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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孽徒驯养手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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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琊并不多解释,点头致意,带着小魔女离开了。
    “九源山清琊啊,”老头啧啧叹了声,拎着酒葫芦醉醺醺的跑走了,“不管了,老夫要去找徒弟喽……”
    楼月潼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那把诛邪剑,它被放置一旁,冷肃而华美,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清寂淡漠,可一个面具,一身道服也遮不尽绝世的风采。
    每每都让她想到另一个人。
    以至于暴怒的小魔女暂且压下了那股闷气,轻飘飘地起身走到清琊跟前,弯腰,抬手就去揭她的面具。

☆、第36章 真相

“你在做什么?”
    清琊敏锐地睁开眼睛,倏地抓住楼月潼的手,声音清凌凌得像是浸过了冰窟,尤带着未散的寒意。
    楼月潼指尖距离面具不过分毫,被发现了也不尴尬,立即反客为主:”你为什么弄晕我?”
    “……麻烦。”清琊按下她的手一翻,白嫩无暇的手心多了一个道符烧痕,显得极为突兀丑陋。
    楼月潼也看到了,却半点不在意,抽回手甩了甩,轻轻一哼,仰脸说:“臭老头,下次见到一定在他脸上划上几十刀再活剐了他!”完了才注意到清琊说的话,顿时瞪她:“麻烦?你说谁麻烦?”
    清琊不答,一张脸被面具遮住,也看不清什么情绪,只见她重新抓住楼月潼的手,宽大雪白的衣袖挡住那烧痕之上,“别动。”
    楼月潼只觉掌心灼热,似火在烧,仿佛要脱下一层皮来,她蹙了蹙眉,手往回缩了缩,却被清琊按住,“忍一忍。”
    “你做什么?”
    “你遇见的乃是人称‘酒疯子’的一位怪人,一手道符用得出神入化,在如今修真界可称第一,只不过他为人低调,混迹于普通市井间,大多修士只听过他的名声,极少有人认得,”清琊平淡的语气如水潺潺,听得人静心凝神,“你是被他下了缚咒。”
    楼月潼“切”了声,“也就这点本事。”
    清琊摇摇头,衣袖滑过她的手心,轻软如云,带起一阵心痒的异动,楼月潼不自在地动了动,这回却一下子缩回了手,只是手心白皙如初,烧痕半点都不见了。
    她运转片刻,只觉周身法力虽还是凝滞,却再无中了道符后的束缚之感。
    楼月潼眨了眨眼,心中一喜,偏要嘴硬:“谁让你帮了?”
    清琊也不恼她的不识好歹,拿起诛邪剑,静静地起身,“我走了,你保重。”
    白衣银剑,纤尘不染。
    楼月潼盯着她的背影,心道:“清琊的确很像程梓川,只是一个更冷肃,一个更雅致……”
    小魔女也不知那一刻怎么想的,脱口就道:“程梓川!”
    清琊脚步一顿,楼月潼双眸微眯,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却见她转身,淡然道:“看来你们关系很好,需要我传信给他,让他来接你吗?”
    自然至极,毫无破绽。
    “不必了,他在闭关。”楼月潼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忽而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你为何总带着面具?”
    清琊微怔,抬手摸了摸面具,“习惯罢了。”
    楼月潼笑容愈发无辜,慢慢走过去,仰头道:“好歹这回你帮了我,我实在很好奇,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清琊闻言,却是看了她良久,久到楼月潼快不耐烦维持笑容时,她才偏了偏视线,却是不置可否。
    楼月潼踮了踮脚尖,抬手一下子揭开了她的面具。
    黯淡的地方骤然亮了起来,有句话叫“容色生辉”,当真不差。
    那是清丽绝俗的一张脸,眉目间却不似一般女子娇柔,而是冷冽英气,神情淡漠,一双清幽的眼眸仿佛带着千丈寒气,令人莫敢逼视。她气场之盛,恐怕要胜过世上无数男子。
    楼月潼退了一步,忽然哑然了。
    程梓川容姿双绝,确实赏心悦目,但绝对不像女人,而清琊纵然英气,任谁看了也是个女子,或许他们是有相似,可此时此刻,楼月潼却无法再猜测他们是同一个人了。
    想来也是,她与程梓川有上古契约联系,面对清琊时却并无这种感应,只凭着一股子直觉猜测——纵然这还是她的直觉头一回出错。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隐隐有种微不可察的失落。
    清琊道:“怎么?”
