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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祸水生存法则-第49章

小说: 祸水生存法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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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虽然我不知道阿遥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她应该有一个强大的依靠,我帮你是真心为她好,怎么能是利用呢?”
  “那你又说要帮倒忙。”
  “我只有这样说你才会同意,我笃定你会同意,所以帮倒忙什么的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说:“那如果我反悔呢?”
  她笑:“那我也可以反悔呀。”
  鉴于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一方先妥协的话,两人会无止境地争执下去。他也就答应下来,同时又有些想笑,这大概是世上最无赖的施恩者和世上最被迫的受恩者了。
  当时裴楷之不明白王徽容想做什么,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早就觉出长乐侯死得蹊跷,如今看来跟王徽容有很大关系。太医断定说长乐侯是服了两种剧毒而死,可长乐侯无缘无故地又醒来,对此,太医给的解释是这两种毒是相克的,以毒攻毒就是如此。
  毒是王徽容下的,她是想救人还是杀人裴楷之也不敢妄下判断,他沉思片刻问商遥:“我知道王徽容喜欢看书,而且看得很杂。就是不知道她却对药理这方面有没有涉猎?”
  商遥虽奇怪他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答了:“她以前不太看医书,前一阵子突然对医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不仅看相关的书籍,还三番两次去徐家拜访,向徐老先生讨教。”
  裴楷之笑了:“那我知道了。”他推测王徽容下毒是想让长乐侯假死好瞒过众人耳目,等长乐侯下了葬以后再去救人,可惜她自己对药理也不是很熟悉,下毒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导致湛秀提前醒过来。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王徽容这几日应该会来找他。
  果然,裴楷之料得不错。翌日,王徽容便登门拜访。
  裴楷之在前堂招待了王徽容。王徽容握着茶杯,指尖泛白,隔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听说湛秀失忆了,嗓子也坏了,人还有些疯疯癫癫的,这是真的吗?”他已经被废为庶人,世上再没有长乐侯。
  “他失忆了又怎样?鲜卑那边总要有个交待的,他还是难逃一死。更何况他犯的罪不只这一条。”
  王徽容道:“看来长安侯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裴楷之道:“你想救他?”
  王徽容笑笑,对于湛秀的未来她比他还要迷茫无力,或许他一辈子庸庸碌碌,她一辈子与书为伴,彼此隔着权贵门庭里的深宅高墙相守到老。一辈子应该也就这样了。直到他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她想她得救他,她不记得在哪本奇人异志上看到过死去的人又活过来的奇迹,当时只以为是无稽之谈。不过人被逼到绝境总是盲目的,她就想世上会不会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假死呢?于是开始翻找所有的医书,甚至频频向徐老先生讨教。但是医学发展到今天,还真没有她想要的那种药。
  她发了疯一样翻遍所有的医书,直到翻出一本不知何人所著从何而来的医书,这本不靠谱的书上写着湛秀服下的那两种□□不论哪一个都是见血封喉的□□,可若是一起服用,便会造成短暂的假死的现象,她是病急乱投医,抱着侥幸的心态姑且尝试罢了。她那天看着湛秀倒下去,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地躺在那里,她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泪水瞬间飙落,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假死,守着他度过了漫长的半天,直到刘叔敲门提醒她该用膳了。她整了整仪容,面上又是一副冷淡优雅的模样,慢慢走出了藏书阁。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发展,眼看就要成功,可终是功亏一篑。王徽容抬起头,笑容清浅:“若是全须全尾的长乐侯,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可他人都这样了,他活着不会对大魏造成任何威胁。我觉得留他一命还是有可能的。”
  裴楷之觉得她太过异想天开:“除非你能说服鲜卑首领不追究,但是可能吗?”
  王徽容缓缓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我想长安侯还是有这个本事的。我拿一个秘密换他一命如何?”
  “什么?”
  “湛秀曾向我透露过一个秘密,薛芍药是齐国的奸细。她虽然死了,但是齐国派在这里的奸细还在。”
  裴楷之哑然失笑,竟然连齐国也扯上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挑眉:“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王徽容说:“要我告诉遥遥吗?”
  裴楷之手一顿:“又威胁我?”生平就这么个软肋,还被同一人连着威胁了两次。
  “这个威胁很管用不是吗?你们不也利用了我吗?否则湛秀哪有这么容易上钩?”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带了丝恳求,“他都已经这样了。”
  是啊,人都已经这样了。
  裴楷之思索良久,道:“我试试吧,可王姑娘要知道,我不是因为被你威胁。”
  王徽容道:“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谢。”
  送走王徽容后,裴楷之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去调查薛芍药,她既然是齐国的奸细,一介弱质女流想要往外传递信息,必然得有帮手。他推测这帮手的住处应该就在胭脂巷附近,而且还常常出入胭脂巷并且指名要薛芍药伺候,还有一点,他们因为要时不时地出城传递信息,扮作往来商旅最方便行事。
  和薛芍药关系密切,住在胭脂巷附近,商贾,按着这三点去找,很快筛选出可疑人选。三言两语威逼利诱,对方很快便招了。裴楷之扭头吩咐侍卫把他们送到廷尉大狱里,便直接进了宫。
  宫里的皇帝早就听说了消息,见了裴楷之便是一阵夸赞,“你是怎么发现的?”
  裴楷之答:“是王家的二姑娘告诉我的。”他来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是从长乐侯口里探知的,因为薛芍药已死,她没将刻意记在心里,后来臣也是无意中听她说起来的,按图索骥一查,便查出来两个齐国探子。”
  皇帝道:“这个王家姑娘不简单啊,不仅将湛秀骗至家中,还能从他嘴里套出秘密来。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裴楷之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王姑娘仰慕湛秀已久,她大概是怕湛秀被我们抓住后死无全尸,所以才自作主张地将他骗至家中,先是代替廷尉问出了他杀人的始末以及动机,然后给他下毒,希望他死得不要那么难看。”
  皇帝道:“她这是僭越。”随即又说,“不过她也是奇女子,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像她这样看清时势,并且能下得了狠手毒死心上人?
  念在她一片痴心,朕就既往不咎了。”
  裴楷之又道:“臣有个建议。”
  “说。”
  “凉囯和鲜卑本就不和,我们将湛秀送到鲜卑顶多就是让鲜卑人出口恶气,仅此而已。反观齐国,一直在玩远交近攻的策略,屡次派使者前往鲜卑意欲拉拢。薛芍药既然是齐国奸细,我们完全可以把拓跋嚣的死推到薛芍药和湛秀身上,让鲜卑人误以为是齐国的借刀杀人计,他们交恶,我们正好可以从中得利。”
  皇帝摆手:“湛秀再怎么说也曾是我大魏的长乐侯,若是鲜卑首领知道拓跋嚣的死他也有参与,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与其如此,不如把拓跋嚣的死全推到薛芍药身上。具体如何行事,朕全权交与你办理。”一顿,“只是如此行事的话,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的真正凶手湛秀反而不能将罪名安在他头上了。”
  裴楷之道:“那该怎么处置湛秀?”
  胜利者都是极为宽容的,皇帝思索了一阵:“人都已经这样了,杀与不杀都没什么分别。朕答应汉王保他一世长乐无忧其实并没有做到,现在他失忆了,才是真正的长乐无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无知才是福,废了他的爵位,让他做个普通人吧。”


