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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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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鹤龄气得无心吃年夜饭:“是老头子我对不住糖糖啊。他们兄弟二人出生之时,姜国师亲为他俩批下八字,两个小家伙命中伤杀枭劫重重,幼年克父,早娶克妻,自身亦多磨难,须得过二十三岁方可转运。臭小子,这样的烂命,那个婚约本就不该定。”
  纪方道:“我记得,当年二爷与糖糖订下婚约的时候,您早与唐家祖父将这些话说在了前头,也约定好了唐糖须得到了今年方可过门。唐老爷子当时不以为意,说他正想多留糖糖几年,顶好是留到十八岁。故而今年正是好时候,他俩今年成婚之时,二爷已近二十四岁啦,您实在并没有错。”
  纪鹤龄抚胸:“可老二他偷生下的儿子都五岁了,他在外偷腥偷娶外房的时候他是什么岁数?那个混账方才十八岁!怪不得,怪不得……”
  纪方劝:“二爷那时年纪小,也不懂事。”
  “亏得你还总说他最听话!不懂事,不懂事他寻个甚样的女人不好,却偏生去找……若非……哎总之气死我算了。”
  纪方想起刀刀,终是有些暗暗的欢喜:“孩子何其无辜,老太爷您不要生气了,且想想这小胖子多可爱。”
  纪鹤龄嗤道:“他也太胖了,活脱就是他那个娘舅!”
  “可那眉眼鼻子,一撇唇时的模样,说话的神态,连说出来的话……小少爷除却话比二爷多些,同二爷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先前纪方嘱咐人煮了元宵与纪刀刀吃,小胖子饿极,热热乎乎吃下了肚,吃完眉头却是一皱:“哼,此黑芝麻馅用的乃是冀原芝,并非都昌芝,细滑有余香润不足。还有这盛黑芝麻用的碗,哼……”
  纪方看他显然没吃饱,问:“小少爷,要不要再来一碗?”
  刀刀抚一抚肚子,勉为其难道:“哼,也罢。”
  像透了。
  说起儿子像爹,纪鹤龄亦悄悄抹了两行泪:“刀刀他舅舅走了?”
  纪方答:“走了,并未多说什么,只留下话来说大少奶……我是说小少爷的娘亲这会儿就宿在喜福客栈,离府上不算很远。”
  外头有小厮兴冲冲进来报:“二爷回来了!”
  那小厮大约是看不懂纪方打的眼色,依旧喜气洋洋原地候着,除夕夜被老太爷打个年节小赏的运气,他思量终是有的。怎料纪管家将他一把拖了出去……
  纪方将那小厮弄出门外,方才回过来劝:“孩子都上门认祖归宗了,大过节的,团圆终是好事。您不是一直盼着抱孙子……老太爷您一会儿千万别骂太狠。”
  “我骂他作甚?”
  纪方有些不解,老爷子立时又补一句:“哦,我的意思是,当着孩子骂他就算了,收拾他的事,留给糖糖。你且去唤了他来,我有话问。”
  “喜福客栈那头……听说人快不行了,按理说二爷怎么也当……”
  “回头一并交与糖糖料理,这小孩极懂事,我老头子便要仗着她这懂事,对不住她一回了。”
  纪方依言去唤二爷,却见纪理已然领着小胖子一同过了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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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裘宝旸来拜年,却撞见正要出门的唐糖和纪刀刀,急唤住她:“你要出门?这算什么?说好让哥来拜年,哥来了,糖糖你怎的要跑?”
  唐糖一看就是没曾睡好的模样,也没一张笑脸:“爷爷在西院。”
  裘宝旸追着问:“怎么了糖糖?你身边这小胖子又是谁?”
  唐糖未及答,刀刀极不满:“本公子姓纪,名刀刀。”
  裘宝旸眼珠子都掉出来:“纪刀刀!糖糖,难道……那对养在西京的母子上了门?纪二那厮现在何处?”
