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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绣色袭人-第12章

小说: 绣色袭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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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戏待他们走了我们再走。”戏台上到底唱了什么,以禅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支着耳朵,想再听听那边说什么,但华宝暄的四位姑姑极有默契地住了口,再不理华宝暄,只顾着谈论君兰舟的戏。
  君兰舟这出新戏确实精彩,赢得了满堂彩。
  一时间戏散了场,以禅听到隔壁包厢人都走光了,又待了会儿,她们才一道出去。戏园子外人流都已经散了,倒是不再拥挤。
  方才还是微雨绵绵,这会儿雨已停,殷红妍丽的夕阳自西天洒下余晖,照得戏园外湿漉漉的地面一片红彤彤。
  等马车的工夫,又有一行人从里面说说笑笑走了出来,华宝暄也在其中。原以为他早已走了,不知为何会落到后面。
  红绒眼尖,将手中的狮子狗绣伞撑开,恰好挡住了以禅的脸。几个女子拥着华宝暄从她们身边走过,忽听一个女子“咦”了声,问红绒:“这位姑娘,我能看看你这把绣伞吗?这狮子狗是用什么针法绣的啊?”
  女子身着胭脂色织锦裙,眉目如画,朝着红绒淡淡一笑,清雅而灵秀。只是,紧随在她身旁的人却是华宝暄。
  “哦。”红绒心思疾转,“这把伞是我家小公子的,他最是喜爱,从不喜生人触摸,怕是不能给你瞧了。”
  “你家小公子?”女子转向被珊瑚抱着的焕儿,“是这位小公子吗?”她朝着焕儿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把木剑晃了晃,“这是我方才从戏园后台那儿要的,看上去是不是很好玩?”
  木剑的剑鞘上雕刻着一只威武的猛虎,眼睛处镶嵌着黑曜石,剑鞘处垂挂着一个大红色络子。焕儿一看到木剑双眼顿时亮了:“剑,好玩的剑。”
  女子将木剑送到焕儿面前:“送给你玩,让我瞧瞧你的伞好不好?”
  焕儿使劲点点头,小手一伸便要去拿木剑。白苹一看到女子身旁的华宝暄,便猜到这女子应是他的姑姑。她拦住焕儿,示意珊瑚将焕儿抱远了,淡淡说道:“姑娘,我们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女子笑吟吟说道:“这只是小孩子的玩物,哪里贵重了。”
  华宝暄忽然指着焕儿,皱眉:“你……你这个小娃不是谢姑娘那日抱着的小娃娃吗?你是谢远山的孩子吧,谢姑娘的侄儿?”华宝暄回头对蓝衫女子说,“五姑,这是我说的谢姑娘的侄儿,那,谢姑娘是不是在这里?”
  华宝暄伸长脖子左顾右盼,不见以禅,失望地问焕儿:“小娃,你姑姑在哪里?”
  焕儿此时的心神都在木剑上,顾不上应他。华重梅却怒了,柳眉一扬:“你连自个儿的姑姑都忘记了,居然总惦记着别人的姑姑,一个小娃娃你都认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不记得姑姑的。”
  “五姑,我这不是记得你吗,我想找谢姑娘,你别拦着我。”华宝暄忽然看到举着狮子狗绣伞的女子也很眼熟,“唉,你不是谢姑娘的丫鬟吗?谢姑娘,谢姑娘……”华宝暄总算看清了红绒旁边的女子是以禅。
  早在他们说话时,以禅便与红绒从凌云阁的大门口悄然挪开了。此时听到华宝暄喊她,更是加快了脚步。方才她已经从话里听出来了,华宝暄不记得他姑姑了,这意思是他可能忘记了一些事。
  那么,他对她的态度便说通了,他应该是忘记了那日在郑府的事。
  对这样的华宝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记得了,她只怕什么也说不清楚了,还是避开的好。
  谢府的马车还没有过来接她们,几人沿街快步向前走。
  华宝暄在后面追:“谢姑娘,我有话和你说!”
