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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媳妇乖乖-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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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聪目明的君宁天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归来,他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子,拿着奏本目送她从身前走过。

    “皇上不是肚子疼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在女子误以为男人预备无视自己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他寒若冰霜的嗓音。

    明疏影心头一紧,却立马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狗腿地凑了过去。

    “摄政王,朕没有掉进茅坑里哦!”为了维持自己的痴儿形象,她也是拼了,“你闻闻,朕的衣裳还是香香的呢!”

    话未说完,她已经大无畏地将自个儿的衣袖伸到了男人的鼻子底下。

    君宁天向来不喜胭脂水粉的味道,所幸跟前的女子似乎也不爱涂脂抹粉,轻飘飘的衣袂凑过来,他只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恰恰是这清新淡雅的香气,叫本该沉下脸的他不着痕迹地睁大了眼。

    明疏影见他抬眸眼珠不错地盯着她,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眼底没有寒意,脸也没往下拉,相反的,眉毛上扬,凤眼微圆,这是……怎么回事?

    摸不透冷面阎王作何是这反应,明疏影也只得讪讪地收回胳膊,兀自冲他笑得灿烂。

    君宁天便是在这傻里傻气的笑容下回过神来,却也遗忘了此番交谈的初衷。

    明疏影见他不再继续发难,赶紧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无其事地望着房梁发呆。

    是以,当一刻钟后君宁天重新抬头去望的时候,目睹的便是女子以单手撑着脑袋望天的画面。

    宽大的袖子落于手肘,白璧无瑕的玉臂显露无疑,女子好似压根没意识到这流泻在外的春光,径自一动不动地斜着脑瓜。

    君宁天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视线,再度注目于眼前的白纸黑字。

    “皇上。”

    明疏影闻声,蓦地眸光一转。

    “此处虽不比金銮殿,但好歹也是皇上处理要务的地方,还请皇上注意仪态。”

    业已不自觉坐直身子、放下胳膊,明疏影默默无语。

    他言之有理,她无力反驳。

    事实本该如此,可惜,她是个傻子。

    “冬苓,摄政王在说什么啊?朕怎么听不懂?”

    明疏影歪着头、皱着眉,愁眉苦脸地注目于一旁的少女,仿佛历经一场苦思冥想却仍郁郁不得解。

    冬苓晓得自家主子是明知故问,所以自是鼎力配合。

    “皇上,您……您得坐正了身子,这里……”她一脸为难地说着,忽然顿了顿,偷偷瞄了瞄那边的君宁天,“这里不是寝宫,您得坐得端正些。”

    冬苓故意压低嗓音说罢,看着明疏影冲她迅速使了个眼色。

    “为什么呀?”

    “这……”

    “那朕能回寝宫吗?”

    “……”

    面对主子前言不搭后语的疑问,冬苓不知该如何作答又深知自己无需作答,这就干笑着看向了君宁天。

    “摄政王,朕能回寝宫吗?”接着,她听到自家主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能。”她又看到阎王爷面无表情地换了本奏折,头也不抬地回道。

    明疏影一声不吭地撅了撅嘴。

    “小气。”

    “……”

    旁观全程的冬苓免不了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这十天半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跟着主子,将主子同那阎王爷之间的点点滴滴皆看在眼里,也渐渐地发现,后者好像不是她原先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可是,他到底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谁也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万一主子一不留神惹怒了他,岂非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尽管相信主子自有分寸,但每每见两人“过招”的时候,她还是会替主子感到紧张。

    正如此时此刻,她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拉了拉女子的袖笼。

    明疏影见状一愣,又随即明白过来,趁着君宁天板着脸没往这儿看的空当,速速给了少女一个安抚的微笑。

    就在这时,屋外的太监来报,说是有几个大臣在外求见,问圣上是否召其入内。

    明疏影觉得,这种事情,君宁天替她作决定就好。话虽如此,她还是牢牢记得男子曾同她“约法三章”,所以,见他不吭气,她这就识时务地让人进来了。

    说实话,登基大半个月来,她极少在御书房里见到那些臣子,通常,他们都会在早朝时分就把该上奏的事情交代了,几乎未有在其他时辰请求觐见。

    明疏影猜测,这大抵是由于摄政王君宁天喜好清静,是以,知晓其脾性的文武百官们便不敢随意前来叨扰。

    那么,今日有人壮着胆子破了这不成文的“规矩”,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急需禀明?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无误。几个大臣特地在退朝后求见,乃是为了私下向君宁天提交一份他们苦心搜集的证据。而这份证据指向的,则是身为三朝元老的户部尚书。

    贪污受贿,且牵连甚广。

    明疏影心想,这种蔓延至根部的腐朽,也算是历朝历代都无法幸免的疑难杂症了。不知道,这君宁天会如何处理呢?

