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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商门娇-第139章

小说: 商门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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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儿乐见其成,一瞧见杜振益回来就殷勤伺候,听他满是艳羡的感叹道,“你可知谨郡王仪仗里最打眼的是什么?不是京中带来的好东西,也不是京中派来的能吏大官,而是他身边那些个姨娘小妾!”

    谨郡王的车架前后左右,俱是冒着香气的女眷马车,内里娇声莺语落在耳里,硬生生盖过满街的嘈杂,直听得杜振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能刮来一阵大风,把那些车帘车窗都吹开,叫他看一看里头装着怎样的美人儿。

    珠儿心下不屑唾了一声,晓得杜振益是记着答应过她的话,外头有什么新鲜事都拿来与她说,笑得倒有几分真情实意,自然要捧杜振益的场,“这也值得您说道?您这院子里不少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哪一个比别人家的差,竟让您眼红成这样?瞧您这笑,真跟止不住似的。”

    “我笑的可不是这个。”杜振益对谁上心,就愿意纵容谁,半点不在乎珠儿语气的醋味,越发乐得大笑起来,“我笑的是谨郡王的作派,竟真是个混不吝的!你可知他入城时,那些个姨娘小妾坐的车马,也随着他的车架或停或动,半点没有退却避让的意思!”

    迎接仪仗的不单是定南王和沈楚其,还有广羊府并辖下各地的官员,定南王不必对谨郡王又跪又拜,那些个官员可得又跪拜又磕头,偏谨郡王的车架周遭,并行的全是姨娘、小妾的马车,不仅不避让,还生受了一众官员的礼。

    当时也就剩围观群众想不到这一层,还议论得热闹,那些个等不来谨郡王示意,不得不跪拜的官员面朝黄土,各个脸都难看得能拧出黑水来。

    跪个京中来的纨绔宗室也就罢了,居然还得连纨绔的姨娘、妾室一起跪,好险有定南王镇场子,否则有哪个腰杆子硬挺一点的,保不准就要当街和谨郡王闹起来。

    唯一腰杆子真英挺的沈楚其就没肯跪,连后头见面礼大戏都没看,就以筹备明晚接风宴为由头,打马和谨郡王的车架错身而过,呼啸往城郊而去。

    顺带惊了几架谨郡王女人的马车,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胡乱。

    定南王倒是没追究沈楚其的行为。

    能跟谨郡王离京赴任的妾室,能是个什么要紧出身,且能带出京的人数有限,那些马车里装的姨娘、小妾,一多半都是这一路南下所用的,出身来历更加上不得台面,秉持了谨郡王一贯香臭不忌的作风。

    “就连谨郡王的车架里,也坐着位新近所用的姨娘。”杜振益倒是将这类风月事体打探得清楚,啧啧出身道,“听说原是个富商的小妾,才往谨郡王跟前那么一送,还真就入了谨郡王的眼,这阵子正宠得厉害,进城时都带在身边同坐一车。”

    也就是说,端坐谨郡王身边的这位二手货,也受了官员的大拜。

    如果杜振晟和杜振益一样好风月,关注点和他一样这么不同,那么杜振熙听说此事的话,就会发现谨郡王给的下马威不止两个,还得算上这一件,刚好“好事”不过三,凑足了三样儿。

    杜振益却想不到什么下马威上头,一味感叹道,“可惜那位头一等得宠的姨娘,没有出过谨郡王的车架,后头献过见面礼后,那些个女眷马车就都改道出了城,往奉圣阁去了。也不知道明天晚上的接风宴上,能不能见识见识谨郡王名下的红花绿柳是个什么模样?”

    奉圣阁是杜府出的主场,杜振益自然也有一个席位,这会儿搂着珠儿已经神游天外,开始幻想明晚的接风盛况,一时又想起庆元堂呈送的花娘,心里越发痒起来,转手就往珠儿身上摸去。

    珠儿也不推拒,顺势倒进杜振益怀里,顺着他所想所说问道,“我听说那位余公公的脸面可大,连庆元堂的曲大家都请动了?那可是陆四爷的人,又和七少交好,怎么就叫那位余公公看中,请去了奉圣阁的接风宴?”

