还是章大人有办法。人在天牢押了三年多,也不见如何受苦。”
  晁淑年把话带给刘俞仁。刘俞仁在书房摸着父亲的折子,望着书架道:“……不见如何受苦。”他涩涩一笑,“俞仁明白。”
  没过几日,牢里传来韩江病重的消息。章年卿带着大夫和棉被去看望,张恪道:“天牢阴暗潮湿,暗不见光,韩指挥使在牢里呆了这么些年。瘴气一点点积累,虽是自去年开始便不在受刑。到底是骨弱……病来如山倒。”
  章年卿十分痛心,跪在草垫上,官袍在湿泥上打千儿。韩江烧的有些意志不清,模模糊糊看见章年卿身后站着一群狱卒,下意识将章年卿一护。抓着腰带一抖,像软鞭一样,骇的诸人连连后退。
  “咳咳咳,三少爷怎么来这种地方。”章年卿今年已经三十有二,韩江看他还像看给孩子,皱眉道:“胡闹,布政使都不管你吗。小心陶大人亲自来训你。”
  章年卿眼框微湿,并肩和张恪走出去,“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张恪道:“入秋前身子便有些不好了。前两日乍冷乍寒,这不,便倒下了。”话毕,踌躇片刻,谨慎道:“天德。我是半个刘党出身,如今虽未遭牵连。这个刑部尚书当的也今非昔比,刑部上上下下,也不能处处顾的周全。我疑心……”却没有说下去。
  章年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外公商量,想办法把韩江保出去。”说来,当年青鸾入京的时候,三舅舅曾说外公想要给开泰帝上折,还曾问过他的意思。怎么三年多了,那份折子却了无音讯。是皇上不予置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样?”冯俏接下章年卿的披风,拍一拍秋露,递给丫鬟。章年卿坐下道:“不大好。牢里是个住人的地方吗。”他闭着眼睛道:“是我疏忽了。”
  冯俏悄悄让人收下几封拜帖,云娇犹豫片刻,冯俏目光微凌,云娇只好退下。退到一半,章年卿嚯的睁开眼,早察觉到她们的眉眼官司,伸手道:“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冯俏道:“一些拜帖,我挑拣了些,有几家实在推不掉,红白喜事要我们去参加。”她没有让云娇拿过来,笑道:“见你没有心情,就不拿来烦你了。”
  章年卿眼睁睁的看着云娇退下,他从来使唤不动冯俏的丫鬟。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能有多烦,你嫁的是我。总不成让别人陪你去。何况,那些帖子不也是冲着我来的。”
  冯俏眨眨眼睛,不再提这个话题。重提韩江的事,“你不是说怕韩指挥使在牢里熬不住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章年卿眼睛一亮,“什么主意?”
  冯俏买了个关子,“你若是觉得好,赏不赏我。”
  章年卿挑眉,沉吟片刻:“若是不好……”
  “若是不好,你尽管罚我。”冯俏信心满满:“敢不敢赌?”
  章年卿抚掌道:“好。”他拿腔作调的,“娘子请说,小生洗耳恭听。”
  冯俏趴在他耳旁嘀咕几句,章年卿心猿意马,掐着她的腰道:“若是行不通,看我怎么罚你。”冯俏推着他道:“你试试,你且试试。不行再来罚我。”
  章年卿又去看了韩江几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脸色越来越凝重。
  直到张恪对章年卿说,“怕是从风寒转成牢瘟。”韩江很快被挪到天牢外的一处地牢,地牢无遮无拦,每日中午都会被人强行拉出来暴晒,和晒尸体一样,不管他乐不乐意。
  前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牢瘟活着的人都被拉出来洗刷,然后扔在太阳底下晒。死了的,便挖一个极深的坑埋了。防止瘟病扩散。
  韩江被晒了两日,头昏脑涨,困倦的直想睡觉。又逢耳边有道声音,“韩指挥使,章大人说,让您困了尽管睡。不困的话现在起来用点饭,中午在去晒一晒,保管困了。”韩江眼睛睁一条缝,那人不动声色,在他手心写下‘不周山’三个字。
  韩江想了想道:“拿饭来吧,我再吃点。”一抹嘴儿,吃的肚胀胃撑,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韩江一觉睡到晚上,懒洋洋的,有股睡不醒的感觉。
  再醒来时,吓了一大跳。一个老大夫带着两个小童,老大夫摸着胡须,笑吟吟的看着他:“醒了?”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老大夫为他把了把脉,扭头道:“先给他洗个澡。记得水要烫。”狱卒唯唯诺诺的去烧水。
  韩江脑子乱成浆糊,望了望四周,简单干净。底下的褥子都是新絮攒成的,大夫见他的手一直在褥子上摸,小声道:“这是章夫人和章四小姐亲手逢的新絮被子。”韩江心中一股暖流,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摸着胡子只笑。
  冯俏的办法说白了就四个字,将计就计。韩江既然病了,不如让他病的更重一些。最好能搬出来让他们亲自照料。章年卿在御前号啕痛哭,开泰帝心虚,揣测着是不是刘俞仁的手段。难得松口道:“让御医同你去看看。”
  御医和章年卿去时,韩江正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秋老虎晒的皮娇柔嫩的御医有些炫目,韩江刚从大牢里出来,面如菜色,练武之人睡觉闭气内循,气息微弱。一把脉,只觉人之将死,眼下不过吊着一口气罢了。
  这还是冯俏从赵鹤身上知道的,前些日子青鸾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鹤叔叔不行了。冯俏吓了一大跳,忙跟着去看。才知道闹了笑话,赵鹤睡觉居然不打呼噜也不出气,安静的诡异。赵鹤知道原委后,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指挥所的韩江,行伍出身,练家子。睡觉比我还像死了。”
  御医吓的当场回去禀告,开泰帝也吓了一跳,连带着对刘俞仁都有了怒气。“韩江是他能下死手的人,蠢货!”想来想去,能掏心掏肺的照顾韩江的只有章年卿了。不过他还是不敢放韩江出狱,只让章年卿派人照顾。
  韩江眼眶一热,低笑道:“让三爷三少奶奶费心了。”抬起头,问“四小姐也在京城?”
