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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夫君别进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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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偏要画这遍地的白雪;又有人叮叮咚咚地弹起了琴。一会儿工夫,这园子里便处处是莺歌燕舞,既热闹又雅致,有趣得很。
唯有莫丢丢和葛馨宁两人,一个憨一个静,相互依靠着坐在角落里,倒是实实在在地只管“赏雪”。
素白的雪景,只看了一会儿便腻了。
葛馨宁靠在莫丢丢的肩上,伴着悦耳的琴声闭目养神,倒也悠然自在。
可是琴声很快就停了,戛然而止。
葛馨宁疑惑地睁开眼睛,恰看到园门口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说“熟悉”,是因为她曾跟着这道身影从绝望走到希望,这道身影无数次走进她的梦里,成为她所有噩梦的救赎。
说“陌生”,是因为这道身影素日总是一袭淡青,今日却是大红的颜色,轮廓完美,难描难画。
葛馨宁嘀咕了一声“妖孽”,移开了目光。
却见满园的女孩子,作画的作画,写诗的写诗,就连弹琴的也重新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满园子里竟只有她一个人肆无忌惮地盯着那“妖孽”看。
这时候葛馨宁才终于想起了“规矩”,慌忙低下头,假装看雪。
莫丢丢悄悄凑到葛馨宁的耳边,低声问:“你猜,五爷是来看谁的?”
葛馨宁闷声道:“谁知道呢,只要不是看咱们俩的就好!”
莫丢丢偷偷抬头瞅了一眼,笑道:“我看多半是来看你的。”
葛馨宁用力在她手背上拧了一把,没有接话。
这时竹丛后面忽然有人低声嗤笑道:“攀高枝求富贵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却是头一回知道有人为了求富贵,连太监都愿意伺候的!这世道,‘廉耻‘二字当真已经这么不值钱了么?”
葛馨宁竖着耳朵等了半晌也没听见有人接话,只好低声问莫丢丢:“她在跟谁说话?”
莫丢丢探出头去张望了一番,回来低声道:“是齐云儿。她一个人坐着呢,谁也没跟她说话!我看她那双狐狸眼倒是偷偷地往咱们这儿瞟,该不会是在说咱们吧?”
葛馨宁偷眼看了看,刚才五爷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她便大胆地站起来向竹丛后面查看,果见一个穿着粉色雪褂子的女孩独自坐着,想必就是莫丢丢说的齐云儿了。
可是她依然听不懂那句话。就算齐云儿误会她有攀附之心,可是什么叫做“连太监都愿意伺候”?谁是太监?
葛馨宁下意识地看向园门口,随即被自己的直觉反应吓了一大跳。
她是不是疯了,怎么会那么想!
梦中说梦 说:
打劫打劫打劫!此坑是我挖,此雷是我埋,要想从此过,留下脚印来!╭(╯^╰)╮╭(╯^╰)╮╭(╯^╰)╮















  

第15章。吃得消么?



莫丢丢不会劝人,看出葛馨宁心烦意乱,只好拉她去看梅花。
可是葛馨宁哪有心思去看什么梅花?
入冬未久,梅花并没有开,所以这个角落里,倒是比别处清静些。
莫丢丢瞎转了半天,看见葛馨宁依然呆呆地站着,只好又转回来,苦着脸抱怨道:“你不是这么没用吧?刚来那阵又是受刑又是挨打的,你不是也没当回事么?怎么这会儿旁人随口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就受不了了?那个齐云儿惯会嚼舌根子,她的话没人信的!她自己因为姓‘齐’,就硬要自称是齐尚书的远亲,她才是真的不知廉耻好不好!”
葛馨宁苦笑一声,扯过一根含苞的梅枝,三下两下便折成了好几截。
她在意的并不是旁人骂她什么,而是……
“五爷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莫丢丢叹了口气,陪葛馨宁在石阶上坐下,皱眉道:“我打听那些做什么?我又不嫁他!”
看葛馨宁依旧愁眉不展,莫丢丢只好冥思苦想了一阵,迟疑着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五爷平时多半在宫里的,太后和皇帝都很信赖他呢!他那么有钱有势的,总不会是个寻常人吧?”
葛馨宁怔怔地点了点头。
莫丢丢不懂宫中朝中的事,她却是明白一些的。这两个多月以来盘旋在心头的一个疑问,总算是解开了。
难怪他可以往宫里送人,原来……
其实她早该猜到的,只是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罢了。
葛馨宁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照理说,知道五爷可以轻易把人送进宫去,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此时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甚至也不太着急进宫了。这些时日,噩梦渐渐少了,忆及父母的时候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她甚至常常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进了宫,就是回到了血雨腥风里去,就是把旧日的伤口生生撕开,或许今生都与平静安宁无缘了。
葛馨宁打了个激灵,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声“不孝”,霍然站起身来。
正要叫上莫丢丢一起走回去,却见那丫头耷拉着头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梅树上,竟是找周公聊天去了。
葛馨宁不忍叫醒她,也便不敢走远,只好又走到梅林中去,闲看那些未绽的花苞。
不过多时,小径上忽然出现了几道人影,却是别的女孩子闲逛到这里来了。
葛馨宁不愿与人打招呼,忙闪到树后,等她们过去。
却听一个女孩低声道:“不知怎么的,五爷到园子里来得越发勤了,我看见他就觉得心里发憷!从前这些事不都是交给秦相公管的吗?如今秦相公反倒不常来了!”
另一人道:“秦相公多半是又到外面买丫头去了!你不见这两个月进来了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五爷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么多人送进宫里去,小皇帝吃得消么?”
几个女孩子吃吃笑了一阵,满园子里脚步声和笑声乱响,想必是打闹起来了。
葛馨宁只盼着她们快走,却听一人忽然道:“说也奇怪,这一阵来了那么多人,都是跟咱们安排在一起的,只有那个叫什么宁儿的格外不一样,你们说,五爷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她也不见得比咱们好看多少,犯不着现在就把她当个宝吧?进宫以后,得宠不得宠还说不准呢!”
众女子安静了片刻,随后有人低低地冷笑了一声:“或许,五爷自己想留下她?不然怎么来得那么勤呢?还叫自己的贴身丫头来调教她!”
另一个女孩子笑道:“别闹了!五爷是什么人你们忘了?他又不算男人,就算留下那丫头也没什么用,每天干看着,只怕心里更堵得慌,何苦来呢!”
“那也未必,”先前那个女声不服气地道,“前朝不是有不少宦官娶妻的先例吗?有的还娶好几个呢!”
葛馨宁越听越怒,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却听一个细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道:“严姐姐说得是!我听说啊,太监折磨女人的法子多着呢,也未必就一定要用那件东西……”
后面的话被一片笑声盖了过去,再说什么便听不到了。
葛馨宁靠在树根下坐着,直到那笑闹声去远了,还是久久不敢起身。
梦中说梦 说:
晚上还有一章,快夸我!┗|`O′|┛















