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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宫学有匪-第40章

小说: 宫学有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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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黑衣人齐刷刷举刀,骆秋迟暗自提气,一触即发之际,辛如月却忽然又道:“等等!”
  无数把短刀停在半空,黑衣人扭头,辛如月负手上前,扫过乱糟糟的金陵台,将目光落在了最中央的那群女弟子身上。
  “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笑意:“你最是怜香惜玉,砍几只臭手,恐怕比不上毁掉一张美人皮吧?”
  话一出,满场女弟子个个花容失色,眼神惊恐不已,有胆小的当即哭了起来。
  “你说说,我该挑哪一个好呢?”
  毒蛇一般的冰冷声音中,全场不寒而栗,那些女弟子们身旁的师兄们,都不由挺起胸膛脊背,想要护住同门师妹。
  付远之第一个握紧了闻人隽的手,孙左扬也连忙拉过赵清禾,姬文景回眸看了过来,正对上赵清禾一张苍白纤弱的脸,他眉心微皱,却什么也没说,只将脑袋昂得更高了一些,不易察觉地遮在了她前面。
  冷风肃杀,一个眼尖的黑衣人已掠进了台中央,在一片骇然惊惶中,一指闻人姝:“小宫主,这个好,艳冠群芳!”
  闻人姝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绝美的一张脸惶恐失措,其他女弟子也齐齐露出骇然之色,不约而同地想起那青州岩洞里,闻人姝也是这样被一眼挑出。
  果然在这样的时刻,美貌只会是一种灾难与负累。
  “姝儿!”孙梦吟想要护住闻人姝,闻人姝却还是被那黑衣人伸手一拎,就要拖出来时,辛如月冷冷的声音却已响起:“不要这个,要旁边那个。”
  闻人姝的旁边,正是一袭柳色纱裙的闻人隽!
  付远之手一紧,那黑衣人也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圈闻人隽,又看回手里的闻人姝,一时有些难以撒手:“小宫主,这,这……”
  “蠢货!”辛如月已飞踏上台,一把推开那黑衣人,径直弯腰,猛一扣住闻人隽肩头,“我说这个就这个!”
  她挑眼看向周遭楼阁,阴声道:“你们知道什么?那负心人自恃高洁,道貌岸然,最爱的不是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而是这种书卷气满身的清丽佳人。”
  她说着霍然抽出腰间短刀,扭过头,狠狠捏起闻人隽的下巴,冷笑道:“我当年不就是装成这副模样才入了你的眼,得尽你的怜惜吗?”
  “阿隽!”赵清禾失声道,却被孙左扬紧紧拉住,姬文景亦是下意识地抓住她另一只手。
  那头闻人隽被迫仰首,对上辛如月灼热的目光,一张清丽灵秀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额上的花钿更显纤纤动人,她万未料到自己会被辛如月挑中,心中一片愕然之余,求生本能瞬间涌起,她颤声艰难道:“师,师姐,我姿色平平,如何,如何能与师姐相提并论,还不及师姐万分之一,师姐那位心上人,想来,想来不会为了我……”
  大敌当前,还要什么骨气啊,怂就怂了点吧!
  “辛师姐,不要动她,那九连环非我一人所解,她也有份!”付远之急切上前阻拦,辛如月却将他一把拂开,“滚开,没你的事!”
  “辛师姐,你放了她,我来替你想法子引出那人!我说到做到!”付远之又待上前,却被一个黑衣人牢牢按住,辛如月冷冷一笑:“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那负心人!”
  她望向周遭的漆黑楼阁,笑意决绝:“只有我才能将你逼出来!”
  “你说说,若是我毁了这样一张脸,会让你觉得毁了当年的我吗?”
  辛如月将闻人隽的下巴一扣,俯身举起刀刃,双眸寒光毕现:“真是叫人好奇呢,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一试了!”