  一辆青呢华盖的马车沿街驶来,在以禅面前忽然停住,青绸的车帘一掀,伸出一段宝蓝色衣袖,袖口处以白色丝线绣着飘逸的云纹。
  “谢姑娘,上马车吧,我家公子送你们回去。”以禅认出坐在车辕上的人是那位六爷的侍从。
  “这人你认的吗?可靠吗?”白苹凝眉问。
  以禅点点头。
  “那你便与红绒先回去,稍后府里马车来了,我们再走。”
  以禅嘱咐紫线和珊瑚照顾好嫂子,便与红绒一道上了马车。
  华重梅终于拦住了华宝暄,目送驶远的马车:“咦?我怎么觉得那辆马车好眼熟?”


第15章 丁香裙裾
  以禅觉得贸然上别人的马车有些冲动,她对那个六爷并不了解,方才对嫂子说他很可靠是为让嫂子宽心。她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万一他对她居心不良如何是好?
  到了马车上她便觉得自己多虑了。
  车厢很宽敞,两排车座间有一个小几,上面摆着一盏青釉卧狮明灯。身着宝蓝色锦袍的青年坐在马车内,正手握书卷在灯下翻阅,听到她进来,抬眼轻瞥,朝她略一点头,便垂下头继续看书,显然对她并无丝毫兴趣。
  以禅的藕色裙摆不小心擦过他握书的手,她忙欠身致歉,小心翼翼在他对面落座。
  “叨扰六爷了。”以禅微微欠身。
  华重锦伸指翻页,轻轻“嗯”了声。
  随后车厢内便陷入寂静中,就连一向话多的红绒不知为何都没说话。对面的人,看上去岁数不算太大,目光中却有一种掌控千军万马的气势,尤其他不说话时,让人有些战战兢兢。
  以禅掀开车帘,马车离凌云阁越来越远,华宝暄也被他的姑姑们拦住了。她放下车帘,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在轻微战栗,原以为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华宝暄了,但内心深处那种惧怕还是通过她不经意间的动作暴露了。
  “你方才在害怕?”不知何时,对面之人的目光已经从手中的书移到了她身上。
  以禅愣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倘若我没看错,方才有人在追你,莫非是那个人很可怕?”他仿若不经意般问道。
  以禅思量片刻,简单说道:“六爷应当听说过我坐牢的事吧,便是因为他。”
  华重锦轻轻合上书,眯眼问:“哦,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我听说他被你打得昏迷了几个月,若非请了名医诊治,恐怕活不了。这件事,到底谁的错?我看着他也不像坏人。”
  以禅从牢中出来后,很少与人谈论华宝暄,母亲和祖母也极少在她面前提起,就是怕触到她的痛处。除了兄长谢远山,眼前的男子是第一个问起她那件事的人。
  自相识以来,从他的行事,以禅不认为他是一个八卦之人。
  那么他问起此事,是因为她?
  他定定凝视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幽深如潭的凤目,在灯光映照下潋滟生波,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本锐利的目光此时柔和多了。
  以禅忽然想起那日她靠在他手臂上酣眠之事,脸颊忽然烫了起来。那日醒来她只觉惊吓,今日再见他方觉有些尴尬。
  华重锦半晌不见她答话,却见女子细致白皙的脸庞不知何时红了,好似春日枝头上最艳丽的那一抹绯红。或许是他离她太近,少女身上清冷幽雅的淡香忽然沁入鼻端。
  原本宽敞的车厢,忽然觉得逼仄起来。他不自觉向后挪了挪,不敢再靠近她。
  “他确实不是坏人,只是,好人有时也会犯错。”以禅轻轻说道。
  “这么说,是他有错在先。”华重锦挑眉,神色凝重,没有再问下去。
  这让以禅心中舒了一口气,任谁也不愿将自己的痛苦说了又说,他的不问在她看来也是贴心。
  车厢内再次陷入寂静,只闻车轮辚辚。
  华重锦重新握着书卷看起来,可不知为何,心中烦乱,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目光不时飘到女子裙摆上,藕色绣底上,几朵茶白的丁香含苞待放。随着马车晃动,裙裾轻曳,花朵如在风中摇曳。
