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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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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赵思贤生就一张不饶人的毒嘴,从前同这老父过往的关系又犹为好些,故而好些秘辛,竟是连赵思危都系头回听闻。
  “赵途玖,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赵途玖抓得累了,将他打儿子往地上一耸,居高临下俯视他血肉模糊的脸:“朕怎就生了你这禽兽。”
  “谁是禽兽?虎毒不食子,我至少不会杀害自己的孩儿,你呢?哈哈哈,赵途玖,你妄称修道,却不过只是个扼杀亲儿的刽子手罢了!”
  “……你在说什么?”
  “只说你要吃的这个麒麟肉,活着的时候不吃,死了之后却一心要吃。你分明曾经有过一个上好的麒麟肉可吃,却被你白白葬送!”
  秃鹫气得眼睛冒火,脸上又因敷过鱼膘泛起一层密密的疹子,自无法见人,急唤人取了粉盒过来补妆。
  “明瑜姑母,什么狗屁姑母!她为什么要为你设计下这一切,你以为她如何爱恋你,当真是为了让你长生不老么?你这秃鹫竟然到今天还没有明白那个女人的用意?”
  秃鹫睨一眼趴在地上的赵思贤,根本不在眼里:“什么用意?”
  “她与你的孩子,哈哈哈,不就是一块上好的麒麟肉,却被你活活赐药给杀死了,杀了还不如吃了的好,先皇陛下自己亲生的麒麟肉,吃起来一定格外鲜嫩呢?哈哈哈哈错过了好生可惜!”
  许是秃鹫自己都觉得恶心:“这……”
  “不要告诉我你从未想过这一层。当初亲手毁却的麒麟肉,现在你又巴巴等着吃。那个女人用了毕生的力气来报复你,你却还以为那个是她对你的爱恋。什么倒霉麒麟肉,都是那个女人为了有朝一日好报复你,于自裁之前精心设计编造出来的罢了,我们赵氏一族多行不义,就算下了地狱,绞了舌头剜了眼珠发配去最阴暗的楼层推磨还差不多!这一天思危比你我都看得透!长生?你在做梦!哈哈哈,赵途玖你现在再告诉我一遍,究竟谁可悲,究竟谁才是那只禽兽?”
  唐糖初初探出只耳朵,就听见这么一出震撼戏文,也是惊呆了。
  赵思贤这条命想必今夜是真不想要了,口无遮拦到了令众人咋舌的地步。
  赵途玖是什么人,他自负到了一定的地步,总觉得自己坐拥一切。
  即便没有了滔天权势,他至少还有颠倒众生的美貌;即便失去了美貌,他至少还拥有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的爱恋;即便连这个女人的爱恋也已淹没在岁月里,他至少拥有长生不老的灵药。
  而今天这个孽子告诉他,这一切统统都是假的,他气得瘫在地上,就像是一滩烂泥。
  一旁的席勐见势,心痛得无以复加,也不顾自己尚未恢复过来,不管不顾扑上去,尖吠一声,照着那赵思贤干脆咬了上去!
  看白戏的人本都是赵途玖的人,不过也皆是些墙头之草,包括彭博士这样的死忠,眼见麒麟肉无望,眼前这对疯父子又都发了狂,立时悄没声息地倒向了齐王,纷纷窃禀:“殿下,我等昔日,也是怜先皇陛下为魏王弑杀窃国,这才追随陛下,祈望有找一日能助陛下传大统于齐王这样的嫡系。事已至此,何时撤离昆仑,还请殿下拿个主意。”
  赵思危懒得听这些屁话,戏看得正入神,也无暇理睬,便随便关照了句:“待难兵撤空,你等才许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纷纷低声赞许:“殿下真乃真贤王也。”
  赵思危嫌恶得要命,低低哼了一声,转了个角度接茬看戏。
  **
  赵思贤被席勐咬得伤痕累累,痛到狗一般攀了十几级木阶,无处躲藏,只好狗一样对西花园后的某扇绘了麒麟暗纹的黑色宅门一推而入,因为失去重心,身子是连滚带爬扑通倒进去的。
  只是那门中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赵思贤的身子倒进去不久,那宅门居然忽地“扑拉扑拉”开关数下,不一会儿那门开了,赵思贤的身子被那门猛地弹到了花园之中。
  浑身血人一般,眼睛直直望着渐黑的天空,已然断气!
