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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绣色袭人-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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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金鱼戏莲账幔。。。
  这些兵士就是不同于一般的侍从;干活利索;不一会儿便将东西搬到了船上。
  以禅和祖母一行人上了船;依旧订的是上层的舱房。比她来时渡船上的舱房更大更华丽;床榻上还垂了轻纱账幔,临窗处还设了一个卧榻,坐在那里朝外瞧,正可看到外面河水。
  待到收拾妥当,大船张帆出了渡口,顺风顺水向离州而去。
  以禅方才留了心,并未见华重锦上船。
  红绒似乎知她心思;拦住一个兵士问:“华都督不回离州吗?”兵士答道:“吉州有些要紧事没办完,华都督要过两日才能回,他特意命我等沿途保护谢小姐,若有事可随时传唤我们。”红绒便说无事,让他们自行散去。
  因来时晕船,这次提早在郎中那儿拿了药,上了船便含在口中,倒也没觉得晕。在船上闲得无聊;以禅便到祖母房内去消遣。老夫人一见她和陆妙真进来;忙招手道:“来来来,正说人手不够呢;进来俩送银子的。”
  原来谢老夫人在罗府居住了这些时日,跟着罗老夫人学会打马吊了。在船上闲得无聊,便招呼红绒翡翠想玩会儿;正愁凑不够人。以禅和陆妙真这次得了赏银,俩人又不怎么会打马吊,在她眼中可不就是送银两来的。
  以禅笑道:“祖母可别小瞧我们,虽说我们有银子,却不一定会输哦。”
  谢老夫人眯着眼笑道:“如此,那便试一试。”
  翡翠让了位,以禅和陆妙真落了座,认真听老夫人讲解了一番,觉得也并不难。她打了两局,渐渐熟络起来。
  在吉州织造局,以禅忙着刺绣也无暇想别的事,这会儿要回去,方惦念起家中和锦绣坊诸事来。
  “这次在吉州住了这么久,不晓得焕儿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姑姑了。”
  谢老夫人盯了会儿牌,慢悠悠摸了摸耳朵,说道:“远山来信不是说了吗,焕儿成日里要找姑姑,怎会忘了你。”
  “也不知锦绣坊怎样了。”她和陆妙真不在,也不知锦绣坊如今能不能接到活。
  她这里心中忧虑,谢老夫人已经连赢四局。以禅自诩自己的牌也不错,人也不是笨到不会打,怎么回回都是祖母赢呢。
  谢老夫人得意地命翡翠将三人跟前的银两拢到自己跟前:“早就说了吧,你俩是送银两来的。”
  陆妙真笑吟吟道:“老夫人这牌技我们自叹不如。”
  以禅深觉奇怪,留了心,很快发现,祖母和琉璃虽说不怎么说话,但眉眼交流却不少。且祖母小动作很多,不是摸耳朵便是手指轻叩桌子,巧合的是,琉璃打出的牌总是祖母缺的牌。
  以禅不禁失笑,居然还可以这样打?她将牌一推,嚷道:“不玩了不玩了,祖母你使诈。”
  “说什么呢?做人要输得起。”老夫人哪里肯承认,嘴里说着话,手下却不停,将面前的银两全收到了钱袋里。
  笑闹间,时候也不早了。
  琉璃和红绒到厨房里做了饭过来。船上厨房简陋,也没什么可做的,简单的一荤一素两道菜,配了一道鲜鱼汤和几碗白米饭。
  以禅吃罢饭,便与红绒一道回了舱房。天色已不早,红绒燃亮烛火,铺好了被褥,以禅便坐在灯下看了会儿书。
  忽听有叩门声传来,两人俱惊了一跳。红绒走到门前问:“是谁?”宋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是我,宋护卫,有事要见谢小姐一面。”
  以禅蹙了眉头,示意红绒开门。
  门外暮色正浓,河面上水雾氤氲。
  以禅看到门外并非宋霄一人,还有一个身着兵士服饰的人与他并肩而立。以禅还未看清那人是谁,便听红绒惊呼了一声:“你是……”
  那人却伸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闪身入了屋。
  “是谁?”以禅起身走过去,却在看清那人面貌时驻了足。
  竟然是华重锦。