    其实楼月潼看清琊挺顺眼,只是先前怀疑她与程梓川是一个人,因而态度才复杂,既然怀疑错了,她态度却是和善好转了起来,将面具还给清琊,笑了笑道:“没怎么,果然是个大美人,先前多有得罪,你可别见怪。”
    清琊看了她一眼,接过面具戴上,对她转变的态度也没说什么。
    “你帮了我一回,我认下你这个朋友了,以后你若有事,也可以来找我帮忙。”
    楼月潼自己都没察觉,她只对程梓川情绪微妙复杂,对旁人简单直接的很,要么顺眼结交,要么不顺眼开揍。
    清琊目光一闪,颔首道:“告辞。”
    楼月潼也摆摆手,坐下再调息一番,回天临城去了。
    风吹过,水面荡漾层层涟漪,阳光照耀下,粼粼的波光闪烁,与这蓝天白云,草木郊野相映成景。
    清琊站在湖边,诛邪剑已被收起,她一身雪白道服,全身上下除了腰间一块黑白分明的玉佩再无装饰,但就是那唯一一块玉佩,一眼看去不足为奇,细看来却分外玄妙了。
    静默半响,清琊拿下了玉佩,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衣着,身形,整体的样貌转瞬就变了,重新拿下面具,那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素衣净洁,外罩青衫渺渺,身姿高挺,皎如玉树,头上只一根木簪,容颜清雅,与清琊一般的绝代风华,但却实实在在是个男人。
    绿光一闪,扶桑的身影出现在跟前,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诧,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那只玉佩上,渐渐地,他表情变了,低呼道:“这是……”
    “阴阳佩。遥传鬼界三生台上生长着一株并蒂莲,含玉而绽,后为阴阳佩,乃天地间罕见的灵物,佩之可变幻阴阳,改变气息,神魔都无法看穿。”程梓川眉目沉静,不疾不徐地解释。
    “那你是怎么得到……”扶桑的话一顿,他忽然想起十三年前,他自爆本体,掩护傅笑绫带走了程梓川,可傅笑绫早就死了,那程梓川这十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当年经脉寸断,根骨被夺又魂魄不稳的孩子又是怎么活下去的?
    他再看向程梓川时,只觉得看到了一片迷雾,捉摸不透。
    但扶桑并不如何震惊或难以置信,只是叹了口气,“你的秘密再多,也是梓川,我倒是无所谓,有耐心等你慢慢告诉我这十三年来的事情,可那个小魔女……你刚刚还……以她的脾气,若是发现你骗了她,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扶桑说着就抽了抽嘴角,活像看到了天地末日。
    提起这事,程梓川的脸上少见了的露出为难之色,也叹道:“我并没有骗她。”
    扶桑深以为然地点头,“你只是蒙了她!”
    程梓川:“……”

☆、第37章 出关

扶桑说的对,但程梓川不可能因为小魔女会生气就打乱自己的计划,跑到她面前说出真相。
    他需要清琊这个身份,完全不能暴露——除了认他为主的扶桑,连九源掌门都不知道清琊与程梓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可见隐藏之深。
    扶桑摸着下巴沉思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别跟小魔女走太近,她那性情,不沾还好,一旦惹上关系,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麻烦!”
    程梓川道:“机缘巧合。”
    扶桑摇头说:“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你想瞒,未必瞒不住!”
