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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美人独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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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推搡的几个护卫只听见外头传来言诤的怒叱:“什么人!”
  船行水面,带起一波一波闪着银光的花。
  浩淼的水面,氤氲起如纱薄的夜雾,波光粼粼的河水辉映着天尽头宛似冷冰乍凝的明月,银色一泻千里,朦胧神秘。
  水里有人,但是言诤看不清。
  步微行缓缓而起。
  船头的风扬起了他的缁衣。
  霍蘩祁从水里钻出来的那一刻,就宛如在一天银河里,撞见了最清冷高贵的月,皎皎容光,犹如天神般俊美。
  她扑腾在水里,狼狈又怯懦,惊喜又羞愧,用充满复杂的眼神望着他,明知道他可能看不见。
  “喂!言诤!”
  步微行放在船舷上的手缓缓收紧,此时言诤已经很震惊地发觉,水底下那确实是霍小姑,忙回头大喊,让人停船。
  船慢了下来。
  言诤便侧过头,等殿下指示。
  步微行的目光紧盯着水里湿透了的霍蘩祁,鬓发如藻,在闪着银屑和水花的河里上下漂浮,少女露出了胸脯白皙的一大团,隐约轮廓,犹如无边撩人景色,她可怜巴巴地泅在水底,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他忽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言诤正诧异殿下怎么走了,就听到冷冷一句,“捞上来。”
  这会儿言诤才放下心了,虽然别扭,但果然还是要救的。偷偷地,言诤抹了一把汗,让水性好的护卫立马跳进了水里。
  听到扑通几声犹如饺子下水之后,言诤才彻底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踱回来。
  要不是殿下自幼不会水,他相信,殿下方才已经毫不犹豫跳河捞人了。


第28章 侍女
  霍蘩祁湿淋淋地被人从河水里捞起来; 打了几个喷嚏,鼻尖儿冻得通红,她走上甲板时张望着船舱; 里头有鲜红的橘灯; 暖融融地亮着,却不见人。她微微黯然地抱紧了衣衫; 又连打几个喷嚏。
  不一会儿,言诤脸色不愉地捧了一碗姜茶过来; 邀她进舱。
  霍蘩祁乖巧地应了; 束手束脚地跟着言诤进门; 里头热雾迷蒙,言诤将手里的姜茶给她,“热水烧好了; 沐浴之后,殿下有话同你说。”
  一听步微行要同她说话,那点儿失落立马不见了,霍蘩祁重重地点头; 然后飞快地将言诤推出了门。
  言诤大惑不解,嘀咕:“不是跟着顾翊均了么,怎么突然到这边来?难道是顾翊均始乱终弃?”
  那的确有可能; 顾公子身边美婢众多,从小到大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算看中了霍蘩祁这股倔强劲儿,也不会动真格儿的。难道是霍蘩祁一见顾翊均身边美女如云、自惭形秽; 然后来退而求其次?
  “哼,想得美!”
  言诤记仇啊,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霍蘩祁,他们一帮哥儿们在大雨里等了足足一天!淋了一宿的雨,咳嗽发烧又两日,此仇不报,他不甘心哪!
  于是言诤麻溜儿地找手下几个兄弟商议对策去了。
  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殿下也不能觉察的境况之下,偷偷摸摸将此仇报了?
  霍蘩祁探头探脑地四下一看,见没有人了,便利索地剥了湿漉漉地贴着肌肤的衣裳,轻快地钻进了浴桶。
  一下水,便犹如饿狼啃着了肉骨头,浑身舒坦,霍蘩祁悄悄阖上了眼睛,温热柔软的水泡得她全身每一个毛孔的不安和紧张都被抚平了,浸了近三刻,水快冷了,霍蘩祁才匆匆从水里头钻出来。
  湿衣裳不能穿了,霍蘩祁扭头,身后一只紫花长凳上叠着一摞玄色衣衫,是有人刻意放在这儿的。
  霍蘩祁只能穿这个了,她也不挑剔,连霍府下人穿得灶火裙她也不是没披过,但是这衣衫还是太大了,大得她两只手藏在大袖里好半天够不出来,下摆飘飘摇摇,犹如跌跌撞撞一梨园乍到的戏子。
  衣衫上有连绵的菖蒲暗纹,绣工精致,婆娑的花叶、滚金的镶边更添幽雅神秘。
  这是……这是步微行的衣裳啊!