  赵思危枉为魔头,竟也看得胆寒不已。
  众人窃窃议论,想不到这秃鹫居然如此狠辣,竟在西园布下了如此厉害的杀人机关!
  唐糖暗道凶险,这样复杂而凶恶的机括,只恐这老秃鹫都无可预料其凶险,它很可能根本不是老儿所布下的,而是另有心思阴险缜密的先人,为了封存里头的某种秘密而布。
  种种迹象表明,她的昆仑先祖心思纯良,绝非会在暗处设下杀人机关的恶人。
  到底……是谁?
  如果唐糖所料不错,杀人机关室必定不是单独存在,说不定赵思贤方才那么一来,已经触动了哪处更为阴狠的连锁陷阱。
  那控制一切消息擎究竟埋藏何处?
  如果不能果断地切断这种危险,最好的法子只有速速撤离这里。
  赵途玖果然冷血之极,脸赵思危都怔忡僵立,他刚失了个儿子,却只愣了一愣,随即便了然大笑:“天意啊,是天意!是你么明瑜?是你在天有灵,要替我收了这孽子可对?”
  原来真是明瑜。
  人心底的爱恨经了造化与岁月,慢慢饱胀成怪兽,吞噬走了初心,最后又开始吞噬自己。
  漆黑天幕落降下来,笼罩万物,沉默不语。
  唐糖一直小心在人潮之中找寻纪陶,怎奈天色已黑,再也分辨不出人群的颜色。
  赵途玖几近疯癫,对着赵思贤的尸首痛诉:“你的姑母不爱朕?你还敢说他不爱恋朕?这道门一直是封着的,这正是明瑜为朕留下的自毁机关,往日她曾亲口告诉朕说,将来若是受不住容颜老去,可入这一道黑麒麟门之中,了却余生。明瑜好生决绝,怎么都不肯告诉朕,原来是这么一个了却法!”
  许是因为今夜受创太过,老儿堪堪在此时吐了一口血,他慢悠悠掏出丝绢,优雅地抹去,方才抬头问:“思危,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朕了?种玉……呵呵,朕现在知道你要种的是何物了,那个假道士就是纪三,对不对?朕一心吃肉,竟忘了他会易容。朕曾经想将女儿嫁给他,可他太过精于算计,他的心里存的哪里是你的小妹妹?他的野心实是我赵家王朝啊!纪三人在何处?”
  唐糖听得十分郁闷:我呸!危机关头挑拨离间,原来是他们赵氏家族的保留技能啊。
  幸亏赵思危并无心琢磨纪陶何在,只淡笑道:“父皇,我们每一次都不能好好道别,您这又是何苦?”
  席勐很可能是体会道了齐王这句话中的分量,不顾此际身躯未能尽复,依旧短小如寸,冲上前背起秃鹫,便往赵思危身上冲去:“有臣护驾,陛下永远不会有事!”
  任是赵思危往左斜侧及时闪躲,仍为二人的体重冲了个趔趄,嘴角亦撞出血来,再望那二人,席勐的步速倒真是不凡,已然飞到了老远。
  席勐停下身子,正欲调整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陛下挺住,臣背你入深山疗伤。”
  眼看那君臣二人就要逃出生天,横空窜出一个黑影来,将那二人冲得离析两散,唐糖定睛一看,那黑影子正是方才跑没了影的纪二。
  赵思危当着众人,正因不便对自家秃鹫爹下手而棘手头痛,纪二倒真是他的及时雨呢,这个多管闲事倒霉催的笨蛋!
  席勐飞到老远摔成个马趴,估计隔夜饭都要被摔出来了,秃鹫的身子被他迫得倒于台阶之上,靠着喘着气道:“纪二?朕记得从未亏待于你,答应你的事,也已尽数办到。你应该已经救出了你的兄长罢?”
  纪二本就是个狠人,秃鹫不提此事还好,一听他如是说,竟是索性伸掌,一把掐在了秃鹫的咽喉上:“我兄长的舌头何在?”