  马车很快到了谢府,以禅含笑起身,朝他告别后便下了马车。
  她目送马车远去,回首见红绒朝着她眨眨眼说:“小姐,这位六爷莫不是喜欢小姐,上次在锦绣坊胳膊都被你枕麻了都不动,这次又特意送我们回来。”
  “休要胡说!”以禅轻斥。
  她看得出人家对她无意,而她,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她嘱咐红绒:“锦绣坊之事和今日之事再不许提起。”
  红绒委屈地闭上了嘴,两人在门房候了片刻,嫂子白苹乘坐的马车也回来了,几人一道回了府。
  ******
  华重锦并未回府,而是去了月满楼。
  这是离州颇有名气的一家妓馆,虽说门面不大,但这里的菜肴做得别致,妓子多是清倌,于琴棋歌舞方面皆有一技精通,因此,他与朋友们多在此处小聚。
  花坞是这里最贵的一间雅室,他进去时,何玉寒、雷洛早已候他多时。
  两人正坐在案前听白药抚琴,见他进来,雷洛嚷道:“我们的华都督来迟了,稍后定要罚酒三杯。”他身着华贵的锦袍,面容白净,浓眉俊目,体态略丰,说话有些粗声粗气。
  室内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踏上去静寂无声。靠窗处摆着一盆花木,是暖棚栽种的芍药,花朵儿温柔绽放,满室郁香。
  白药坐在琴案前,见华重锦进来,眉眼含笑遥遥朝他施礼。
  何玉寒朝华重锦身后张望,皱眉问:“重锦,怎么不见兰舟?”
  华重锦在案前坐下,招手让侍酒的小厮进来,吩咐他可以上菜了。
  “我到凌云阁接他时出了点岔子,便没去,下回再邀他吧。”
  何玉寒点点头:“也罢,他今日有戏,恐怕也累了,让他歇息吧。”又对抚琴的白药说,“换一曲六爷爱听的《六幺》。”
  白药丽目流转,轻轻一笑:“六爷一去西疆三年,不知还喜欢《六幺》吗?是不是有了其他喜欢的曲子呢?”
  “白药,你这话里有话啊!放心,重锦便是换了口味不喜《六幺》,也还是喜欢你的。”雷洛调侃道。
  说话间,月满楼的仆从们端着酒菜鱼贯而入,美味佳肴陆续摆了满满一桌案。一名仆从将酒坛的封泥打开,瞬间酒香满溢。
  “醉乡酿!”雷洛咧嘴笑道,“曲子听哪一首都随意,但酒还是醉乡酿最好,够劲。”他斟了满满一杯,递给华重锦,“罚你的酒。”
  仆从们摆好了菜肴,便陆续退了出去。
  华重锦接过酒盏在手中晃着,慢悠悠说道:“说起曲子,我在西疆倒真听过一首,我记得曲名是《十面埋伏》,不知白药姑娘可会弹?”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点慢热,但我保证,后面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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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桃夭绣花鞋
  白药轻轻一笑:“自然会弹,六爷确定要听这首曲子?”
  她玉指在琴弦上一搭,轻拢慢捻,泠泠乐音便从指下流淌而出,犹若金戈铁马,战场厮杀,充满了凛然和悲怆。
  这首曲子显然不适合在妓院这样的温柔乡弹奏。
  雷洛原本满腔旖旎,被琴音全吓没了,侧头见华重锦和何玉寒依然神色自若地饮酒,他放下酒盏嚷道:“重锦,这就是《十面埋伏》?白药,快别弹了,换首好听的。”
  何玉寒举杯朝华重锦一笑:“怎么心事重重的,衙门里事情多吗?”他模样不算俊美,但目光温润,看上去极为亲切。
  华重锦饮了口酒,皱眉说:“衙门里倒没什么,还是宝暄的事,我一去三年,这孩子似乎变了。”
  “人总会变的,再说三年也不短,足以让宝暄变成大人,你当叔叔的不能总拘着他,不能总把他当孩子。”
  “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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