  刀刀抢着答:“你这位老先生是来寻家父的么?家父昨夜去了家母那厢守岁未归,并不在府中。”
  “老、老先生……”
  唐糖淡催刀刀:“走罢,你娘亲还在等你。”
  刀刀再不理裘宝旸,低头跟上,裘宝旸亦跟上去:“糖糖等我!哥随你同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唐糖本欲回绝,可又一转念,竟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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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纪二爷在京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情深意绵,如胶似漆,却撇下个跟他六年的可怜女子在西京,人都快死了才知问津。
  裘宝旸至客栈,听唐糖简要说了方知,纪二这位外室实在已是个半死之人,年前身子实在撑不下去,此番是入京托孤来了。
  纪二昨夜匆匆归府又匆匆出去,往喜福客栈守着他那外室,守了一夜未离客栈。晨间这病榻上的人怕是真的快咽气了,这才捎话回府,要刀刀速速过来拜别生母。
  不过宝二爷是个厚道人,平时唐糖跟前,恨不能将纪二时时挂在口边骂,如今事情全中他的所料,他倒再未说半句落井下石的话,反是默默陪在一旁,说几句不着边际的宽慰话,一边帮着照看刀刀。
  说是催着刀刀过来道别,此刻房门却紧紧闭锁,敲而不开。
  唐糖守了会儿,才听客栈门吧嗒开了,里头传出个声音:“还望纪大人三思。”
  纪二的声音:“殿下这样做未免趁人之危,须记得她已不是小孩子了。”
  那个声音冷冷的:“本王从不否认我在趁人之危,但纪大人恐怕依旧应该谢谢我,若非我及时出手,哼,纪大人就不怕你连这……儿子都保不住么?”
  纪二未说话。
  “本王是真小人,总好过那伪君子,纪大人可扪心自问,敢不敢……”
  纪二打断他:“臣当如何不由旁人教导!”
  裘宝旸全然听不懂,且他素来只知纪二阿谀谄佞,对他现下这般口吻亦是惊呆:“另外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啊?”
  那声音唐糖自然是认得的。赵思危很快推门而出,经过唐糖身侧时脸阴沉着,似是无意般,微蹭了一下她的肩。
  裘宝旸张大了嘴。
  纪理随后亦迈出了房门,见着唐糖略微一怔,却低首唤过刀刀,蹲身问小胖子:“早晨吃的什么?吃饱了么?”
  刀刀抚抚肚子,嘴一嘟:“益发的不济,连冀原芝的芝麻汤圆都吃不上了,早间孩儿吃的汤圆竟是肉的!孩儿向来只食肉粽,元宵却须得食甜的。还有,白玉色的圆子,府上居然用青瓷碗来盛!忍无可忍……”
  “吃了几个?”
  “太难吃,孩儿才吃了二十四颗。父亲,糖糖只吃了半颗,足可见这肉元宵如何难以下咽了。”
  唐糖蹙起眉,这小胖子还真是什么都说。
  纪理抬眼望唐糖,继而嘱咐小胖子:“去罢,去里间守着娘亲,她好容易才入了眠,你乖乖坐好,莫吵她安睡。”
  小胖子很听爹的话,蠕着胖身子进去了。
  唐糖自从昨夜随他踏进府门,只得了他一句:“等我回来。”至今未行半句交谈。
  这会儿二人当着裘宝旸,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裘宝旸居然有些眼色,趁着二人相峙,默默退去客栈楼下了,唐糖也欲撤走,却为他拦了一把。
  唐糖回身笑:“是爷爷让我来的。爷爷说刀刀还小,刀刀他娘亲,不见得将刀刀托付给你一个男人。托孤事大,待她醒了我再上来。大人尽可唤我。”
  “糖糖……”
  “大人有话还请快说。”
  纪理执拗地将她往身前拽了一把,拥紧了未说话。
  唐糖任他拥着,冷冷道:“大人是不是有话欲解释?那就快解释,不方便说的我问你答好了。”
  “好。”
  “大人走前说,回来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便是此事?”
  “……是。”
  “大人信中又说,要带回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便是刀刀?”