  霍蘩祁小脸一红,她是第一次穿这么名贵的衣料在身上,熨帖舒坦,如云一般轻柔,她忍不住拿衣袖掩住鼻偷偷一嗅,便嗅到有恬淡的幽兰芬芳,犹如君子斯人便在眼前。
  霍蘩祁拨开木舱门,只见乌压压一帮老大爷儿们坐在甲板上抵足而歌,见到她,脑袋齐刷刷往上一揪,霍蘩祁愣了下,然后阿大便走了过来,“船上没有女人,只有男人的衣裳,霍小姑你担待一下。”
  她脸颊微粉,摇了摇头,“不妨事的。”
  正要谢谢阿大他们出手相救,远处阿三疑惑地往跟前凑了过来,“咦,殿下上个月说把这件衣衫扔了,怎么还在?”
  霍蘩祁微微一怔。
  她拎着衣袖看了几眼,这衣裳是新的啊,但这么一说,阿大也道:“闭嘴!殿下不要的衣裳给人穿又怎么了!”
  没人敢说半个不是。
  护卫们吹了几声口哨,然后笑眯眯散开,正当霍蘩祁手脚不知道往哪处摆时,身后言诤又过来了,“霍小姑,过来聊一聊。”
  霍蘩祁便被言诤叫到船舷处。
  此时大船已经泊了岸,平原上花木丛生,细沙晶莹,空里流霜,千里波光滟滟抖折,明月朗照着铺下来,似雪幽花次第盛放。
  霍蘩祁的衣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她一面惴惴难安,一面又期待着什么,直至言诤扶着船舷,冲她狡黠地笑开,露出八颗雪白的牙,“殿下又救了你一命,这个恩情不能不报,对吧霍小姑?”
  原来是这个,霍蘩祁咬唇,点头,“是得报。”
  言诤拍掌,“正是此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照理说,太子殿下施舍这么大的恩情给霍小姑,就算是要你以身相许……那也不过分是不是?”
  要是别人来说,霍蘩祁说不准就宁愿以死谢罪了,以身相许这事太大,就算死了也好过被人强迫着嫁娶要好,但偏偏是步微行,她却三分怒七分羞的,嗔了言诤一下。
  言诤道:“殿下说,要你给她当一个月的使唤丫头。霍小姑,这——就更不过分了对吧?”
  霍蘩祁又愣了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但想想,上次她误闯他的府宅,他就要自己给他更衣。这一次的要求虽说出乎意料,但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反正现在留下来了,霍蘩祁“嗯”了一声,“好,一个月。”
  听她不情不愿的声音,言诤嗤了一声,然后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霍蘩祁还陷入在一团迷雾里,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她来投奔他,不是来做端茶倒水伺候捏肩捶腿的丫头的啊,难道他打一开始就是缺了个丫头?
  想不通又失望,霍蘩祁困乏得要回去睡了,回舱房时碰上了阿五,对方好像跟她有仇似的,一见面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活吃了她,霍蘩祁便不解了,阿五将手里的东西一把交给她,“烧茶去,煮好了端给殿下。”
  霍蘩祁惊讶地叫住他,“大晚上还喝茶?”