☆、殊途

  湛秀自那日醒来以后脑袋一直是懵懵懂懂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才会被关在监狱里,他抓破了脑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狱卒按时送饭来,他看了一眼没有动,招呼狱卒给他换饭菜,对方却连睬都不睬他一眼,嘲讽道:“你还以为是在长乐侯府吗?”
  湛秀头又开始痛,他想自己以前应该是个好命的,这像锼水一样的食物,他宁愿饿死,也不肯吃上一口。他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心里隐约觉得这样死了也好,他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日,就在湛秀以为自己要饿死时,狱卒走过来恶声恶气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湛秀说:“我不出去。”
  狱卒嘿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想出去的,可是这是上头的意思,你不走也得走。”
  湛秀走出阴霾的牢房,牢房外又是一番广阔天地,天空被阴霾笼罩,下起鹅毛大雪。他看着整洁平坦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头脑一片空白,这一切都好陌生,门口除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再没有旁人,可见没人来接他。
  他穿着单薄的衣袍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轻扯了下嘴角,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出狱了,这世上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孤零零的确实还不如死了呢。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便直愣愣地站在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身体已被冻到麻木,他看到自东边疾驶来一辆马车,本来没在意,但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讶然地看着素色的车幔被一双细长的手撩起来,看着她从车上跳下来,撑着油纸伞,白裙拂落台阶上的细雪,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最后站定在他面前。
  湛秀终于看清伞下的那张容颜,像是写意的山水画,每一笔都极淡,微翘的眼角,端丽的面容,看起来十分舒服。他听到自己心口剧烈跳动的声音,沉寂如一滩死水的心竟仿佛活了过来,跳得如此热烈又激动。她是谁?是来接他的吗?
  王徽容握紧了伞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忐忑,他失忆了,这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只是连她也忘了,面对全然陌生的她,他会如何?她试探地将伞微微移过去,见他傻站着不动,疑惑道:“你……”
  湛秀忽然张臂抱住她,努力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嗓音发颤:“你是来接我的吗?”
  王徽容:“……是。”她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身子动了动,脖颈处却一阵滚烫湿热,她浑身一颤,那是他的泪水。
  王徽容刚要伸手推他,他却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喜极而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她,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王徽容微喘:“你先放开我……”
  湛秀像个无赖一样不撒手:“不放。丈夫抱妻子,天经地义!”
  王徽容一滞:“丈夫?妻子?”
  湛秀身体一僵,放开她,小心翼翼地:“难道不是吗?”
  王徽容没否认,只是问:“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湛秀面露茫然,“我不知道。只是心里认定你该是我的。你该是我的。自小到大,我喜欢的人和东西只能是我的。”他旁若无人地拉开衣襟,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你摸摸,我心跳得厉害,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你的出现让它活了过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再次露出有些怯怯的表情来,“你是我的妻子对不对?”
  王徽容静了一瞬,嗓音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湛秀狂喜:“你叫什么名字?我又是谁?”
  “我叫王徽容,你是湛秀。”他还以为他把她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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