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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晚冬-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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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嬷嬷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戚夫人哭的梨花带雨,泪眼盈盈地看着沈晚冬,道:“沈姑娘,你放过张嬷嬷吧,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唐督主的酷刑,你,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不,”张嬷嬷忙往后推戚夫人,老泪纵横:“沈姑娘的债,我一个扛着就是,这是我欠她的,跟你没关系。只要你和麒麟都好好的,我就算”
  “行了。”
  沈晚冬不耐烦地白了眼这对主仆,其实她在来侯府前,就已然算准戚夫人不会让她见麒麟,所以,她今晚来这儿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儿子。
  “话本上写恨一个人,说恨不得食她肉喝她血。”
  说罢这话,沈晚冬将茶杯里的水倒地上,把空杯子递给玉梁,让玉梁拿去给戚夫人。随后,她从怀里掏出荣明海送她的那把短匕首,拔。出来,将刀身扔到戚夫人脚边,甜甜一笑:“我可以求叔父不折磨毒杀张嬷嬷这老货,也可以允许你继续抚养麒麟,但我心里的气,总得出吧。”
  “你,”戚夫人愣住,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在风中挣扎的白菊,她垂眸看向脚边那把锋利的匕首,眼中闪过抹复杂的神色,这是侯爷心爱之物,是他祖父送他的生辰之礼,意义非凡,多年来他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他竟会送给这女人。
  早先听闻沈晚冬有个冬蛇的名头,在福满楼害得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而死,果然是个狐媚子,而今竟勾引侯爷到这般程度。当初就不该心软,直接杀了她,今日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后患,也不会惹到唐令那头可怕的骟驴。
  “姑娘想要妾身怎么做?”戚夫人抽泣着问。
  “你听好了,”沈晚冬身子微微前倾,舌尖轻舔了下唇,看着妩媚动人,可笑的却有些邪恶:“我想喝你的血,你给不给喝?”

    
第46章 饮血
  戚夫人愣了下神; 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拿着帕子轻擦脸上的擦泪,她觑了眼玉梁手中的空杯子; 又瞧了眼脚边的那把短匕首; 与张嬷嬷交换了下眼神,细思了片刻; 身子微微前倾,有些激动地问道:
  “沈妹妹才刚说麒麟依旧让我抚养; 还说不会计较张嬷嬷的过错; 当真?”
  沈晚冬垂眸; 手指卷着垂下的长发玩儿,玩味一笑:“你既然不信,那我要你现在就还儿子; 你肯么。”
  戚夫人抚了下发烫的脸,讪讪一笑,弯腰将短匕首捡起,眼波流转; 此时十分的淡然平静,好似在仔细思虑些什么,她用匕首轻轻在自己掌心来回划动; 秀眉微敛,轻声说道:
  “沈妹妹恨我,就算让我死,我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原本我打算在你跟了侯爷后; 想法子把你接进府里来,咱们姐妹一起照顾麒麟,也是好的。谁料妹妹居然是唐督主的侄女,大约是看不上侯爷了。妹妹如今只身来侯府,想来也是顾着咱们娃娃的面子,我感激你,真的。”
  沈晚冬鄙夷一笑,仍端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
  “沈妹妹既要喝我血,我给你就是。”
  戚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挥开前来阻挡的张嬷嬷,并且给老嬷嬷一个劲儿使眼色,轻轻摇头,仿佛在极力隐忍什么。只见戚夫人将袖子挽起,露出白嫩光洁的胳膊,她的唇紧紧抿住,手用力握着匕首,在小臂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将刀尖抵了上去。
  只听戚夫人发出声闷哼,刀尖迅速划过小臂,伤口不深不浅,正好可以流出血。
  “杯子拿来。”戚夫人极力隐忍着痛苦,唇轻颤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硬忍着没掉下来。她将臂膀伸在茶杯上方,扭过头,不去看血流的样子,约莫品着血流了小半杯后,戚夫人咬紧牙关,接过张嬷嬷递来的纱布,用力将伤口按住。她深吸了口气,让老泪纵横的张嬷嬷将杯子和匕首给沈晚冬送上去,强咧出个笑,柔声道:
  “沈妹妹,你觉得够么。”
  “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当真沉得住气。”
  沈晚冬唇角勾着抹坏笑,她接过茶杯,手掌立马感受到来自杯身的温暖,红的血和白的杯子,形成了一种类似红梅白雪的精致,她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嗅着血独有的腥甜,闭眼陶醉,唇碰到被子沿儿,却没喝。
  沈晚冬睁眼,歪头看着戚夫人主仆。有意思,戚夫人低着头在颤抖,张嬷嬷那张老脸扭曲的厉害,眼里闪着泪刀子,恨不能冲过来咬死她。
  “别那么看我,当初我在风尘里流的血,可比这个多多了。”沈晚冬像晃酒那样轻轻晃着血,她看着愤怒的张嬷嬷,笑的妩媚:“这样吧,嬷嬷你帮我喝这东西,喝完了,我就暂时让你家夫人带着麒麟。否则,下次与我来侯府的,可就是唐督主了。你们这么欺负我,总得让我出口气不是?”
