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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血药世家-第86章

小说: 血药世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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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安……这个名字对白苏来说如此陌生。
    皇帝……这个远在天边的人,她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就算母亲没有那句遗言,白苏也清楚自己的选择。
    小时候将她举过头顶逛庙会的人是白璟,长大后拿着戒尺抽打她手掌的人是白璟,教她医术给她信心甘愿为她做一切的人,是白璟。不管她敬重爱戴的父亲如何看待她这个外来的女儿,她都确定,白璟,才是她的父亲。
    窗外乌云蔽月,白苏探身吹熄了烛火,霎时间,眼前的世界漆黑如墨。
    巧合的是,就在这一刻,京城里的另一扇窗也暗了下去。窗内的人同样心思沉重着吹熄了烛火。他的双眸,隐没在夜色之中,同这世界一般,漆黑如墨。
    次日辰时,早朝已毕。慕安回到嘉和殿,他寝殿的书案上已经堆满了高如山丘的奏折。
    早朝上,以赵策为首,数十位大臣联名上奏,指责慕封的数桩罪行,要求皇帝下旨惩处。现在摆在他手边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慕封的。什么时候办慕封,怎么办慕封,是让慕安十分头疼的一件事,所以他继位的这一个多月里,迟迟没有提起这件事。不过,再拖下去并非良策,他清楚自己迟早要面对。
    他与这个弟弟相争了多年,如今胜负已分,他反倒觉得更加棘手了。如果他办的轻了,难解心头只恨,也难报丧母之仇。如果他办的重了,他日史书工笔,谁晓得会不会给自己留下残害手足的罪名。轻重把持,实在是件十分讲究的事情。
    这时候,孙福连猫着腰进来了,“陛下,慕封已经被押到宣明殿了,陛下是否即刻摆驾过去?”
    慕安站起身来,示意孙福连吩咐摆驾。上一次他见到慕封,他还只是太子,这一次的见面,已是天差地壤。
    宣明殿并非主殿,离嘉和殿有一定的距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慕安的皇驾才稳稳落在了宣明殿跟前。
    前方打头的两个太监为慕安推开了殿门,慕安跨过高至半膝的门槛,只比划了一个手势,后面的人们就没再跟着。
    殿门重重地合上,慕安缓缓走到了慕封的身后。坚硬的枷锁扣住了慕封的双手,他跪在地上,双目紧闭。
    殿内寂静无比,慕封没有请安,慕安也没有开口。
    凝重的气氛如此持续了好久,最终还是慕安开了口,“三弟。从小到大,你都比我沉得住气。这次竟然也不例外,还是我先开了口。”
    听到慕安并没有以朕自称,慕封苦笑了一下,“慕安,你是来试探我们的手足之情么?”
    “身为罪臣还敢直呼皇帝名讳,慕封,你真的活腻了。”慕安冷冷地望着慕封跪在地上的背影。
    “慕安,早在你成为太子的那一刻,我就将你看作了毕生最大的敌人。而你,却一直对我们的兄弟之情抱有幻想,即便到现在,你也要见我一番,再下定论。你的心肠如此之软,该如何成就帝业,父皇真是看走了眼。”慕封直视前方,言语中尽是挖苦。
    慕安笑了,他走到一旁的圈椅前,挥袍坐下,“你知道,朕为什么选了宣明殿来见你么?”慕安傲慢地瞥了一眼慕封,继续道,“不知三弟是否记得,启辉五年正月,也是这么冷的一天,先帝将我们三兄弟叫来宣明殿。那次在宣明殿上,先帝赐题试探,你因为奸臣泄题大放异彩,先帝甚至说你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为可塑的人才。他会两度废立我,都是因为你的陷害!时隔十五年,你落魄至此,不知先帝在天上会如何感怀。慕封,你当真以为我会在乎与你的兄弟之情么?当日宣明殿上,我就已立下誓言,迟早有一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你的死期!”
