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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侯爷别着急-第16章

小说: 侯爷别着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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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白白辛苦了一场。”
  岳婆子忙道:“姑娘折煞我们了。姑娘是宫里出来的司言,办事快,麻利,但侯府不行,要谨慎小心。”岳婆子不善言谈,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说成这样已是极限。
  但却是真心的话。
  苏可认真地点点头。
  司言是传话跑腿的,自然是越快越好。醉香阁也是开门接生意,讲究客人上座,一盏茶下来必须掏银子。这种节奏到了侯府自然是行不通的,侯府需要的是稳。
  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她这跟着岳婆子走了一遭,也是受益良多啊。
  苏可带着岳婆子回了三太太理事的花厅,但是正在打扫的婆子们却说三太太已经回去了。苏可无法,又让岳婆子带路去了三太太位于侯府东路上的悦心苑。结果守门的婆子说三太太并未回来,那就只能是去老夫人那里了。
  四太太住在府里的西路,三太太住东路,回事的花厅在三太太的院子后头,靠近东路的花园子边上。而老夫人本要搬离正房正屋,侯爷不让,又加之侯爷一直没娶亲,所以老夫人如今还住在中路。这一大圈下来,苏可算是绕了大半个侯府。
  眼瞅着快要到老夫人的撷香居了,苏可正要拐上抄手游廊,岳婆子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顺势拽过身来,惊魂未定地补充一句,“姑娘等等。”
  苏可好笑,“岳妈妈这是怎么了?”
  岳婆子神色慌张,眼睛朝苏可身后扫了几下,见苏可有所察觉也要回头看,忙又拉住她,僵持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开口:“老奴想求姑娘帮个忙。”
  苏可无奈地撇撇嘴角,“我还当怎么了,妈妈有事就说,我若能帮得上忙,自然会帮,就怕我人微言轻,白让妈妈空欢喜。”
  岳婆子的眼角还朝苏可身后瞟,舔着嘴唇支吾了下,便道:“老奴的儿子今年十六了,在外院车马司里擦车轱辘。姑娘跟福大管家是亲戚,能不能帮忙给我儿子找份别的差事。擦轱辘不是不好,就是说不上媳妇。”
  岳婆子不是第一个来套福瑞这层关系的人,但苏可愿意帮她,“我回去就跟舅舅提一声,行不行的我也不能给您准话,毕竟我虽喊声舅舅,事实上也隔了不知多少辈的关系出去。不过妈妈放心,我会好生跟舅舅说的。”
  岳婆子的目光从苏可身后收回来,着实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先谢谢姑娘了。”
  苏可笑笑,没有半分疑心。
  有这么一打岔,到老夫人那里时已经午初过两刻了。苏可问岳婆子老夫人吃午饭的时间,岳婆子表示不清楚。正犹豫着,苏可瞧见了三太太跟前服侍的丫头在门口立着,便悄声上前去搭话,“姑娘,刚三太太给我分了差事,我办完了,现在不得回明,麻烦姑娘帮我跟重芳姑娘说一声。”
  丫头上下看了苏可一眼,扫见苏可腰上挂着的管事小木牌,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问:“你是哪处的管事媳妇?”
  苏可一愣,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心道,我都见过你好几回了,你怎么对我却没有印象?还管事媳妇,我这模样像嫁过人的吗?“呃,姑娘只管跟重芳姑娘说‘苏可从四太太那里回来了’就行了。”
  丫头脆生生地答着好,苏可就苦着脸回库房了。
  库房小院里,王宝贵家的正跟其他几个婆子夸夸其谈,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见苏可回来,忙上前来献殷勤,“姑娘回来了呀,走这一趟怎么这么些时候,我刚晾了茶,姑娘快润润嗓子。”说着,将苏可迎到廊庑下坐着。
  苏可喝口茶,问她:“刚说什么呢,这么手舞足蹈的。”
  王宝贵家的神秘兮兮地笑着,“我和老夫人那边的洒扫婆子熟得很,刚那个婆子跑过来跟我说,四太太带了这么大一个木头箱子去了老夫人那里。过后屋里笑声不断,老夫人还留了饭。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呢。”
  苏可闻言也不由好奇起来,这比划的约莫两尺长的木箱子,装的肯定不是红参,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东西。没准还正是老夫人真正需要的。她前脚走,四太太后脚就去了老夫人那里,而且三太太也在老夫人那里,可见这整场始末都是一出早就谋划好的局,堪等着四太太跳呢。只是不知和方大学士的夫人有什么牵扯。
  苏可垂声叹气,愈发觉得自己本事不足。浑浑噩噩熬了一天,到酉初时分,各处已经点灯,苏可去给三太太还库房钥匙。
  三太太的心情瞧着挺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四太太的缘故,总之笑脸盈盈的,还将整理库房的赏钱交给了苏可。总共一吊钱,让苏可随意分派。
  苏可感恩戴德地接了,回去后将六个婆子叫了过来,将一吊钱拿出来给她们看,“这是三太太给的赏钱。我的意思是,每个妈妈拿一百文回去买点酒吃,给董妈妈两百,剩下的两百在我这里先存着,留着日后咱们年节聚一聚的用度。妈妈们看着可好?”
  苏可是管事,几个婆子谁敢和她争呢。从前刘婆子在时,有了赏钱独吞也是有过的,苏可还能摊开了给她们每人一百,她们就已经很知足了。对剩下的那两百,苏可是落了自己口袋还是真的存着,她们才没心思去琢磨。于是都欢天喜地的领了钱各自家去。
  苏可带着四百文钱下值回了福家,虽是疲惫,也要去正屋跟福瑞家的打声招呼。可谁曾想正屋的八仙桌上,铜炉火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邵令航坐在正位,眉眼如画,含笑看她。福瑞在给他倒酒,福瑞家的忙着往锅里下肉和蔬菜。
  而邵令航旁边的位置上摆着一套干净碗筷……