  秃鹫被掐得面色煞白,无耻道:“呃……朕答应你的事情里,并未包含你兄长的舌头。”
  纪二手上掐得更死,继续逼问:“我的妻子呢?”
  “那个女人不死……你迟早还会为她的父亲找朕讨公道,你只为朕……办这么一桩事,咳咳……却打算讨要……那许多……公道,是不是,太过……咳咳咳。”
  纪二的声音依然有如传自地狱:“是太过了,故而我现在只要这一件……”
  他的手深深掐下去,秃鹫奋力相搏而不得,眼看手上的气力就要失却了,却在最后关头,从袖中射出一枚钉爪模样的钉子,死死死钉住了纪二的小腿。
  纪二登时松开双手,痛得惨声嘶喘起来,两颊豆大汗滴滚成了串。
  那枚钉爪就刺透贯穿在了他的小腿之中,血流如注,唐糖的心肝隐隐都揪了揪,很是为纪二捏了把汗。
  秃鹫忽就占了上风,射出左手间另一枚钉爪就要照着纪二的咽喉而去,是时另一抹黑影迅疾入飞,将那钉爪一掌拍飞,秃鹫自己亦趔趄伏于地下。
  唐糖心紧到了嗓子眼,这竟是纪陶救人来了。
  纪陶扶起纪二急问:“二哥要不要紧?不要紧的话,还不先离开?”
  纪二想必已是痛得撕心裂肺,却还一意逞强,盯着秃鹫眼中冒火:“我要亲手结果了他。”
  那瞬间赵途玖真如秃鹫捕肉般扑将过来,纪陶再次挥掌,一掌拍飞了他二哥,另一掌却因秃鹫已然背靠木阶,退无可退,只可将他逼倒在地,并未弄去老远。
  纪二被纪陶摔了个狗啃屎,纪陶回头确认他二哥已然脱险,正要回头解决秃鹫,那老儿居然忽地抬脚而起,从他脚尖射出又一枚钉爪来,欲往纪陶扶于阶上的掌背刺下,幸亏纪陶躲闪得当,将凶险闪过,那枚钉爪白白刺在了木阶之上。
  纪陶生怕秃鹫另一鞋中仍藏暗器,索性将那老儿倒提而起,秃鹫身子扭曲得有如蜿蜒,脑袋撞在木阶之上咚咚作响:“放肆!放肆!”
  赵思危这才发现了身后的唐糖:“你怎么在这儿?休要胡闹,你快躲回去,他不会有事的。”
  唐糖哀求道:“您就派个人去帮他一把,万一有个闪失呢,求您了殿下。”
  赵思危很镇定:“首先,三爷不会有事,其二……本王不能这么做,本王的父皇已经死了,我现在下令下手,说起来这叫鞭尸。本王虽素有大逆不道之名,却离那万劫不复,尚存一线之遥。”
  唐糖泪都出来了:“我都明白的,我都理解,可……我跪下来唤您一声陛下还不成么?求求您了陛下。”
  赵思危耐着性子重复了一句:“糖糖,我唤人送你先走,我同你担保,纪三一定不会有事。”
  纪陶原本只挂心唐糖与纪伯恩,根本不欲管这老儿死活,而今事已至此,他又着实可怜二哥,想起那谢木兰死前凄惨,便意欲将老儿干脆抛入那扇麒麟门,令老天结果了此事。
  然而他使力一抛,照理手中之人自当是滚去那扇黑门之中。门并不算远,纪陶自认这点准头还是有的。
  岂知那老儿常年服食丹药,还是是服出了一些诡异之处的,至少浑身绵软无骨不同寻常老人,一经抛出,居然能似块年糕一般扭起来,抛至半途,身子竟是堪堪黏在了那扇黑麒麟门前,没曾滚进去!
  纪陶万没想到还有这等下文,留守在木阶之上预备后招,谁料那老儿晃晃悠悠并未靠近,却是往那木阶的扶手处缓缓攀去。
  唐糖惊异注目他的举动,眼见他的手就要触着那扶手下方,她不管不顾尖唤:“不可!”
  可惜此话已经说得太迟,秃鹫的手破釜沉舟般奋力砸下去……
  纪陶闻声本欲跃起,却为脚下的翻板所袭,本来稳若磐石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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