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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书剑长安-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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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总是做得不好。

总是难以帮到些什么,哪怕她的花师兄一人独挡十余位问道,而她却只能因为修为过低在一旁闲看,甚至在终于轮到她出手时,轻松的便被一位问道境的修士所击败。

最后不得不让司马长雪一个修行不过数月的女子出手。

想着这些,罗玉儿脸上的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我昏迷有几日了?”苏长安忽的问道。

“啊?”罗玉儿一愣,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赶忙说道:“三日。”

不知为何,这半年不见,她觉得此刻她眼前这个小师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是经历了西凉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又或是在这半年中又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眼前的苏长安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般。

变得沉稳,变得安静,变得一丝不苟,也变得心狠手辣……

“那些家族的信物交上来没有。”苏长安又问道,声线低沉,犹如呢喃,让人听不真切说这话时,他心中的悲喜。

“除了沈孟二家,其余的家族均未有动向。”罗玉儿说道。

“是吗?”苏长安忽的站起了身子,他的手猛然张开,床榻上的剑匣与刀鞘应声飞入了他的手中。

而后他缓缓的将这两样事物在自己的背上系好,而脸上的神色也因此愈发阴冷了下来。但他却自始至终未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长安?你要做什么?”

罗玉儿从这样的沉默中闻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味道,她赶忙问道。

虽然苏长安确实在之前的大战中击败了身为星殒的顾明义,但星殒毕竟是星殒,一次击败也同样让苏长安昏迷了数日。

此刻他旧伤未愈,若是再找上门去,保不齐会生出些什么祸端。

罗玉儿不免有些担忧。

“先带我去看一看花师叔他们吧。”苏长安却在这时抬头看向罗玉儿平静地说道。

他如今的修为不比当初,已经可以很好的驱动若木之力,这想来对于花非昨等人的伤势应当也是有所帮助的。

罗玉儿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心中的大石头也暂且放下,这边要起身引着苏长安去往花非昨等人养伤的住处。

“对了,劳烦玉儿师叔找几个熟识这江东之人,待我看过花师叔等人之后,还需有人引路去往别处。”

但这时,苏长安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嗯?你要去何处?”罗玉儿不解,她转头看向苏长安问道。

“我早已说过,三日交上信物,此事作罢,但既然他们不听……”

苏长安的眉宇间在那时忽的浮现出一抹浓重的煞气,眸子中更是闪过一道极不寻常的血光。

“那便满门皆死吧。”

第十二章 红袍之下

花非昨与红玉的伤并没有大碍,只是损失了气血,一时还未恢复过来罢了。

苏长安动用自己体内的若木为他们注入了生机,红玉的脸色倒是因此好了起来,但是……

花非昨的情况却极其古怪。

生机入了他的体内,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毫无作用。

而且最怪异的是,即使到了这种情况,花非昨的身子依然被包裹在他那一身红袍之下。

直到这时苏长安才记起,似乎自他与花非昨相识以来,从未看过花非昨红袍之下的面目。

“怎么样?花师兄没事吧?”一旁的罗玉儿见苏长安的眉头忽的皱起,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很奇怪。”苏长安微微沉吟,他站起身子,伸手就要拉下花非昨脑上的红袍,想要更直观的为他检查身上的状况。

“你要做什么!?”这样的举动让罗玉儿脸色一变,她触电似的伸手拦下苏长安。

“花师叔体内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得好生检查一番。”苏长安这般说道,但目光却极为狐疑的落在了罗玉儿的脸色,他捕捉到了方才罗玉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可是……可是……”罗玉儿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苏长安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些什么隐情,他不禁问道。

“花师兄在昏迷前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扯下他的红袍……”罗玉儿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为什么?”苏长安愈发不解。“可是我方才为花师叔输送生机时他的体内毫无反应,若是不及时查看缘由,我怕有什么暗伤残留,危及性命也是说不定的。”

苏长安这番话绝非虚言。

他不通药石之道,但每每却能救人于危机关头,所依仗的便是体内那包含磅礴生机的若木。

这生机便是所有生灵存活于世的本源力量。

任何的病症起归根结底都是削弱人的生机,甚至将其湮灭,以此抹除生灵的性命。

而反之,只要生灵体内的生机足够磅礴任何病症都无法与其对抗。

但花非昨却无法吸收生机,这样的情况苏长安只在古羡君的母亲身上看见过。

当然二者又有些不同。

彦铃姬是因为丢失了神性,本身已经是不完全的生灵,所以并无法保留住生机,无论吸收再多的生机都会在短时间内将之流失殆尽。

而花非昨却是根本无法吸收生机,或者说他的身体对于生机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就好像这东西并不是他需要的一般。

因此苏长安觉得花非昨此刻所受的伤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简单。

“可是……花师兄从来都不让人看他红袍之下的模样……”罗玉儿依然有些迟疑。

“从来不?”苏长安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他与花非昨相识不久,没看过花非昨的模样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罗玉儿不是与花非昨从小便相识吗?怎会也没看过花非昨的模样?

这道理如何说也说不通啊。

难不成花非昨从小便是生活在这红袍之下?