  随着这一声落下,她手中刀刃就要狠厉划下去之际,一道人影纵身跃起,白衣翩迁,说时迟那时快,猛地撞了过来——
  正是才冲破气穴的骆秋迟,他经络凝滞已久,一时撞来避无可避,只能生生挨了这一刀,脸上顿时裂开一条长口,鲜血喷涌,震惊全场!
  “骆师弟!”孙梦吟一下捂住嘴,瞪大的双眼难以置信。
  闻人隽也浑身剧颤,一手扶住脚步踉跄的骆秋迟,双唇抖得不像样子:“老,老大……”
  骆秋迟与她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冲她一笑:“怎么办,你今天穿得这么美,却被我的血弄脏了。”
  他话音才落,身后短刀已如风袭来,辛如月怒不可遏:“坏我大事,找死!”
  白衣飞扬,头一偏,闪身避过,同时将闻人隽一推,这才一个转身对着辛如月笑道:“辛小宫主,你瞧我生得怎么样,比她好看些吗?你既已毁了我的脸,便饶过了她,可好?”
  阳光下,那身白衣凌风翩翩,眉目戏谑含笑,俊逸面容虽染了半边血,却依旧风姿无双,潇洒动人,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度,叫书院众人都为之一振,心头燃起了一丝希望。
  辛如月惊讶的却是,“你这武功,怎么会……”
  骆秋迟扬眉一笑,忽地伸手一指辛如月身后:“前辈,你终于出来了,这小魔女可要将咱们害死了!”
  辛如月瞳孔骤缩,便趁她这回头之际,骆秋迟踏风一掠,欺身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短刀,轻巧过招间,身姿似鹤,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辛如月惊觉过来,疾速后退,抽出腰间长鞭一甩,退到了金陵台边上,险险脱身,手背上已被那锋利刀刃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吃痛吸气,望了望伤口渗出的几点血珠,不可思议地看向风中那身白衣,“好快的身法,你是哪一号人物,书院内竟也会有你这般狡猾的弟子!”
  骆秋迟一击未中,没能擒贼擒王,完全制住辛如月,脸上之伤也隐隐作疼,却不显露分毫,只把玩着手中的短刀,“不敢当不敢当,无名之辈,比起辛师姐来,那还差得远了!”
  他一面笑得无赖,一面在脑中飞速想着新的对策,辛如月却似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对着周围要冲上来的黑衣人扬手一拦,笑道:“都别动,我来会会这无名之辈!”
  说话间,长鞭一扬,身影已如风欺近,两人短兵相接,紫衫白衣一触即发,转眼便缠斗在了半空之上。
  满场哗然,无数目光仰头望去,其中一个黑衣人计上心来,摸出腰间玉笛,悄悄幽然吹起。
  人群中,姬文景目光一变:“不好,这魔音又来了!”
  他关切地看向半空中的骆秋迟,敏锐地发现他动作有所凝滞,想来一定受了那笛声影响。
  果不其然,又一阵眼花缭乱的对招之后,辛如月瞅准空隙,一鞭子抽去,正中骆秋迟的右肩,台上一干女弟子惊呼出声:“骆师弟!”
  骆秋迟白衣翻飞,坠下半空,跌落在了金陵台外,辛如月紧随而至,骆秋迟想要站起,内力却因笛声急剧流失,身子摇晃间单膝跪地,一把按住了鲜血淋漓的肩头。
  “老……骆师弟!”闻人隽一声急呼,神色大变地想要奔下金陵台,却被付远之死死拽住了手,“阿隽,别冲动!”
  金陵台下,黑衣人将骆秋迟团团围住,辛如月一步步走上前,饶有兴致:“原来这笛声并非对你毫无影响,而是你自封了气穴,留存了几分功力,果然是狡猾的无名之辈啊!”
