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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商门娇-第83章

小说: 商门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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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见状松了口气。

    想到柳氏将唐加明从小拘在身边,一力往唐家家主上培养,管教得近乎严苛,不许唐加明错用心思只许唐加明逢场作戏,最不喜唐加明沾惹那些纨绔作派。

    他只当唐加明没见识过这类风流阵仗,根本闻所未闻,才会突然这样失态。

    这么一想,小厮反而越发用心解释起来,压低声音笑道,“难怪您又惊又奇,我说的假小倌,是三堂九巷暗地里的玩法,上不得台面。寻常人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门道?我也是偶然听说,有些恩客偏就喜欢’假’小倌,不喜欢真小倌。

    点那花娘扮做男装,长袍一穿长发一束,或做书童或做小厮,侍玩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最后行的还不是男女之事?可真应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话!有些个恩客专好女扮男装的花娘,却又嫌真小倌下不去手,倒整出假小倌这一套来……”

    主子出入堂子是为交际生意,他作为主子的心腹下人,少不得人巴结,更少不得代主子涨知识,不做那遭人背后笑话的睁眼瞎。

    小厮半得意半卖弄,声音压得越发低,“可真不是我胡说!陆四爷没人敢说,杜七少则不同了。一没功名二长得漂亮,自从杜七少开始出入三堂九巷后,那惊才绝艳的美名传得越发响亮了!

    也不知被哪个混不吝的恩客听着瞧见了,张口就要点杜七少做那假小倌,吓得那堂子的妈妈银子都顾不上赚了,当下就让龟奴把那恩客打了出去……”

    他只当逸闻趣事说得顺溜,唐加明却听得一脸被雷狂劈过的呆滞样儿。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打断小厮已经越说越远的堂子见闻,“再如何女扮男装,也无法做到以假乱真。你说的那些人,让花娘假扮小倌,能得什么趣?”

    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因震惊,几近干得嘶哑。

    小厮却误会了,面上嘿然一笑,暗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个男的不管老小,就没有不对这类事体好奇的。

    怪就怪柳氏拘得唐加明太严苛了!

    小厮略同情自家主子,果断化身知心小哥哥,知无不言的再次悉心解释道,“花娘是开门做生意的。真要把女扮男装当生意做,自然有一套章法。可不光是套上男子衣裳就算成了。神态、动作、谈吐,哪一样不是精心练过的?更有甚者,如果专门吃这口饭,那一练就是几年、十几年!”

    这些话落进唐加明耳中,脑中浮现的,却是杜振熙月色灯火下漂亮得炫目的脸。

    如果说言行举止可以苦练,那么……

    “其他呢?还有什么可以练的?”唐加明努力扯出笑脸,故作好奇的看着小厮道,“声音总不能练吧?还有手脚,且不说身体发肤都是天生,就算后天刻意改变,女儿家的手脚,和男儿家的到底不同。”

    大小不同,骨骼长势也不同。

    唐加明一经脱口问出这些话,脑中灵光再次闪过,莫名就想起那只被他收藏在床头矮柜的粉底靴。

    里头塞着的软布,难道是为了……

    “为了充男人脚,有些花娘倒是不怕走路崴脚,往靴子里塞东西,或是把鞋头做成包实木加长的,好讨恩客欢心。”小厮没被问倒,摇头感叹道,“为了讨生计,能多得一份赏钱算一份。别说穿一双不合脚的鞋了,就是让她们练坏嗓子,没日没夜的装低沉嗓音也愿意哩。”

    唐加明却没有小厮的怜香惜玉。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今天杜振熙崴脚的意外。

    是为了掩饰行踪的苦肉计,还是穿着不合脚的鞋导致的巧合?

    还有杜振熙的手。

    他没有留意过杜振熙的手。

    唐加明拼凑不出具体的影像,脑中又回荡起杜振熙的声音。

    沙沙软软的。

    很好听,也很自然。

    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更不像是刻意败坏嗓子练就的。

    他迟缓的目光一转,落在小厮的喉结上,再次哑声问道,“那……有没有能令女子变声的方法?”

    小厮这下被问倒了,讶然道,“您这说法倒稀奇!我没听人说过,应该是没有……”

    话音未落,他才拍完半句马屁,额头就险些冒出冷汗来。

    主子从来人从花中过片叶不沾身,该不会不是深受管教没兴趣,而是只对假小倌有兴趣吧?

    否则怎么会揪着他随口一句话不放,一而再的追问,还问得这么详细这么专业?

    主子一直很正常,应该没有这么清奇的癖好吧!

    要是让老太太发现,是他带歪主子的,他几层皮都不够给老太太扒的!

    小厮越想越后悔,也越发害怕,忙改口描补道,“三少,我说的这些都是不入流的混话!您可别放在心上,更别怪我一时嘴块,万不该拿杜七少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对比……”

    “你知道是混话就好,往后不可再乱说这些话。”唐加明也跟着改口,不轻不重训斥一句,心下不欲小厮因此联想到他所疑之事,面上却肃然交待道,“我问这些不是为自己。回头……你仔细查一查,有没有能令女子变声的方法。你别胡思乱想坏我的事,也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我说过的话、我让你办的事。”

    这是要背着人暗查的意思。

    连老太太也得瞒着。

    小厮心领神会,他身为唐加明的心腹,虽不知这话牵连着什么事,但却知道不该他问的不能问,更知道孰轻孰重,忙正色应下,抹着虚汗提醒道,“三少,老太太还等着您呢。”

    唐加明闻言下意识抬脚,才恢复常态的神色,又有些呆怔起来。

    如果杜振熙不是七少……

    他不知道,这个如果对他和唐家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只知道,只要这个“如果”没得到证实之前,他就算不为自己的私心,只为了妹妹,也不能将杜振熙再扯进今天的突发事件中,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原本想好用来提醒祖母的话,不能用了。

    他主意一定,心下虽还乱着,面上却已是一派常态,多年受柳氏锤炼的言行举止不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摒退小厮等人后,冲着柳氏躬身问过安,四平八稳的开口道,“祖母大可放心。加佳确实只是一时兴起,才一个人偷偷摸进祥安院,只为背着人爬树摘花。她一心惦记着七少,哪里会记得小时候误闯过的小佛堂?