“嗯。”罗玉儿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花师兄是在某一天被天权师叔带到天岚院的,从出现那一刻起,他便浑身裹着红袍……从来不让人看他红袍之下的真面目,用他的话说是小时候的一场灾祸毁了他的容貌,如今的样子极为渗人,所以不愿露出。”

罗玉儿这般说道,将她记忆中花非昨关于此事的托词告知苏长安。

但她仍有某些事情隐瞒了下来。

花非昨从小便对她极好,好到几乎算得上是纵容。

而罗玉儿的性子自小便极为跳脱,花非昨又待她极好,所以在花非昨面前,罗玉儿可以说是肆意妄为。

因此花非昨不让罗玉儿看他的模样,罗玉儿便偏要看。

有一次,她趁着花非昨熟睡之时,潜入他的房内。

想要揭开他的红袍,看一看红袍之下的庐山真面目,但就在她伸手触碰到红袍之时花非昨却猛然惊醒。

她到现在还记得,对她素来百依百顺的花非昨在那一晚发了雷霆大怒,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整整一个时辰。这让罗玉儿明白了这东西是花非昨的逆鳞,自此之后,她再也不敢妄提此事。

“这样吗?”苏长安皱着眉头颔首,虽然这么说来也有些道理,但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些疑惑,就算如此,他绝对罗玉儿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的面貌,始终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人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此刻,关系到花非昨的生命安全,他自然不可能再去顾忌这些。

因此,他冷着眉头对罗玉儿说道:“此事事关花师叔的性命,还请玉儿师叔不要阻拦。”

罗玉儿闻言,也知苏长安不可能拿此事诓骗于她,她微微犹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退开了身子。

“得罪了,花师叔。”苏长安这般说完,便伸出手,就要将花非昨头上的红袍取下。

一旁的罗玉儿也睁大的双眼,她与花非昨相识多年,说不好奇他长相,自然是不可能,此刻就要看到他的容貌,心底莫名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就在苏长安的手触碰到花非昨的红袍,就要取下之时。

一只手忽的伸了出来。

那是花非昨的手。

本已陷入昏迷的花非昨竟然在这个关头忽然醒了过来。

“花师叔!”

“花师兄!”

几乎同时,苏长安与罗玉儿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高呼。

花非昨并没有回应他们,他猛地坐起了身子,红袍之下的脑袋微微转动,似乎是在打量二人。

“花师兄你没事吧?”罗玉儿并未察觉到花非昨的异样,她上前一步问道,眉宇之间是浓重得几乎难以散去的担忧。

但是,花非昨依然没有回应她。

他极为艰难又缓慢的站起了身子。

这时,他有些阴柔的声线忽的响起。

“玉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与长安讲。”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低沉得近乎可怕,就像是他要交代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罗玉儿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沉默的站在了一边,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师兄的话也不听了吗?”花非昨问道,声音之中少见带着一股浓重的怒意。

“我……”罗玉儿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沮丧,最后却还是低着脑袋走出了房门。

“师叔这是……?”苏长安看着离开的罗玉儿的背影,转头看向花非昨,他从二人的这般反应中闻到了一股极不寻常的味道。

而就在他的目光转向花非昨时,花非昨也在这时,伸出手,缓缓的摘下了包裹着他容貌的那一件红袍。

待到苏长安看清那红袍之下的事物,他的瞳孔在那时豁然放大,骇然之色也随之涌上了他的脸颊。

第十三章 每一个都很重要

苏长安终于在这时明白了为什么花非昨无法吸收生机。

他红袍所裹藏的东西,嗯,姑且称作脸吧。

那这么说来,那应当是一张完美至极的脸。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应是如此。

但他的颜色却与寻常人极不相同。

那是一张墨色,准确的说是水墨色的点。

不仅是脸,待到花非昨退去自己周身的红袍只是,苏长安才真真切切的发现,花非昨周身都是这般颜色。

这样事物,苏长安并不是没有见过。

比如他所唤出的天权虚影,便可以召唤出水墨组成的蛟龙恶蟒。

但那些毕竟都是灵力幻化而出的事物,没有实体,亦没有灵智,更别提如花非昨这般与人相处数十年也未有被察觉了。甚至若不是此刻他主动退去了红袍,苏长安根本就无法想象那红袍之下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

以至于,他望着花非昨怔怔的出神,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他这样的反应,花非昨倒是早有预料。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苏长安,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从这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沉默持续约莫十余息的光景。

苏长安终于张开了嘴,就要说些什么。

而也就在那时,花非昨的声音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我快要死了。”他这般说道,声线极为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

苏长安到了喉咙口的话在那时生生止住。

他又愣了愣,似乎是还没有听清花非昨的话,又或者,下意识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我快要死了。”花非昨又一次重复道,脸上的神色依然淡漠无比。

“为……为什么……”苏长安问道,他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也如花非昨一般平静,但是声线中那难以隐藏的颤音却见他此刻内心的起伏表露无遗。

“我的力量耗尽了。”花非昨回应道,他低下了头,伸手看了看自己双手,双手在那时微微握拳,但显然,他的力道有些薄弱,以至于无法将自己的拳头握紧。

“什么意思?”苏长安追问道,声音有些急切。

他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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