  他穿了一身普通兵士的军服,腰间配剑,原本就冷峻的他在这身打扮衬托下,越发有一种让人战战兢兢的气势。
  “你不是有急事过两日才会回离州吗?”惊讶之下,以禅径直问了出来。待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再也收不回去了,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不明摆着告诉他自己曾打探他的消息吗。
  华重锦闻言唇角轻勾,凤目中隐含笑意:“原本是要过两日才回的,出了点岔子。”
  萧傲和赫连雪城已离开吉州,华重锦原以为那些刺客已经罢手回了北戎。然而,今早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些刺客的兵士发现了他们的落脚之地。华重锦便亲自率人过去打算将其一网打尽,岂料,缉拿住的人数不对,为首之人并不在其中。
  华重锦已经从俘虏口中知悉,那人绰号夜影,武艺高强为人歹毒,他生怕夜影混上了渡船,便乘了快船乔装赶了过来。
  红绒问道:“你说的便是将小姐撞到水中的那些刺客吗?他混上渡船,莫不是还要对小姐不利?”
  这事华重锦并不能肯定。
  但他生擒了那些刺客,夜影势必对他怀恨在心,以禅又是他未婚妻,这些刺客在吉州潜伏这么久,不可能不知此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容以禅有一丝闪失。
  红绒有些害怕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都督。”那刺客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们这些闺阁女子怎能不怕。
  宋霄见状安慰道:“不用担忧,有都督在,就怕他不来,倘若他敢来,便让他有命来无命走。”
  “倘若那夜……夜影进来了,都督如何知晓。不如,都督就宿在这屋中吧。”红绒看了以禅一眼,颤声说道。
  华重锦正有此意,在舱房内转了一圈,便命宋霄将门口的四格屏风摆到床榻一侧,正好将卧榻和床榻隔开。
  “我在卧榻上歇着,红绒,你将这账幔换成不透光的。”悬在床榻上的是轻纱账幔,人在床榻上,一举一动俱都能透出去,屏风不大,并不能完全遮挡住。
  以禅没说什么,到了性命攸关之时,有些事也顾不得了。她命红绒开箱,翻找出一件织锦账幔,蔚色绣底,账顶绣着金鱼戏莲的图样,四边分别绣着粉荷花纹。
  红绒挂好账幔后,宋霄便退了出去。
  如此,宋霄和其他兵士暗中守在前门,华重锦宿在卧榻上,守着后窗。
  华重锦似乎怕以禅不自在,早已和衣躺在了卧榻上,他将宝剑压在枕下,合眼似是睡着了。以禅示意红绒送了一床被子过去。
  她坐在床榻上,将发上钗环一支支卸了下来,乌亮的发便倾泻而下。她只脱了外裳,与红绒一道和衣躺在了榻上。


第68章 缠枝紫薇花。。。
  在谢府时;红绒与紫线都歇在偏房。今日以禅生怕又晕船;便让红绒与她同居一间舱房;以防万一有事好唤她。
  这会儿华重锦来了;红绒便有些不自在,留下似乎不妥,然而若她离开,小姐与华都督还未曾成亲便同居一室似乎更不妥。红绒左右为难时,以禅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留下。
  以禅命红绒吹熄了烛火,躺在了床榻上。
  自然是睡不着的。
  熄了烛火;舱房内一片黑暗,眼睛看不到,耳朵便格外灵敏。她能听到外面的水声,隐约也能听到华重锦的呼吸声,很轻。
  夜太静了。
  很奇怪,只不过多了华重锦一个人而已,以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连呼吸都屏着;生怕华重锦听到了;更是不敢翻身。她晓得练武之人耳力极好,总觉得她弄出的任何响动他都能听到。
  舱房的窗子不算大;清幽的月光透光而入,映得舱内光影朦胧。待到双眼适应了黑暗,能看清账顶的绣纹了。
  她静静躺在榻上;默默数着账顶所绣的金鱼。
  一条、两条、三条……
  红绒自然也睡不着,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小姐,你怕不怕?”