    您说得不错,她再这样一心一意向着七少,确实不妥。我已经照您的意思,把话跟加佳说明白了。未免她闹出动静来,我已经交待过她院里的下人仔细看着。过几天等她冷静些,我再私下好好劝劝她。

    不过,虽说现在能肯定七少没有发觉异样,也不曾暗中探访过小佛堂,但今天找人的动静闹得不小,又事发突然,下人行事失了章法也未可知,难保陆四爷不会多想。且小郡爷的态度,您今天也瞧见了。比起七少,只怕陆四爷和小郡爷那头,更加麻烦……”

    他第一次对柳氏阳奉阴违,说了谎。

    还有意提起沈楚其。

    果然就见柳氏本还平静的面色,顷刻间变得又冷又硬,神情几近扭曲。

    “小郡爷什么态度?不过是仗着出身皇室,无理取闹罢了!”柳氏一想到沈楚其帮亲不帮理,张口就往唐家头上扣大帽子,心中怒恨上脸,咬牙冷笑道,“以前就听说小郡爷和七少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言半点没夸大!”

    不明真相的沈楚其确实是无理取闹,就为心疼杜振熙崴伤的自己出口恶气。

    “他能为七少发邪火,如果将来杜府出事,他是不是也能为七少铲平我唐家!”柳氏越说越恨,越恨脸上表情反而倏忽平静,松开牙关缓缓漾开笑脸,保养得当的手摸上腕间,一颗颗转动佛珠,声线轻缓道,“你我暗中铺排的事,杜府尚且没有知觉,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小郡爷,能有什么本事查到我们头上?

    就算小郡爷事后能帮杜府,也晚了。不过,你说得对。小郡爷这头要让人盯着,陆四爷那头也得防着。至于七少,你只管安抚好加佳,别让她露出不妥来叫人察觉,大可不必再理会七少。

    陆四爷对今天的动静有没有多想,你也不用干着急,只需要动动手脚,试探试探陆四爷是什么反应,一切就清楚了。你能这么快拉拢住安大爷签下契书,倒是赶巧,为我们动手脚行了方便。”

    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事既然徒增不确定的因素,就要趁早动作,将提前布置好的棋子,顺势打出去。

    打出先手,才好继续安排、调整后手。

    唐家,务必要占据主动。

    柳氏老眼一闪,弹指敲了敲佛珠,沉吟着吩咐道,“安插在瓷窑的人手,可以动了。不仅要动,还要拉安家一块动。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

    唐加明闻言没作声,想了片刻才犹豫道,“即便要动手,也不能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否则就算陆四爷本来没多想,这下也要多想了。不如往后顺延些时日?”

    十月初一祭祖过后,隆冬已至,转眼吃过腊八粥就是年节。

    “我记得,再过小半个月,就是七少的十五整生?瓷窑的人手,就选在那天闹事。”柳氏咧嘴冷冷一笑,又缓声道,“你能安抚住加佳最好,如果不能……原本和杜府说的是等加佳年后及笄后,再正式定亲。

    如今看来,闹一次小动静试探陆四爷不够。皇商竞标的肥肉,不能再任杜府叼在嘴里。最好能在年前断掉杜府一支臂膀。到时候连悔婚的借口都不用找了,也省得我费事把精力放在七少身上。

    杜五小姐的婚事,是在十一月底。杜府办完喜事,就进腊月了。大年节的哪家不忙乱。其他手脚,就放到腊月里动起来。我倒要好好看看,杜府这个年能不能好好过。”

    这是打定主意要送份生辰“大礼”给杜振熙了。

    唐加明听明白了柳氏的意思,却依旧不明白,柳氏对杜府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第104章 两个真相一份笃定

    唐加明不由看了眼小佛堂的方向,很快又收回视线,紧绷着面色突然问道,“祖母,您供奉的那些空白牌位,究竟是谁的?”

    唐家另有祠堂,他年年祭祖拜祭先人牌位,即熟悉祠堂,也熟悉祠堂里的牌位。

    和小时候无意间误闯入的小佛堂不同,即便记忆不够清晰,他也一年比一年肯定,小佛堂里的那些空白牌位,来得蹊跷,也来得比祠堂多。

    凭空多出来的牌位,究竟是谁的?

    又和祖母对杜府的恨意,究竟有什么干系?

    唐加明紧抿着嘴,定定直视柳氏,目光毫不回避更无退缩。

    今天的宴席半道变了味,说是因小佛堂而起的,也不为过。

    他若是还能忍着不闻不问,反而令柳氏心生疑窦,觉得孙子的回避即刻意又做作了。

    “你自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我看得明白,我让你做的事,你从来没出过错。”柳氏一颗心彻底落到实处,不吝啬夸奖她的得意孙子,即骄傲又慈蔼地道,“你也应该看得明白,这么多年我让你做的事,同样没有一件错过。”

    说着语调微变,厉色如刀扎破含笑的声线,徒然变得尖锐而刺耳,“你只需要知道——那些牌位牵扯的人命,全是杜府欠我们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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