  沈晚冬将杯子子递出去,秀眉一挑,笑的天真无邪:“喝吧。”  
  张嬷嬷越发怒了,她真没想到,这个曾经沉静温婉的冬姑娘如今竟这般毒辣。
  “你这个贱,”
  “嬷嬷!”戚夫人轻喝了声,打断张嬷嬷的话。她咬着牙,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去喝吧,权当为了我,难道要让我跪下求你么?”
  张嬷嬷恨地直跺脚,她狠狠地瞪着面带微笑的沈晚冬主仆,走过去,接过这蛇蝎美人手中的杯子,谁知手抖得厉害,竟然把血抖出了些。老嬷嬷流着泪,颤颤巍巍地举起杯子,刚喝了一口,就捂着嘴干呕。
  只见这老嬷嬷紧闭着眼,仰头,一口气将杯中之血全都喝光,她将杯子扔到沈晚冬脚边,啜泣的好不凄凉。
  “哈哈哈。”
  沈晚冬瞧见张嬷嬷主仆这狼狈的样子,不禁乐得拍手大笑,还故意问了句:“好喝么?你家夫人貌美,血是甜的,想来肉也是香的,下回给你吃肉好不好?”
  “姑娘!”戚夫人终于怒了,轻喝了声,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平静,只不过身子稍有些晃动,微笑着问: 
  “姑娘心里的怨气,可稍微解了些?”
  沈晚冬冷笑了声,正要再开口讽刺几句,忽然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丫头阻止来人进入的声音:韩嬷嬷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夫人正在见客呢,吩咐了不许人进去。
  那个韩嬷嬷的声音相当骄矜:起开起开,我有事呢。
  怎么回事?谁来了?
  沈晚冬皱眉,赶忙将脚边的杯子用脚尖拨到裙下藏好。 
  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伴着寒风进来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她穿着墨绿色的夹袄,头上带着两支金簪子,耳上那对金耳环在烛光下明晃晃的。这韩嬷嬷脸上带着笑,瞧着倒是厚道有礼,一双眼睛却在屋里乱瞟。
  “谁让你进来的。”戚夫人早都将伤臂上的那只袖子拉下来,她微皱着眉,十分厌恶地瞪了眼这韩嬷嬷,淡然地走到沈晚冬跟前的椅子上,坐好,与沈晚冬对视了眼,随后坐直了身子,冷声喝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强闯我的屋子?是不是秦氏让你来的。”
  韩嬷嬷倒是面不改色,脸上仍带着笑意,跪下给上首坐着的两个女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仰头看着沈晚冬,眼里的惊艳难掩,她自顾自的起身,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沈晚冬,生怕漏过什么不寻常的端倪。
  “呦,这嬷嬷难不成没见过美人,怎么死盯着我家姑娘不放?都把姑娘看臊了呢。”玉梁很自然地挡在自家姑娘前头,又给戚夫人屈膝道了个万福,笑道:
  “夫人有所不知,在我们唐府里若是有这样放肆的下人,可是要领一顿嘴巴子呢,看来贵府的秦姨娘治下还是不严,改日妾身若是见到侯爷,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沈晚冬掩唇轻笑,玉梁的这张嘴向来刁毒,果然把这老货给吓的有些慌乱呢。
  “哼!”戚夫人重重地冷哼了声,她脸上虽有些苍白,额上也渗出了冷汗,可是仍强撑着,依旧像从前那般冷傲,连眼眸都不愿低一下,喝道:“真是没规矩,如今连我这个侯夫人也不放在眼里。回去告诉秦氏,就说是我说的,扣你半年的银米,打发到后厨去,不许在主子跟前伺候。”
  “哎呦,这罚的也太重了。”沈晚冬瞧着有些难为情,想说什么,但又“没敢”说,她看着地上跪着的韩嬷嬷,轻笑道:“这位嬷嬷可是有什么急事?”