 65。后院之事

    明疏影听着几个大臣慷慨激昂地把人谴责了一通,却没能等来君宁天的表态。

    说实话,对于朝廷上的事务,她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基本的判断能力,她还是具备的。是以,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日子里,她虽是扮作痴儿,却也听进了不少前朝之事,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想法,只是碍于身份而不能言说罢了。

    现如今,她亲耳听着几位大臣将户部尚书控诉了一番,其中列举的罪状,可谓罄竹难书,她就思忖着,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会想法子拔除这颗毒瘤的吧。

    然而,朝堂上的事情,并非“是非”二字可以断清。她偷偷瞄了君宁天一眼,发现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表情。

    君心难测,说的大约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是了,接下来的几日里,遭人秘密弹劾的户部尚书照样容光焕发地出现在金銮殿内,几个参了他一本的大臣对此敢怒不敢言,毕竟,摄政王始终未尝发话,他们也不好贸然开罪了这位三朝元老。

    将那些个大臣不霁的脸色看在眼里,明疏影也是略觉疑惑。

    难不成,君宁天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她还以为,以他那强势的性子,会用一把烈火直接烧了这糟烂的树根。

    心下的微词渐渐冒了头,无力挺身而出的女子却也只能故作无知,静观其变。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当所有知情者都快要对当权者失望透顶的时候,他们却意外地发现,往日总是准时上朝的户部尚书,居然迟迟未有现身。

    后来,又过了两天,依旧没见着人的大臣们才纷纷打听到,户部尚书的府邸已经被抄了个底朝天,那些跟他一道贪赃枉法的官员也已和他一道被押入大牢。至于其家眷,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一个不少地流放边疆。

    一时间,皇城里多了好几座空空荡荡的豪宅,少了几家人丁兴旺的世族,这让不知内情的臣子们多少有些惶惶不安。

    明疏影是隔了三天才得知此讯的,对君宁天这种闷声不响就能吃人不吐骨头的雷厉手法,她不晓得是该吓得躲进被窝里,还是为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诚然,他没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尽数一干人等的罪行,只在问斩当日,命人于刑场上宣读了几人的认罪书,这让百官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皆是对这位摄政王的雷霆手段生出了敬畏之心。

    户部尚书是贪了,可是,他究竟贪了多少,才惹得摄政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此狠手?

    短短数日,朝堂上下人人自危。一些人开始战战兢兢地自查,纠结着要不要把自个儿吞进去的那点银子给吐出来;另一些人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儿,却也吾日三省吾身,告诫自己莫要赴了那贪官污吏的后尘。

    人最害怕的,往往不是那看得见、摸得着的明枪,而是不知哪天会扎进后背的暗箭。这等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受,除非,他能终日谨言慎行,不做半点违背良心的坏事儿。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眼瞅着朝堂上忽然有些泾渭分明——问心无愧者神采奕奕、霁月光风,心有戚戚者惴惴难安、神色萎靡,明疏影觉得,要是她不需要扮作傻瓜,倒是可以提醒君宁天好好观察观察,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区分一下良臣与奸臣。

    是日,一身明黄的女皇帝比摄政王早到了一会儿,正坐在龙椅上像模像样地玩着手指头呢,就清楚地目睹了文武百官的各色表现。

    显然,他们是仗着耳聪目明的摄政王尚未现身,才胆敢在她这个傻皇帝面前“原形毕露”。

    明疏影暗自一笑,忽又灵机一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见平日里乖乖坐着的傻皇帝冷不丁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众臣不禁有些发愣。

    这傻子皇帝,是要干吗呢?

    这样想着,他们目视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礼部侍郎的身前。

    年过十四的礼部侍郎这阵子一直睡不踏实,晚上老是梦见摄政王那张骇人的黑面孔,因此白天精神很是不好,心情也跟着跌到了谷底。见傻子皇帝仰着小脸盯着他看来看去,他忽然就觉得很是不悦。

    奈何对方好歹是一国之君,他也不好直接跟挥苍蝇似的把她赶走,只得板着脸问她:“皇上看着臣作何?”

    明疏影照旧对着他的脸上下打量,好一会儿,她才蓦地皱起了眉头,一板一眼地说:“爱卿,你是不是觉得很热啊?”

    礼部侍郎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这傻皇帝是看见了他额头上的冷汗,才会说这话的吧。

    他随即故作淡定地答道:“回皇上的话,臣没有觉得热。”

    “不热,那你的脸上怎么都是汗啊?”

    “只是路上赶得急,出了点汗而已,劳皇上挂心了。”

    “出了汗就是热嘛。”

    明疏影不依不饶地坚持着,直叫男人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眉角。

    这个蠢皇帝,也真是够了。

    礼部侍郎别开脸,索性不予理会。反正摄政王还没到,一个傻子皇帝,也不值得自己由着她胡搅蛮缠。可他没有想到,这傻皇帝还挺锲而不舍的,他把脸转向左边,她就跟到左边,他把脸转到右边,她又走到右边,显然是跟他扛上了。

    “皇上!”仗着自己未有理亏而对方又是个痴儿,男人怒了,皱着眉低喝一声。

    谁知对方非但没被他吓着,还冷不丁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两手一拍,冲着他直呼道:“哦——朕懂了!朕懂了!”

    男人只道她就要说出什么疯言疯语,却不料下一刻,她竟猝不及防地说:“朕想起来了!你这是虚汗,因为你心虚!”

    女子的声音太过清脆响亮,以至于那些老僧入定的大臣们都纷纷侧目。被揭穿了的男人更是暗吃一惊,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无碍,无碍……不过是个傻子信口胡言,他哪里能够当真?

    话虽如此,男人还是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偷偷观察别人是怎么看他的。见个别同僚霎时向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禁不住心下一沉。

    不,不……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保持冷静。

    这样想着,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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