  “是。”
  唐糖将他狠狠打量一瞬,了然顿了首,冲开那个怀抱便走:“好极。”
  “小狐狸你听我说……”
  唐糖嗤地一笑回了头,目光冷到极致:“话都说尽了,大人还想说什么?往后万别这么唤我,稍微给我留点面子,我还得给您的儿子当后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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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宝旸在楼下等着,见唐糖面色阴晴不定,替她斟一杯茶,半天问一句:“你还好罢?”
  唐糖端茶便饮:“谢宝二哥,我好得很。”
  “……”
  唐糖将茶盅一顿,又自斟一杯:“这茶很怪,入口涩,回味苦,过会儿却又甜起来。”
  “糖糖别这个样子,又不是你的错。”
  “我怎么个样子了?难道我还该一脸怨妇样?”
  “……”
  “宝二哥,我这人是不是从小看起来,就有点缺心眼?”
  “怎么扯上从小的事,纪二从前即便想欺侮你,他哪里有空子?有纪陶在他敢!”
  “呵呵,是么?”
  “听哥的,别这样子一蹶不振,不就是看错了一个人?”
  “一蹶不振?我振奋得很!我恐怕是看错了人,嗯,不过……”
  “哥不会说话,但哥总是你娘家人,万事有哥替你撑腰。惩治负心人的法子这世上多的是。”
  唐糖给裘宝旸也斟一盅茶,心头感激:“无论如何先谢过。宝二哥总是极认真,其实谈不上负心,人家又没骗走我什么,纪大人是个狗官,他这至多算是……狗改不了吃|屎罢。”
  裘宝旸没想到唐糖看那么开,想不通:“你真这么想?”
  唐糖饮茶如饮酒,饮完笑答:“不这么想,我该怎么想?”
  “那案子……”
  “查啊,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对得起谁?哦,先得过好这个年,年后我们延着席勐那线接着查。”
  裘宝旸打量唐糖,她语气浮浮的,神色也略有些浮,虽说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却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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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早上只吃了半个肉汤圆,自然未曾吃饱,腹中空空,眼前犯晕。幸好纪二适时地吩咐掌柜送了碗馄饨给她。
  很贴心地不曾搁芫荽,少葱花,香油两滴,醋一滴。
  她还当真吃上了,裘宝旸看不顺眼,又怕糖糖想不开,一旁喝茶陪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唐糖觉得好笑:“再想不开……我还能用纪二送的馄饨烫死自己?这个死法也太丢人了。”
  打楼上下来个军装胖子,面目威严。裘宝旸认得此人,唤道:“大过年的,谢小将军如何身在京城?”
  军装胖子阖首示意,算是招呼:“裘大人久违。在下此番是送外甥入京寻亲。”
  “外甥?你姐姐她……”
  胖子扫一眼唐糖:“姐姐快不行了,尚存一口气,正在楼上与姐夫道别。”
  裘宝旸下巴都险些惊掉下来,望着唐糖:“姐夫……谢小姐……纪二!”
  唐糖显然昨天就知道,埋头吹馄饨,吹透才整个吞进肚子,人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V:纪二你在耍猴么,我是猴子?我属蛇!
  大纲菌V:纪二你抓紧罢,玩刀人死于刀下的道理,我不多说了……


第53章 托孤记
  谢府与裘府亦算世交,故而裘宝旸本就认得谢小胖,也向来知道,谢小姐谢木兰是位苦命的女子。
  谢将军与纪伯恩同在昆仑失踪一年之后,谢木兰由母亲做主,嫁了户寻常的西京将门,对方乃是二婚,隔了一年,巧不巧亦在西边战死了。
  六年前丈夫故去之后,婆婆看她百般不顺眼处处刁难,谢木兰处境凄楚,谢夫人心疼得紧,这才将女儿接回了娘家。
  记忆中的谢木兰是位美好的姐姐,笑起来的模样很是温婉,至于这位谢小姐后来的命运怎样,宝二爷却记得不大清楚,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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