  

第16章。初走夜路便撞“鬼”



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到了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反而一丝睡意都没有。
院子里被雪映得亮白,葛馨宁披衣出门,在廊下坐着,看着园中那一串串的灯笼发呆。
坐久了,浑身上下似乎落满了霜华,凉意侵骨。
葛馨宁扶着石栏站起身,在门前伫立良久,却不回屋,反转身往外走去。
园子里的雪景,白天是看腻了的,夜里反倒觉得有趣许多。
天地之间一片素白,借着夜色略有些微蓝,静得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葛馨宁恍惚觉得,顺着脚下的小径走下去,也许便能走回了三年之前,走回那无忧无虑的平安富贵乡去。
这样漫无目的地踱着,不知过了多久,葛馨宁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早已出了园子,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葛馨宁想到宅子里的规矩,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越是着急回去,越是找不到路。眼前数条小径,却没有一条是熟识的。葛馨宁越走越慌,一路乱闯,早不知道闯到哪里去了。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听“叮”地一声响,在寂静之中格外清脆,吓得葛馨宁打了个寒颤,缩在墙角不敢再往前走。
片刻之后,又是“叮”地一声响,却没有别的动静。
葛馨宁的胆子大了一些,悄悄探出头来顺着声音来处寻找,只见竹林后面一座八角亭,四面挂着雪亮的灯笼,正有两人坐在灯下对弈。刚才那响声,想必是棋子落在棋枰上的声音了。
葛馨宁蹲在墙角缩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已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大半夜了,再转下去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等到天亮被人撞见,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只怕少不得又要受罚。
最好能找人问清楚回去的路径。眼前现成的就有两个人,可是谁知道向他们问路的后果是柳暗花明还是自投罗网呢?
一阵风来,映在二人身上的竹影摇动了一下,葛馨宁看清了两人的侧影,心中既惊且喜。
原来这两个不是别人,竟是五爷和久未露面的秦相公。
至少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被这两人撞见,最多不过受处罚而已,倒不必担心有什么意外的危险。葛馨宁心中一松,便要上前。
偏偏这时秦相公落下一枚棋子,悠悠地开了口:“你一定要这样心急吗?”
“你知道,我不想等。”五爷落子飞快,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葛馨宁听见他们在谈事情,知道现在不是现身的时候,只好继续在暗处躲着。
秦相公拈着一枚白子把玩了许久,“叮”地一声丢进了棋盒里:“算了,不下了!结局毫无悬念,我怎么算计都是输,没意思!”
“那你还担心什么?”五爷头也不抬。
秦相公一推棋枰站了起来:“可是这次你要收拾的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不是我秦某人这种小角色!”
“你过谦了。”五爷的语气依旧平淡,完全没有受到秦相公的影响。
葛馨宁暗暗心惊,本想退到远处,却发觉身旁堆了不少积雪,若是不小心踩出声音来,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秦相公慢吞吞地收拾着棋子,良久才叹道:“盼胡将军下辈子投个好胎吧,最要紧的是别再撞上你——我说,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得罪你的是胡忠一人,你一出手就要灭他三族,实在有点……”
五爷终于抬起了头,神色却依然没有变化:“你说错了。胡忠通敌叛国,本是灭九族的大罪,圣上下旨只灭他三族,已是皇恩浩荡。这其中,可没我韩五什么事。”
秦相公“啧啧”两声,捏着嗓子道:“我说姓韩的,这会儿园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要装模作样,累不累呀?”
五爷没有作声,园子里万籁俱寂,葛馨宁只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亭子里似乎煮着茶,秦相公起身在炉子上摆弄了许久,提起锡壶往茶盏里添了水,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秦某人这辈子上了你的贼船,早就没了退路,不管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追随左右就是了!”
五爷似乎“哼”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秦相公依旧回原处坐下,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笑问:“听说岳影儿进宫之后,小皇帝夜夜专宠,连早朝都不肯去上了?既如此,莫丢丢等人进宫的时间,是不是可以推迟一些?”
葛馨宁屏住呼吸,侧耳听五爷的回答。
只听他淡淡地道:“不必推迟,但也不必太急。腊月底先送两个进去,剩下那几个年后再说。”
“可是等到年后的话,能用得上的可就不止那几个了,送十五个进去都没有问题。”秦相公迟疑道。
五爷敲了敲杯沿,平静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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