    “什么余公公?得叫余内相,那些阉人就不爱听的就是’公公’二字,尤其是在外头,你可别说顺了嘴儿。”杜振益佯装恼怒的打了珠儿一下,力道比他的声音还轻,“曲大家的事,你想错了,我也看错咯。她可不是四叔的人,更和七弟没有关系。罩着她的人啊,另有其人呐……”

    珠儿听得眼珠一阵转,娇呼着和杜振益玩你追我躲的老把戏,嘴里半点不打顿的追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曲大家这三年来混得风生水起,全仗着陆四爷捧她,怎么就冒出个另有其人来了?”

    这类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纠葛,正是杜振益最爱说的事儿。

    听珠儿追问也不以为杵,嘿嘿笑道,“四叔捧她,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余指挥使。”

   

 第165章 恰是故人来

    “余指挥使?”珠儿想了想,才将人和名对上号,她双手揽着杜振益的肩头往下一带,咬着杜振益的耳朵道,“就是四爷那一位旧日同窗?倒是听说他来了广羊府后,一径忙着巡查附近的卫所,说是重新和四爷续上了交情,还曾特意带着表礼上门,拜会过东府的老太太?”

    余文来是来给江氏送京城带来的年礼的,算是正式将他和陆念稚的关系过了明路,这层关系自然又引发过一阵议论,只不过珠儿受身份所限,平日里连小一房都不能随意出入,能听到的消息仅止于此。

    她将杜振益揽紧了些,疑惑道,“他和四爷有交情,怎么又扯上那位曲大家了?”

    杜振益最爱说道别人家的风月是非,当下就将余、曲两家的恩怨,余文来和曲清蝉的关系说了,少不得又感叹又艳羡的添了一句,“曲大家原就是官家小姐,怪不得那气韵作派和一般人不同,也怪不得余指挥使念念不忘,一进广羊府就先去了庆元堂。”

    更难怪陆念稚出钱出力,将个沦落烟花地的罪官之女护得几乎密不透风,原来是受了余文来的托付,要是换成他,光看在余文来的升迁之路那般风光的面子上,也会倾尽全力护好曲清蝉,哪会动半点其他心思。

    陆念稚宁愿顶个“入幕之宾”的名头,也不让曲清蝉受他人觊觎,如今也算说得通了。

    杜振益倒有点佩服陆念稚的坐怀不乱,不无惋惜地道,“可惜曲大家似乎认命的很,半点没有离开庆元堂、重投旧日情人怀抱的意思。倒叫余内相慕名找上门,请她明晚接风宴献艺,谨郡王要是没看中她也就罢了,要是真叫余内相献成美人,还不知余指挥使会怎么个闹法呢?”

    他自顾为个碰不着的美人儿瞎操心,珠儿闻言想的亦是别的事。

    杜振熙身边人的关系,倒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可惜不是武将就是太监,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搭上的,且外头男人的事也牵连不到江玉身上,不能借由这些人的手将江玉打入尘埃。

    珠儿短瞬间就转过无数念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继续诓杜振益,再三请求道,“听您这么说,明晚奉圣阁指不定多热闹呢?可惜我不能陪在您身边,也跟着去接风宴长见识。您要是见着什么趣事,千万可得说与我听,也叫我解解闷开开眼。”

    杜振益于帐内之事上,本就不是个喜欢闷头胡干的,最爱边做边说些不相干的话,反而叫他得趣,听着珠儿这番似奉承似卑微的请求,越发有作为男主子的成就感,当下就压着珠儿倒下去,口中一叠声应承,“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说去?也就你最知情识趣,和我最说得来。”