  论理听闻有人要刺杀自己,是应该害怕的。然而,以禅方才还真没感到恐惧,此时红绒问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不正常。
  或许是因为有华重锦在,她居然觉得莫名心安。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他当做最信任的依靠。
  红绒却是怕的,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红绒,不如,你到陆妙真的舱房去吧。”她方才忽略了,刺客的目标是她,红绒与她在一起,确实危险。
  “不,我要陪着小姐。”红绒自然不肯。
  以禅起身燃亮火烛,拽了红绒起身,推着她向门边而去。
  “过去吧。”以禅说道,语气虽温柔却不容红绒有丝毫反驳,“你过去了,少一个人拖累他。”
  倘若那刺客真的来了,屋内有她和红绒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纵然他武艺高强胜券在握,难保不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华重锦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并未说话。
  红绒不放心地低声问道:“小姐,你与华都督两人,不妨事吗?不如你跟我一道过去。”她只是问了句小姐怕不怕,居然就被她赶出了门。
  “若我去了陆妙真那间舱房,只怕刺客也会去那里。”以禅蹙眉说道,那她们岂不更危险。
  红绒无奈,只好对华重锦道:“华都督,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家小姐。”
  “放心吧。”华重锦翻了个身,清声说道。
  红绒这才不情愿地出门而去。
  屋内只余下俩人,以禅觉得越发不自在,她快步走到榻前,吹熄了烛火,放下了账幔。
  “你不要怕,这条船已布好天罗地网,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黑暗之中,华重锦的声音温雅坚定,曲曲折折,绕过屏风,越过织锦账幔,传到她耳中。
  以禅轻轻“嗯”了声,不再说话。
  她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可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沉睡去。
  华重锦自卧榻上起身,悄然无声来到床榻前,轻轻掀开账幔,静静看着榻上沉睡的人影。自窗子里流泻的稀薄月色将帐内映得光线朦胧,她蜷缩在榻上,睡得似乎不安稳,眉心是轻蹙的,似乎在做噩梦,又似乎不是,总之看上去随时都会醒来。
  她一直都睡不安稳吗?
  那几个月的牢狱之灾,日日提心吊胆,夜里怕是没有睡过好觉吧。
  华重锦伸出手,试图抚平以禅眉间的蹙纹,却不妨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原本弯着腰的,不得不坐在床榻上,任由她握着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梦呓般嘟囔了句什么,眉头放松,唇角微微扬起,似是做了个好梦。他盯着睡梦中的她,只觉少了白日里的端庄冷淡,看上去乖巧至极。
  华重锦舍不得放开她的手,怕她又睡得不安稳,只得在榻上枯坐到天明。
  翌日一早,晨光自窗子里流泻而入,透过账幔,影影绰绰地照在华重锦身上。昨夜,他彻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时,才眯眼假寐了会儿。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睡得正香的女子。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鼻子挺直而精致,红唇滟滟,睡容恬静至极。
  她的手依然抓着他的,素色衣袖上,绣着缠枝紫薇花,与他深色衣袖上的鹰纹交叠在一起,轻柔艳丽和冷硬威武形成强烈的对比,然而,瞧上去却又分外协调,一如那些缠绕的枝条,别有一番缠缠绵绵的韵味。
  他轻轻舒了口气。
  夜影昨夜没来,她也睡了个好觉。
  他轻轻伸手,想趁着她还不曾醒来,掰开她的手回到卧榻上。不然,倘若被她发现,还以为自己轻薄了她。
  以禅其实早已醒了,当她发觉自己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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