    慕安停顿了一下,倏然放缓了语气,“不过朕冷静的很,不管你如何出言不逊,朕都不会杀你。就算那么多臣子联名上表,要朕赐你死罪,朕都会一一驳回。你放心,你死不了。”
    “慕安!”慕封一心求死,却想不到慕安连死都舍不得给他,等待他的一定是求死不得的痛苦,“是我低看了你!你心肠歹毒,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忍心加害,真是我低看了你!”
    慕安拍案而起,慕封说的任何大不敬的话他都能忍住不发作,唯独这句话不可以。
    他指着慕封,震怒道,“母后被你毒害而殒,因为这件事,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慕封大笑了一声,既然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折磨,那就让他也给慕安留下折磨好了。
    “事到如今,你还是糊涂,你的母后是自杀而死,她是自杀而死的!哈哈哈,堂堂天子之位,竟是自己的母亲用血奉上的!我虽输了,却也输的心安。慕安,你午夜梦回,就没有看到自戕的母亲满身鲜血吗?”慕封狡黠地望向慕安,又道,“你以为坐上皇帝就可以心安了吗?你以为那些联名上书的臣子对你就是忠心耿耿的吗?赵策那种见风使舵的老臣数不胜数,慕安,你也不会有好日子可过了。”
    “住口!”慕安早已承受不住,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母后是自杀而死。一定是慕封想要逃脱罪名,一定是慕封!
    “不敢相信了吗?还是你惧怕了?明日处决我的圣旨降下的时候,记得顺道传口谕给我,说说梦里你母后的凄惨,哈哈哈!”
    心乱如麻的慕安猛地推开殿门,孙福连立刻迎了上去,一应的下人也都屈膝行礼。御驾就准备在殿外,慕安却没有上去,他极力平复着呼吸,匆匆向嘉和殿走去。
    当日午后,关于惩罚慕封的一纸圣状倏然降下,速度之快,着实令朝中百官惊讶。
    罪臣慕封,褫夺皇亲身份,降为庶人,终生监禁,任何人不得探视。
    与慕封一并受到惩罚的,还有一些曾经追随过慕封的朝臣。吴家,邹家,郑家这三个在京城稍稍有势的家族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降罪。
    肃远侯赵策在听闻宫内下达的圣旨后,手心不自觉攥出了一层冷汗。他曾经与慕封走的很近,这次皇上却对他只字未提,究竟是前嫌并弃,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怕八成是因为皇帝刚刚继位,根基未稳,暂且还不能将他怎样。
    赵策明白,纵然他家大业大,他也必须要未雨绸缪了。他举手扶额,一阵深思过后,传唤下人道,“来人,去将陈先生和陆先生叫来。”

  ☆、第103章 与君同梦

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被降为庶人、终生监|禁的消息,很快便沸沸扬扬地传遍了京师平阳的大街小巷。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在慕封被降罪的同时;慕闻却被皇帝加封为弈亲王。曾经一直默默无闻的二皇子,反倒以其不争换来安宁和尊贵。再加上慕安登基之初的大赦天下之举,一时间;天下人皆称道皇帝秉公无私,对待手足亦张弛有道;是个不喜杀戮的贤能明君。
    虽然已经到了正月的尾巴,年味儿淡了许多,朱雀长街上各家各户依旧张灯结彩。然而;白府却因为白实文刚刚过世,尚在丧期,铜门前便暗淡一片。
    入夜不久,载着弈亲王侧妃白珎的马车就停在了白府跟前。白珎匆匆跳下马车;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白府。
    白瑄和白決父子俩正在对棋,听闻白珎来了,两人立刻搁下棋子;一同迎了上去。白珎还不甚习惯亲人对着她躬身请安,她连忙扶住白瑄,招呼道,“二哥不要多礼,这是自家。”
    “礼数不能废。”白瑄示意白珎上座,白珎不肯,只坐在了侧席。
    三人坐定后,有小厮前来上茶,白珎见孟清不在,便问道,“二嫂可还好?”