    珠儿哪里还有余裕说话,只得全意承受着杜振益的“疼爱”,只一双半阖半张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暂不提杜振益关在屋里如何胡天海地,只说次日到了时辰,江氏带着杜振熙、杜振晟一辆车,杜仁、杜曲和杜振益骑马领着家丁跟车,大吴氏和小吴氏则带着大少奶奶、杜晨芭一辆车,启程往奉圣阁赴接风宴。

    陆念稚这两天都住在奉圣阁操持琐事,大少奶奶刚出双满月,即将出嫁的杜晨柳不好参加这样的宴会,就留下来照顾福姐儿。

    一行人乃是奉圣阁的东家,选的时辰自然比正经宾客要早上好些,却不想才进城郊,就见着不少或华丽或简朴的马车,一路险些排到城门口,奉圣阁左近更有不少临时摊贩搭起生意,吆喝声人声倒比最热闹的东西市也不差多少。

    昨天谨郡王仪仗进城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饶是不能做奉圣阁的座上宾,也有不少人赶着来城郊晃荡,仿佛能听听声儿就满足了似的,又赶上年味最浓的时候,倒把城郊闹成了小市集,另有一番市井小民的喧阗味儿。

    便连负责维护附近次序的府衙官兵,都不好明刀明枪的驱赶民众,只得分出人来管着,只要别让人乱闯奉圣阁也就罢了。

    江氏见状扼腕道,“可惜我今天不能摆摊!”

    否则这么多小吃“游客”,她把摊位一摆,铁定得大赚一笔。

    杜府众人:“……”

    众人沉默着无视江氏偏爱蹓跶的奇葩爱好,女眷一路男眷一路,分别整装往摆接风宴的席面去,奉圣阁倒不分内外院,只以桥栏流水隔开男女坐席,中间离得不远不近,隐约听得清彼此的人声,却看不清对面的人影动作。

    杜振熙先招来桂开,问清楚诸事妥当后,就让桂开自去忙活,又带着竹开找上陆念稚,探头道,“怎么不见余指挥使?四叔,曲大家昨晚在奉圣阁住得可好?”

    陆念稚这两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乍见杜振熙就露出个温润的笑来,放柔眉眼摸了摸杜振熙的脑袋道,“西臣领队去接定南王和谨郡王,不一会儿就能到。曲大家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不会在谨郡王跟前露脸,只在后头帮献艺的花娘弹奏月琴,一曲过后就会离场,届时有西臣的人,会护送她先回庆元堂。”

    他所说的后头,是指花娘献艺主场叫屏风隔断的地方,给花娘起舞献唱伴奏的可不止一位技师,既然点明曲清蝉弹奏的月琴,自然就不是伴乐的主流乐器,跟不会是一众技师的领头者,淹没在技艺上乘的专业人士之中,曲清蝉也就不打眼了。

    何况还有屏风隔断,又安排好余文来的人护送,想来熬过开场的花娘献舞后,曲清蝉这一遭也就算走个圆满了。

    只不知有余方德执念在前,陆念稚又是花费了怎样一番心血,才安排好这一切的。

    可惜她资历和身份都不够,不能直接插手曲清蝉的事,杜振熙这样一想,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略一犹豫就去牵陆念稚的袖口,关切道,“四叔,这两天辛苦您了。曲大家那里我待会儿会留意,您只管盯着宴席好歹,别再多操心了。”

    “待会儿有定南王和小郡爷在,且轮不到我盯着宴席是好是歹。”陆念稚垂眸看杜振熙捏在他袖口的手指,眼底浮起笑意来,压低声音道,“心疼我了,嗯?不用挂心我,待会儿正式开席后,我自会找机会退席,另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且不说主宾是谨郡王,就说正经陪坐的除了定南王和沈楚其之外,还有上百广羊府并辖下的官员,杜府中人再是奉圣阁的东家,也只得一席座位,却是没有出头露脸的份儿。

    至于和海禁有关的生意,也不是拿来放在今晚说的,且等市舶提举司正式开门办公,才有杜府中人正式出面的份儿。

    是以陆念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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