  大夫道:“在的,住了快三年。陶大人喊不回去,索性也由着她了。”
  韩江一副了然的样子,问,“这次又是闹什么性子。”
  “听说陶大人给四小姐定了门亲事,四小姐不大乐意……”
  下午,章年卿神采飞扬的进门,抱着冯俏亲了一口。冯俏亮眼道:“办妥了?”“妥了。皇上我让派人照顾韩大哥,直到他病愈。”冯俏夸张的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他病愈还不是你说了算。”
  章年卿内心狂喜,冯俏的办法算不得一等一的好主意。主要是时机太好了,这次的事章年卿插手的痕迹几乎为零。开泰帝才没有起戒心。越想越高兴,打横将人抱起,大步跨进屋子。
  冯俏挣扎的问,“为什么。”她嘟着嘴,不满道:“为什么我的法子好用还要罚我。”
  “这是奖励。”
  这一次,冯俏深刻体会到奖励和惩罚的区别。章年卿一晚上都在殷勤小意讨好她,以她的情绪为主,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头。
  第一次,冯俏贪恋起这个感觉。
  章年卿满足的停下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章年卿望着她的神色低笑,“还想?”冯俏下意识点点头,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羞叫一声,一头扎在章年卿怀里,不肯抬头。
  章年卿大笑不止。
  次日,章年卿入阁后。内阁正在大清扫,小太监们年纪都不大,一水的不识字。章年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四方桌突兀的摆在桌子中央。以前桌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打眼,如今四周旁无装饰,章年卿意外的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四方桌雕琢分外华丽。
  指腹贪恋的摩挲着凸起的花纹,不小心摁出来个雕纹华丽的小木匣。章年卿正惊骇着,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冯承辉在听到动静,伸头看了一眼,“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笑着放回去,卡好,动作熟稔。章年卿迟疑道:“冯先生也知道?”
  “二宗年间的老东西了。”冯承辉道:“这些都是以前二宗处理的棘手事物。五大阁士都知道,平常也没人去动。今日到让你翻出来了。”
  搬桌子的小太监目光微闪,低眉顺目的退下,这下到轻松了。


第175章 
  章年卿目光落在漆黑盒上,艰难挪开。惦记了一整天,下午,章年卿特地磨蹭了一会,待大家都离开后。趁四下无人,偷偷掩上门,将雕花黑盒拆卸下来。盒子上有把小锁,小巧而精致,看上去十分精密。
  章年卿屈指敲两下,又无奈的放回原位。心下的好奇却止不住。当天晚上回去,令木匠做了个相似的漆木盒,时间太赶,做不出同等精妙的雕花。好在四方桌下一向无人在意,上面铺好刺绣桌布,折子花瓶往上一堆,从不有人在意。
  第二天章年卿偷偷换了盒子带回去,在书房钻研了一整天。冯俏知道章年卿连晚膳也没有吃,便亲自去看。一进门,见章年卿坐在桌前对着一个雕花木盒发呆,“什么好东西?”凑过去看。
  章年卿顺势搂过她的腰,敲着盒子道:“冯先生说是二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寻思着打开瞧瞧。”冯俏接过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促狭问他:“这么好奇。”
  “倒也不是。”章年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把年纪了,还像个毛小子没轻没重。他清咳一声,正色道:“二宗素来不合,他们二人棘手的事,竟能放在一处……”冯俏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仔细看了看盒子。
  “天德哥,你有钥匙吗。”
  “我没有。不然也不想着法子拿回来了。”
  冯俏琢磨了一会儿,“给我试试?”章年卿笑了,“你是开锁匠吗。”冯俏瞥他一眼,“你等着,赶明儿我回趟晖圣阁拿点东西,回来开给你看。”
  章年卿想起冯家藏书的那些精妙小匣子,大笑道:“何必要等明天,不如现在就去。”
  “现在?”冯俏望了望天色,“这么晚了,爹娘恐怕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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