    白瑄微微叹气,道,“你嫂嫂方听说孟洁被流放,恐怕现在还在内屋伤心垂泪。”继而,白瑄话音一转,“还未恭喜妹妹,弈亲王实至名归,妹妹有福气了。”
    白珎笑了,却并不开怀,她扫见一旁的棋盘,上面的棋子还未撤下,幽幽道,“弈者,虽有显赫高大之意,却也是棋子之意。皇帝并非因为贬废慕封而提拔慕闻,皇帝是想用慕闻的亲王地位来制约一方独大的肃远侯赵策。二哥你也知道,夫君他向来不喜参与朝中琐事,这亲王之名,对他来说恐怕只是枷锁。”
    白瑄点了点头,其实早在白珎到来之前,他跟白決开始对棋之时,两人就聊过弈亲王加封一事。他们的看法与白珎基本一致,当今皇帝绝非等闲之辈,提举弈亲王这个行为,是在悄然间改变朝廷格局。
    这个慕安,这个在太子位上跌宕坎坷的慕安,或许不善勾心斗角,却极善安邦定国。白瑄十分感叹,他愈加庆幸自己听从了大哥白璟的计划,早早从太医院抽身出来。否则,那罪书上,除了郑邹吴三家外,势必也有他白家了。
    白珎又道,“不过,夫君成为亲王,对我们白家却是好事。任何时候,有一个后台,总是心安的。这样,小決入了教习之后,或许会顺利些。”
    听闻姑妈提起自己,白決拱手谢道,“多谢姑妈关心。”
    白珎望着眼前年轻英俊的男子,慈颜道,“小決是白家的希望,教习中要好好表现。”
    “姑妈放心。”
    白珎轻锁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沉声道,“二哥,我听说,薛达似乎回到太医院任职了。”
    “薛达?”白瑄一怔,上次见到这个残废,他还躺在驾上不能动弹,怎么会回到太医院?
    白珎迟疑了一下,又道,“当然,我只是听说罢了,是否真实,还未可知。不过二哥走后,薛显继任提点,副提点位就空了一个下来,薛显会推荐自家兄长,也是情理之中。他们薛家只有趁此机会安插人手,才能坐稳太医院。”
    白珎说的不错,白瑄不免担心起来。之前白实文的灵堂前,薛达前来闹事,是白決出言将其赶出灵堂。薛达此人心胸狭隘,极善记仇,恐怕这次他想回太医院,也是为了找白決的麻烦。
    白決也想通了这些,他却并无慌张,只淡笑道,“但凡心术不正,必食其果。爹,姑妈,你们不必为我担忧。这太医院里,薛家虽在地位上占尽优势,却也不能横行霸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要我不留下把柄,薛达不能将我怎样。况且主事的是薛显,薛显此人,行事谨慎,也并非薛达那般无赖。”
    白瑄点点头,接道,“你能有这番想法就够了。不过为父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如今你身上担负着整个白家的希望,有时候进退两难之间,你要懂得明哲保身。”
    白瑄十分了解他这个儿子,白決热心善良,是爱憎分明的人。他入教习之后,一定会结交朋友,白瑄担心,白決会因为别人的事情波及自身。
    “独善其身和兼济天下的分寸,我会把握,爹放心。”
    日后的事实证明,白瑄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白決确实卷入了别人的事情中。一而再,再而三,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在半夏的照顾下,吉祥昏睡了一天后,渐渐清醒了过来。白苏见吉祥醒了,便靠近了过来,伸手就要为他把脉。吉祥赶紧缩回手腕,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个下人,不好让公子把脉……”其实他也是顾及白苏毕竟是女儿身,男女有别,他又身份低微,不得不注意。
    白苏玩笑道,“怕什么,你昏迷的这一整天,我都不知给你诊脉多少次了。一个大男人,我还没介意,你倒先羞了。”
    半夏听着,再看吉祥已经微有变红的脸,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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