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一品驸马爷 >

第98章

一品驸马爷-第98章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鼎言知道这条路必然是孤独的。
    不仅仅会有百姓无法理解自己,连徐君诚这样的人或许也不会理解。
    这些事,姚鼎言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真正要吃下这份苦却还是特别难熬。
    姚鼎言将自己对姚清泽的不满意写在信里,放进信封,封上口。
    他永远不会寄出这些信,因为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徐君诚”这个人。
    相比自己儿子,姚鼎言更看好谢则安。可惜谢则安手段有、胆气有,却无心于此。
    姚鼎言独自坐在书桌前许久,始终没有动弹。
    与姚鼎言的烦忧不同,谢则安下定决心后一身轻松。
    他是京城人,乡试还是在这边考,而且得老山长出面作保。
    谢则安精神爽利地出现在老山长面前时,老山长赶忙叫人把自己的鸟笼藏起来。
    谢则安没好气地说:“您老放心吧,我不是来烤您小鸟的。外头山珍海味多得是,谁看得上你那几只瘦鸟啊?”
    老山长怒骂:“你还好意思说?我养了三年的鸟儿,三年啊!就那样被你们几个烤光了!”
    谢则安说:“镇定,镇定,您的山长派头呢?要稳重,要威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嫌弃,“原来养了三年啊,难怪肉那么老,一点都不好吃。”
    老山长气得举起拐杖追着谢则安满院子跑。
    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老山长的拐杖一瞬间驻回地上,手脚归位,衣袂飘飘、胡子也飘飘地站在那儿,活脱脱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
    谢则安爬树爬到一半,见状也慢条斯理地从树上往下滑。他安安分分地站在那儿,乖乖巧巧地打招呼:“左学政您来哪?近来可安好?”
    百川书院除了有老山长坐镇之外,也和太学一样有学政坐镇。说白点,这位左学政就是朝廷派来百川书院的“政委书记”,负责主持百川书院这边的童试和乡试。太学一般只招收官员子弟,而百川书院取的是“海纳百川”之一,世家寒门都收,不管身份背景如何,有才德者居上。
    学政对某个生员的评价,将来说不定也会影响这个生员的殿试名次或者任地安排。
    左学政趣道:“我说怎么动静这么大,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哪有什么动静?您一定听错了。”
    左学政说:“你的名牒早就送上去了,安安心心去考就好。‘谢衡’可是天子赐名,又有姚、徐两个名师,要是连进士都考不上的话,你可是会沦为笑柄的。”
    谢则安说:“敢情你们都说好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白白跑这一趟。”
    老山长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什么叫白白跑这一趟?没事儿你就不来了是吧?你这小子装乖倒是会,可你装完就跑,也不回来看看,我耳朵都被你师娘念得起茧了!”
    左学政说:“山长也一直惦念着你呢,前几天他拄着拐杖在外面走,远远看到几个人在河堤上巡,我们都没看清,山长非说瞧见你了。”
    老山长恼羞成怒,一挥拐杖说:“去去去,忙你的去。”
    左学政已经把名牒的事告诉三郎,也不多留,笑呵呵地走了。
    左学政这么一搅和,老山长和谢则安终于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话。
    谢则安把自己想去地方的想法告诉老山长。
    老山长听后一顿,抬起头看着谢则安:“你这小子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气性最大。你是觉得京城的日子过得憋屈吧?你喜欢自在的生活,这一点从你在书院里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别人挤破头想进来,你呢,来了就想走。”
    谢则安没否认。
    老山长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去远点儿的地方根本不可能。”
    谢则安呆了呆,问:“为什么?”
    老山长说:“你应该也有点儿感觉的,否则不会来找我。”
    谢则安沉默下来。
    原以为当个驸马也没什么,真正遇到了这种事儿,他又想挣开“驸马”这个名头带来的枷锁。从萌生“一走了之”的念头开始,他发现自己以前太高看自己了,有些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想出仕,可以,赵英会点头。
    他想去地方赴任,可以,但赵英绝不会让他离开太远。
    赵英和晏宁公主身体都弱,两人一旦分隔太远,说不定下一回见面就已经天人永隔;可他要是不想带晏宁公主过去,赵英更不会同意,在赵英和其他人眼里他是驸马,那就得尽好驸马的职责。
    老山长说:“三郎,驸马这个身份虽然处处掣肘,但你当初既然应了,如今就注定没法摆脱它。”他认真看着谢则安,“世上没有任何樊笼能困住我认识的谢三郎——只要你真的拿出了你的能力来。”
    谢则安安静下来。
    在知道赵崇昭对自己的心思之前,谢则安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管感情会不会淡,只要他还有用,只要展现出远超于常人的实力,那京城永远不会缺他的一席之地。
    可知道赵崇昭那种想法之后,谢则安不确定了。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晚上打一炮早上说声拜拜,再见时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能做朋友。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一国之君想要什么东西还真没有得不到的。
    而作为可能被“得到”的“东西”,谢则安怎么都乐观不起来。
    那样的赵崇昭,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在赵崇昭面前表现得再平静都好,一想到赵崇昭的种种行径意味着什么,谢则安就忍不住想远离京城的一切。
    不管赵崇昭是不是一时兴起,后果谢则安都承担不起。
    老山长见谢则安久久不说话,心头一跳,问道:“三郎,你是遇到什么不得不避开的事了吗?”
    谢则安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老山长横眼:“在我面前你瞒什么?”
    谢则安莫名地明白了晏宁公主不对自己明说的原因,这样的事根本没法说出口。
    他和赵崇昭之间还算是他去招惹赵崇昭的——他想靠上赵崇昭这棵大树,给自己一家三口谋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真要闹出什么事,赵英清算的对象指不定会是他。
    老山长他们越爱重他,这种荒诞的事谢则安就越说不出口。
    一时气怒之下做出一走了之的决定,无疑是很不负责的。
    他手上有很多完成到一半的事儿。
    谢则安说:“那我去升平县行不行?”
    老山长说:“我又不是吏部的,怎么知道行不行?”
    谢则安说:“我是问您去这地方好不好,不是问您能不能去。真要想去那是很容易的,去哪都容易。分析一下那地方应该怎么搞,到时在策论上往那方面靠一靠,吏部考核时在突出那方面的能力,吏部安排职位时自然会考虑进去。”
    老山长点点头。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谢则安要真有想去的地方,这里头还真可以做许多文章,反正这小子哪方面都游刃有余,不怕应付不来。
    要说官场不够清明,不可能事事依你的本事去安排,那也没错。但谢则安是谁?他这身份,要么永远不起用,要么谁都得公公正正对待他!
    那么多眼睛盯着,谁要是敢对他徇私,那这人肯定会被士林唾弃,骂这人溜须拍马;谁要敢拦他阻他,呵呵,别人不说,太子先削了你。
    老山长还是很乐观的,科举的试卷都会糊名,遣专人重新抄写,不存在阅卷时认出字迹左右为难的问题,按文章水平去判定即可。遇上“一等卷”,还得多个考官共同阅卷,一致评定为“一等”才能上报。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考官根本不用头疼谢则安的身份问题。
    至于殿试时赵英给谢则安什么名次,那就是赵英该头疼的问题了!
    老山长点头说:“升平县那边你已经很熟悉,对你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你那个学校也得你去跟进,真要去了倒是很方便。”
    谢则安说:“那我好好想想。”
    谢则安回谢府后找到晏宁公主,说道:“晏宁,我要备考一段时间,可能得搬去偏院那边住几天。”
    晏宁公主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好。”