☆、第019章 内奸叛徒棋子

  晚饭时分看到舟公子,苏可很意外,“您来见侯爷,顺便过来的?”
  邵令航对她的问话感到一丝烦闷,“没,直接过来的。”
  说实话,苏可是有些失望的。在侯府这汪湖泊里试了试水后,此刻的她急需一个准确的定位。如果侯爷愿意用她,那么蠢蠢欲动的心便如愿得到了安抚。如果侯爷瞧她不起,那么该按捺的心思就要本本分分。毕竟从一开始,侯爷就是知道她身份的。
  “想什么呢,过来吃饭。”相比苏可的心事重重,邵令航就显得洒脱许多,示意了下身边的位置,让苏可赶紧落座。
  苏可不想过去,昨夜本就一夜没睡,今天又来回奔走,现下一点都不饿,只想躺下来睡觉。况且看福瑞两口子这般殷勤的模样,难道她可以坐下来不管不顾大快朵颐吗?只怕也同样是个伺候的。这架势,醉香阁里还见得少吗?
  他拿这里当什么,拿她当什么。
  “我累了,晚饭就不吃了,你们尽兴。”苏可露出满满的疲惫之色,略带挑衅地看了一眼邵令航,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屋后的苏可站在妆台前怔怔地发着愣,她太累了,比起身体上的疲累,满心的挫败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她试着想象今后的生活,却连一个画面都想象不出。她曾经发梦,妄想过许多,现在终发觉一切皆是妄想。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忘了她的命运不能自己掌控。
  苏可向镜中的自己望去,二十三岁的老姑娘了,没有大好年华,没有傍身的银钱,甚至连贞洁也没有了。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不甘平凡的心也会消失。那时她该怎么办?
  她再次向铜镜中投去目光,可是这一次,尺长的长方铜镜上却映出两个人的脸。
  “你不是个会对镜自哀的人,发生什么事了?”镜中的邵令航目光关切,看着苏可那张惊吓过度的脸,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吓成这样,不知道我推门进来吗?”
  苏可用瞪圆的眼睛回答了他。
  邵令航为她这般,翻了翻眼皮,“我是敲了门的,也言明要进来的,是你想事想得太入神而没有听见。”
  苏可瘪瘪嘴,“现在还不是随你说。”
  她偏过脸去躲避他镜中的目光,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能从镜中看到她紧抿的嘴角和眼中一抹愁色。他忽生惴惴,退步到了外间,在圆桌旁拉了个杌子坐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邵令航不错目光地盯着她,眉头突然蹙起,“四太太跟你说什么了?”
  苏可身子一僵。要说她为何郁闷,也不过是累了倦了,这里伤春悲秋的,兴许睡一觉,明儿还是心比天高的脾气儿。可她惊的却是他对她的了如指掌。
  “公子派人看着我?”
  邵令航眯起眼眸,短暂的沉默之后,神色间多了几分玩味,“府里有我另派去的人,并不全为看着你。”
  苏可面如死灰,“公子和侯爷不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么,为什么还要往侯府安插人?福瑞两口子也是公子的人吗?”
  “是。”邵令航毫不避忌地肯定,视线紧盯着她,将她微毫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我和侯爷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你们想象中那般要好。”
  苏可的心死命一沉。深宫九年,这种面上交好却私下里捅刀子的事,她看得太多了。可怎么也没料到,舟公子竟也是这样的人。
  “如果我派你进府是另有目的,你怎么想?”
  听得这声雷鸣,苏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我昨日说的话……公子完全是在试探我?”
  “对,你分析得很好,看问题也非常透彻。只是你一心想为侯爷效力,这便有违我的初衷了。我昨日回去细想了想,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不能为我所用,太过遗憾。现在我将真相告诉你,你要如何做呢?”邵令航敏锐如猎鹰一般的眼睛,像网像绳,死死箍住苏可的心神。他狡黠一笑,“你要回头是岸,还是跑到侯爷面前揭发我?”
  苏可静静站在那里,脸上有悲戚,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一个人的命运总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哭声震天也无人理会。她的命运几经波折后曾攥在手里,却在彷徨无措时踏进醉香阁,然后拱手交给了眼前这个人。这是她自食苦果。
  能拴住一个女子的东西无非两样,清白和归属。而这两样,她恰恰都给了他。
  此时此刻,她认命地垂下眼眸,声音一片寒凉,“我是公子的人,全听公子的安排。”
  “让你当内奸、叛徒、棋子,你也肯吗?”
  “肯。”
  “让你算计人心,做险恶之事,你也肯?”
  “肯。”
  “为什么?”
  “在其位谋其政,身在泥潭,就不要再妄想清池之姿。”苏可直言坦荡,垂下的双臂在身体两侧攥成拳,纤瘦的身板微微有些颤抖,却没有丁点的胆怯。她复又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里,不嗔不怒,“但肯不肯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邵令航勾起嘴角,起先这笑容还是淡的,但随着情绪在心底的激荡,笑容便在脸庞上绽出满心满意的喜悦来。这样狡诈圆滑的女子,他是修了几辈子的福遇到的。
  “苏可,其实我就是……”
  邵令航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连名带姓叫她,可叫过之后,剩下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无法再说下去。
  一种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尖细刺耳的声音警告他,在她知道他隐瞒身份欺骗她的那刻起,她的聪明与伶俐,圆滑与锋芒,都将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她会变成畏惧权势的木偶,而不再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如蝉翼,还经得起他的坦白吗?
  “我其实就是想试试你。”他舔了下嘴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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