  阿五置之不理,哼了一声便走了。
  感觉船上的人现在都对她怪怪的,霍蘩祁只得托着大幅衣袖去煮茶,好不容易才烧开了,她用紫砂壶盛好了,经由外头阿五指路,轻易地找到了步微行。
  他在甲板后头,沉默地看着河水。
  泊岸之后,船稳固地停在沙滩上,再也不行进了,他就那么席地而坐,缁衣墨发,有股说不出的俊逸潇洒,大抵好看到了极致,就会这样,一站一坐都如无暇美璧,让人眼晕了。
  她端着茶水悄悄走上去,将东西摆到他的面前,“这是……我烧的。”
  许久不见了,步微行耳梢一动,然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霍蘩祁不自在地悄悄扭头,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状况下和他重逢了,本就紧张,现在更是,仿佛连一根头发丝的拂动都是错的。
  步微行端起热茶,呷了一口。
  霍蘩祁忐忑地候着,偷偷瞧他,步微行放下了茶杯,“淡了。”
  “哦,我、我马上去重新煮!”
  霍蘩祁端起一堆家伙逃之夭夭。
  怎么会这么怕呢,以前也没这么怕得厉害,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她脸红地像烫熟了的闸蟹,好不容易又煮了一锅,结果灰头土脸地给他尝,对方这回抬起了头,“淡了,不是让你往里边加盐。”
  煮茶放盐,这个女人怎么想的。
  霍蘩祁又愣了个神儿,她竟然往里边放盐了?
  仓皇地一低头,就和他四目相对了,步微行的眼眸深如子夜,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忙又道:“我、我再去煮!”
  她要端走茶具,手才握住小茶碗,便被男人止住了,步微行的手掌就盖在她的小手上边,霍蘩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懂他现在什么意思。莫名地觉得心里委屈,本来好好儿,结果一晚上先是撞见了山贼,和团团走丢了,好不容易得救,感觉却又入了另一个虎狼之窝。
  她小嘴一扁,咬咬牙,不让泪花落下来。
  步微行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她,眉心攒了起来,“告诉孤,为什么掉进水里了?”
  霍蘩祁跪坐了下来,将茶具缓缓地收回去,心里头赌气,语调却平淡沉稳得犹如一块磐石,“遇到了山贼,他们要抢了我回去做土匪头的小妾,我情急之下才跳的河。”
  船上似乎没有声音了。
  霍蘩祁有点怔愣,抬起头来,只见男人的唇抿成了一线,沉怒地冷笑,“亏你想得出来,要是孤不来,你打算如何收场?”
  霍蘩祁傻傻地吐了吐舌头,没理会,但心里甜甜的。她没敢说,她的水性一般,但是,那会儿还是有余力游上岸的。
  她想起云娘的话,他冷,她就要多主动一些,不然就会很尴尬。现在看来,不光会很尴尬,还可能会被他使唤来使唤去,真当了使唤丫头。
  她眼珠子转得飞快,一切小动作在男人心里无所遁形,他深深地凝视着霍蘩祁,逼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说到这儿霍蘩祁便不爽快了,自嘲道:“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非要跑到这儿来,落了两次水,还差点被山贼抓了去,地契也丢了,盘缠也扔了,什么都不剩了,还欠了什么‘救命之恩’……”
  最让她不痛快的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啊!
  她跟来了,被暗算扔下水是她的错?受伤了要养伤是她的错?差点被劫走又是她的错?她是到底为了谁才这么一波三折的!
  霍蘩祁气哼哼地收拾好了茶具,拿着东西又进了厨房。
  步微行一路上便没有过别的脸色,看着她负气的背影、披在身上的不合时宜的广袖长衫,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愉悦了。
  船到了宣州,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他心里的影子却成了梦魇。越要忘记,却越难放弃。
  以为可以让时间距离抹平疮痛,却被他的自以为是让那颗古井无波的心方寸大乱。离开时,以为她不来是对他高傲的折辱,现在,他什么都不管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她喜欢谁,留下她就好。
  翌日言诤就接到了一项秘密任务——剿匪。
  目瞪口呆的哥儿几个又秘密开了一场大会。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让这个女人当侍女,不是死心的前兆吗?为什么还要动用武力镇压一帮乌合之众啊啊!谁能告诉可怜的出坏主意的言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29章 得治
  盛夏的日头太毒; 晌午时分,顾翊均取了两只梨坐在树下乘凉。
  树树青碧之下,四五个侍女席地而坐; 抚琴弄笛; 清音袅袅,于是遥襟甫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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