  骆秋迟仰首一笑,唇边带血,一双乌眸如蕴星河,发丝被汗水浸透,竟有几分动人心魄的凄艳之美,“辛小宫主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他语调骤然拔高,白衣飞掠而起,出人不意地一旋身,夺去了一个黑衣人的腰间剑,辛如月一惊,却发现他持剑并未袭来,而是迎着流水长风,自顾自地比划了起来。
  那剑招如灵蛇舞动,在周遭草木清香中,轻盈纤巧,阳光洒下,每一寸都沾满清辉,如仙人月下起舞,美如梦境。
  金陵台上有不少参与了“关雎之夜”的弟子眼尖认出,纷纷惊道:“这剑法好熟悉,好像是那个……”
  最为震惊的还要数辛如月,她在骆秋迟开始舞剑时,便陡然握紧了双手,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身子也颤得越来越厉害。
  终于,骆秋迟舞完了最后一招,眉眼一挑,剑尖如秋水盈盈,摇曳着轻旋一晃,指向了辛如月,一朵飞花飘然而下,恰巧落在了剑尖之上,白衣含笑,乌发飞扬,风中如笼薄光,飘逸似梦,不胜缱绻。
  辛如月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震,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而哐当一声,骆秋迟已无力再撑,指尖陡然松开,扔了剑,鲜血淋漓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
  辛如月一激灵,似猛然回过神般,快步上前,激动不已:“你是谁?你怎么会这套碧海青天剑法?”
  “碧海青天?”骆秋迟低喃着,心上计量起来,按住汩汩流血的胳膊,起身抬头一笑:“我如何不会,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自然是前辈教与我的了。”
  听到骆秋迟吟出那句诗后,辛如月神情一震,呼吸紊乱:“前辈?你当真认识那负心人?还学会了这套碧海青天剑法?”
  骆秋迟心下一动,暗喜自己赌对了,不由望着辛如月点头道:“每月二十六日,前辈都会在月下舞剑,他着白衣,秋水眸,身姿清逸,貌如谪仙,晚辈曾有幸得他传授,领教过他的绝世风华,永生难忘。”
  这话里半真半假,几处特征均清晰点明,最易让人上当,辛如月果然激动起来,握紧了手中长鞭,“二十六日,每月二十六日,那负心人居然还记得,还记得我的生辰,我当年说一年一次好生难等,若是每月都过一次生辰该有多好,原来……”
  她眸中有泪光闪动,陡然看向骆秋迟,声音一厉:“你没骗我,每月二十六日,那负心人当真会在月下舞剑?”
  骆秋迟点点头,面上神情愈加肃然:“前辈从未有一日忘记过辛师姐。”
  辛如月身子一颤,眸中又是难以置信,又是疯狂炙热,水雾愈加弥漫了一双眼眸,骆秋迟见状,趁热打铁道:“事已至此,不瞒辛师姐,在方才两柱香前,前辈就已经离开竹岫书院了,他愧于与师姐相见,但晚辈眼见事态将到不可收拾之地,少不得要引师姐与他一见了。”
  “愧于与我相见……”辛如月唇角翕动,眸中痴狂愈甚,骆秋迟暗道自己又蒙混过关了,果然,辛如月抬首对他狠厉一喝:“你带我去,若是找不到那负心人,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金陵台上,一众师生为之一惊,他们心知肚明,骆秋迟哪认识什么前辈啊,又能带辛如月去哪找那怪人呢?他将自己置于这般险境之下,该如何是好?
  然而长空之下,骆秋迟只是垂眸称是,面上毫无异样。
  他心思急转下,只道为今之计,先将这小魔女引出书院再说,待半路之上,他功力慢慢恢复,再寻脱身之法,左右先保住一院师生,其他再想办法。
  思及此,他抬头笑道:“那辛师姐便随我而来,我带你去前辈独居之处。”
  辛如月手握长鞭,示意他带路,“混小子,你若敢骗我,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不,是在你这张俊俏的脸蛋上,再狠狠划上几刀,让你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丑八怪!”
  骆秋迟一愣,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小魔女果真是小女儿心性,用这种威胁女子的话来威胁他,实在太好笑了,他一个大男人,毁个容而已,怕什么?真要威胁起来的话,她应该说,断了他的子孙根才对……
  脑中乱七八糟想着,面上却丝毫未露,骆秋迟按住受伤的肩头,对辛如月道:“我如何敢在师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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