    “是这样。”程梓川神色不变,手上却渐渐捏紧了玉佩,敛眸,轻轻叹了声。
    扶桑看在眼里,也叹了口气,心道:“梓川,你竟未曾发现……你对她的在意早已超出一般的合作关系了吗?”
    日久生情,此言不差。
    不说有上古契约在,单说这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的两个人,相互吸引也是正常。
    但这是劫,不是缘啊。
    扶桑默默念着,却没出声,隐身回了木簪中。
    程梓川微微皱着眉,站在原地沉吟许久,直到日落黄昏,夕阳余晖氤氲了他的面目,他才恍然回神,转身没了踪影。
    接下来的时日,楼月潼却是安分了许多,整天在天临城到处逛。
    苏娫也不知怎么想的,待她跟亲妹子一样,但凡她喜欢的,二话不说买买买,直接让人送到她跟前,惹得苏娫一大票的追求者纳闷至极。
    楼月潼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一来二去跟苏娫关系好了许多。
    傅衍之从九源山回来后,花骅化陪他喝酒,两人喝了几天几夜,最后都喝吐了,哪怕都是修炼之人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醒来后傅衍之再也不提“酒”这个字了。
    花骅化开朗又活泼好动,在一个地方闲不住,眼见着傅衍之心情不好,就拉着他一块探险做任务去了。
    事关九源门这一代天之骄子,玄豫真人定下的一月之约短短时间内几乎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好事者将之称为“双程之战”,竟引得大部分人津津乐道。
    这一战,要么是看程家程曜的笑话,要么是看程梓川的不自量力。
    许多人日子没到就往程家送了拜帖想要观战,一开始程羡还拒绝,到了后来也挡不住了,索性广开大门,邀各方前来观战,也显得大气。
    飞檐阁内阁,不比外阁的雕梁画栋,倒是建的精巧别致,小桥流水,奇花异木一应俱全。
    黑裙少女坐在院中的小桥上,漫不经心地掂着一个透明圆球,球内漫天星河,白嫩的手掌似托住了一片星空,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
    但那也比不过她本身的耀眼,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歪头飘荡到了水面,稚气的容貌,也掩不住一身绝魅惑人的的气质,待她恢复原本年岁的模样,只怕是倾城之貌,绝艳之姿。
    “这就是程家的天星河吧?”苏娫暗叹着,掩去情绪,笑着走过来问道。
    楼月潼点点头,随手递过去:“你要吗?”
    饶是知道小魔女的性情,苏娫也惊呆了一瞬:“这可是仙器……”
    楼月潼耸了耸肩膀,只要她乐意,别说一件对她没多大用的仙器,就是神器也能随手送出去,比如她当年就将上代魔主那搜刮来的一件战斗铠甲送给了楼奕阳,那副铠甲防御力惊人,一般的神族都破不开。
    “……你还是收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苏娫笑得很开心,却是推了回去,“我可是飞檐阁管事,宝贝多着呢。”
    楼月潼收回来就拿着当球玩。
    “一月之期将近,程道友还未出关吗?”
    楼月潼抓住圆球的手一捏,冷哼:“谁知道他!”
    苏娫心道:“瞧瞧,对程梓川和对旁人的态度就是不一样,这人哪,不管活了多少年岁,一遇到自己的感情比三岁小孩都不如……”
    “你就不担心?”苏娫笑眯眯的调侃她。
    楼月潼挑眉正要嘲讽,忽然一顿,收了天星河,往另一边看去,撇嘴道:“他已经出来了。”
    苏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真见一人缓步而来,青衫隐隐,仿佛与周边景致融为一体,又似遗世独立的画卷徐徐铺开,风华高逸,钟灵毓秀。
    同样是风华绝代的人物,他与楼月潼简直截然相反,眉目清寂疏淡,令苏娫不禁想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想着,却见小魔女起身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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