☆、第一零七章

夏天的尾巴特别长,快到立秋了,山还绿得可人。
    东郊有处特别的廊亭,建在江水边,外头有座飞瀑,一开窗就是哗啦啦的水声,风一吹过来总带着点水星子,连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点夏日难得的凉爽。
    这长长的廊亭沿江而建,名叫“留客廊”,是端王所建。赵英即位时端王年方八岁,对当年的惨烈懵懵懂懂,平日里一直把赵英这个兄长当楷模,等他长到十五六岁时已是有名的贤王。这留客廊是端王建来送别友人的,端王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他知己满天下,每每遇上友人离京,总是依依惜别。
    建这长廊时端王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要长,要非常长,免得才送了一会儿人就要走了。
    端王成年后,以母亲思念家乡为由,接母亲到封地去奉养。封地就在其母的家乡阆州,位于西北方向,离燕冲如今镇守的地方不远,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赵英本不想端王受这样的委屈,但端王坚持说:“我的兄长可是皇兄你,去哪儿能受委屈?”
    端王专心致意地在西北过起了他自己的日子,从来没喊过半声苦。
    端王去后,“留客廊”便于送别不大相干了。这地方景致好,视野佳,许多文人或士子都愿意来这里做些风雅事儿。比如廊亭尽头有处活泉名唤“流觞泉”,石道引了泉水环绕一圈,把酒杯放进去任它随水环流,若是在哪个人面前停下了,那人必须得作首诗出来,要不然就得把它喝光。
    这日风和日丽,许多士子也来到了这流觞泉附近,相约去玩一玩。
    其中有个叫蔡东的混混,并不是什么士子,不过家里有个远亲是读书人,前些时日刚去了,衣服和名牒被他留了下来,平日里穿得人模狗样出去坑蒙拐骗。听到流觞泉这边作不出诗有酒喝,蔡东一拍大腿,喜上心来,暗道:“要我作诗固然难如登天,作不出来还不简单?这事儿正是老天送给我的好处!”
    于是他悄悄混了进去,但凡酒杯到自己面前了,直推说自己不会,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肚里,喝了个饱。
    蔡东别的本领不成,装倒是很会装,竟没人能识破。
    蔡东尝到了甜头,来的次数渐渐多了,每天喝得心满意足,听着那些迂腐书生你一句我一句地应和,竟慢慢听出点门道来,轮到自己头上时竟也能胡诌出两句诗儿来,只不过都是大糙话“馒头没馅嚼亦甜”“割破鱼胆浑身苦”之类的大糙话,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又哄闹着罚他一杯。
    蔡东心中发笑:“你们笑我粗鄙,我也笑你们酸烂。我笑你们还有酒喝,你们白白亏了酒钱!”
    这日蔡东和往常一样来流觞泉吃酒,忽见一生面孔慢慢走来,皮肉细嫩,相貌好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蔡东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家伙,暗暗抢了倒酒的活计,故意让酒杯停到对方面前。
    对方愣了愣,笑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这次出资的人似乎认得对方,笑道:“三郎,你来得可真巧,恰好停到你面前了。来,快来一首诗儿,今天的题是‘雪’。”
    来人正是谢则安。
    闭门造车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进步,谢则安把理论都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