  “是,是,”韩嬷嬷这下可不敢嚣张了,她腆着老脸,笑道:“才刚后门的李管事不认识姑娘,言语冒犯了您。姨娘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立马让人将李管事绑了起来,打了顿板子,求姑娘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就别和这糊涂虫计较了。”
  沈晚冬笑笑,并不生气,轻声问道:“秦夫人还说什么了?”
  韩嬷嬷听见沈晚冬称呼自家夫人为夫人而非姨娘,愣了下神,忙笑道:“夫人说她还有几笔帐要核对,待会儿还要考校大公子的功课,怕是不能过来与姑娘说话了。夫人让奴家过来给您磕头,就算见过礼了。”
  明白了,秦氏这是在下逐客令呀,真是个厉害女人。
  沈晚冬淡淡一笑,扶着玉梁的胳膊起身,她笑着给戚夫人福了一礼,然后让玉梁将装了寝衣的包袱递给韩嬷嬷,轻笑道:“这里边是妾身给侯爷做的一套寝衣,韩嬷嬷就帮妾身转交给侯爷吧。” 
  说罢这话,沈晚冬微微屈膝,给戚夫人福了一礼,小脸写满了温柔可亲,笑道:“时候不早了,那妾身就先回去,改日再来“看”夫人。”
  那个看字,她刻意说的有些重。
  瞧见戚夫人好似要起身送她,沈晚冬淡淡一笑,道:“夫人还要照顾小公子,咱们姐妹之间,还用这套虚礼?不用送了,就让这位韩嬷嬷顺路送一下妾身吧。”
  “也好。”戚夫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她忍住剧痛,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血不小心流出来,让韩嬷嬷这老货看见。
  “那我就不送妹妹了,你路上慢些。”
  “告辞了。”
  沈晚冬笑了笑,与玉梁两个率先走出去,韩嬷嬷给戚夫人磕了个头,也紧跟着出去了。
  *
  待人都走后,戚夫人嘤咛一声,直接瘫软到椅子上。她这下终于哭出声,让张嬷嬷赶紧去给她拿伤药。
  疼,那种把自己的肉生生割裂的疼,真让人发疯。
  可一想起沈晚冬笑眯眯地强迫嬷嬷喝血的样子,又让人不由得心底发寒。
  “文珊,药来了。”张嬷嬷抱着个小木箱跑过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咒骂着沈晚冬蛇蝎心肠,老嬷嬷轻轻翻起自家夫人的衣袖,发现血早已浸湿了衣裳,那个伤口血呼啦差的,瞧着渗人的很。
  “你是不是傻呀,她让你割,你就真割?她是我卖的,心里有恨也该撒我身上,你没必要为我强出头啊。”
  “你做下的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分别?”戚夫人苦笑了声,道:“快一年了,每次看见麒麟我都会想起她,心里的愧疚让我难以入眠。如今再次看见她平安回来,倒松了口气。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没跟我大吵大闹的要孩子,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她,她真的变了很多,比以前更美了,可却让人打心眼里害怕。不怕你笑话,才刚她要喝血的样子,我真的快哭出来了,一直在硬撑着呢。”
  “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有几个省事的?”张嬷嬷冷哼了声,怒道:“仗着有唐令那头骟驴给她撑腰,就来折磨咱们了。哼,人都说她是蛇,果然长了副毒辣心肠。不过才刚我瞧得真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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