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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夫君甚想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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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君厨艺高超,旁人学不来。”
  江寻的脚步一滞,回头看我。他没束冠,长长的青灰色缎带将发尾一绑,便扎在脑后。脸侧的黑发如墨,松松垮垮,几乎遮住那双黑沉的凤眸。即使姿态散漫,这名男子亦十分好看,微微一动便拨撩我心,牵涉我三魂七魄。
  我开窍得晚,婚后这般久才懂了江寻的好,才能分辨出男子的美丑姿容,实是遗憾。
  他招招手,唤我过去,在廊道的那头与我道:“阿朝这是心悦我。”
  江寻这般说,我没否认。
  隔了许久,江寻轻轻一笑,如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那般自带芳雅姿仪,对我小声地说:“我亦心悦阿朝。”
  突然被江寻告白,我还未做好准备,咬了咬下唇,闷头走过去抓他的袖子。
  江寻将我裹入他的大氅中,一步一步陪我朝伙房走,这般岁月静好,仿佛此路一直延伸,不会有尽头。


第75章 
  白日里厨娘杀了一只鸡; 我没胃口吃; 于是就放在井水底下的盆里,井里温度低; 平日里吃不完的熟菜倒了可惜; 乡下人都这般冷却放置; 不容易发臭。
  江寻不像是那种山珍海味养出来的豪门大户; 一见水井便去拉绳; 知道里头有东西。
  他将剖好的鸡剁成小块,裹上酱油并几瓣蒜与花椒; 再淋上一勺辣酱腌制; 待过了一刻钟; 裹上鸡蛋汁加麦粉煎炸。
  这种煮法我是听母后请来的民间江湖术士说过,相传在风沙肆虐的番邦,平日里没个正经吃法,便将鸡鸭牛羊的肉裹粉煎炸,包在被火烤得既干又柴的叶里; 带入大漠当干粮吃。这点子和中原的叫花鸡有一拼,只不过一个丢火里烤; 一个丢油里煎; 都不是什么安生活计。可怜了这些肥美软滑的肉; 每日每夜长膘,长得再美再壮,都得塞到我嘴里。
  “你在想些什么?”江寻停下手里翻肉的铁铲,问我。
  “在心疼这只鸡。”
  “猫哭耗子假慈悲; 直言要吃它的是你,现在心疼的又是你。左右我都是做坏人的那个,无论是纵你吃喝,还是阻你吃喝。”江寻说了两句,还不由叹了一口气,讲得好似真的一般,将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罢了,人的命尚有定数,更别提鸡了。”
  江寻听得有趣,笑了一声:“哦?此话怎讲?”
  “鸡被人养到这般大,好吃好喝供着,等大了便是任人宰割的命,我也是这般。想当年在宫里,母后锦衣玉食喂养着,哪知我大了,竟被狼叼走了。这年头,女子不容易,以夫为天,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夫人的言下之意是,为夫便是那匹惯爱行凶作恶的孤狼?”
  我舌头打了个结,结结巴巴道:“我倒没这个意思,夫君莫要多想。你瞧,这鸡肉炸得外焦里嫩,吃起来定当爽口。”
  “呵,我瞧夫人这身皮肉也挺好,吹弹可破,食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听这话音儿不对,急忙闭嘴了。
  没料到我枕边人竟是这般小肚鸡肠,一时间倒有些讪讪,算我识人不清,遇人不淑。
  鸡肉炸好,江寻特地给我削了根黄瓜,拌醋与芝麻沙,解腻。
  我一口桂花酿,一口鸡肉,再搭配上江寻举世无双的容貌,吃得十分开怀。停下箸,与他道:“今日吃这鸡肉,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哦?”江寻抿了口酒,侧目,懒洋洋瞥我一眼。
  “多年前,我与母后微服私访时在民间走散。有歹人见我容貌极佳,就想拐走我,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救了我,在城隍庙中还给我一只麻雀小翅吃。”
  江寻皱眉:“何人如此小气,一只雀子,竟只给你一只小翅?”
  “重点不是这个。”
  “哦?”
  “我见他有一佩玉坠在腰间,上面刻了字,兰杜。”
  江寻愣了一瞬,倒没说话。
  我继续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夫君名寻,字兰杜,对吗?”
  “倒是不太记得了。”
  “一只雀子有巴掌大,被炭火烤得肥美,夫君竟只给我一只翅膀,让我眼睁睁瞧着你吃。”
  “许是夫人记错了,为夫何时有发善心的时刻,救你的人,必定不是我。”
  “哦,我本想说,既然救了我的命,我便以身相许吧。”
  “那便是我救的。”
  “……”
  气氛很尴尬,江寻干咳一声,给我夹了一块鸡肉,解释道:“少不更事,谁都有做错的时候,总不能因我吃的肉多便记恨我。若是夫人还不解气,那就罚我今晚肉偿,以为夫之躯狠狠偿还夫人。”
  “免了,你我是夫妻,这般客气作甚?”我干笑一声,江寻也嗤笑。
  江寻是狼也就罢了,还不许我翻旧账,这般霸道,让我束手无策。
  吃饱喝足后,江寻牵着我的手朝月亮走。月光洒在他的发间,浓黑如墨的发缎熠熠生辉,如披银纱,随时幻风而去。凝重如雪的月色与湿冷清寒的霜色,他便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我看得有些痴,伸手去触江寻的脸颊,道:“夫君这般貌美,与我比虽差了些,倒也是国色天香。”
  “夫人用词倒是妙。”
  “哦?如何个妙法?”
  “向来偏颇,从未用对过。”
  “……”我谢谢你啦。
  江寻一笑,突然执住我腕骨,将我扣到冰冷的墙上。他将薄凉的唇凑到我额心,嗓音低低哑哑,对我道:“原是想回房再吻夫人,这般看着,竟如何都忍不住。冒犯了,夫人。”
  语毕,他便用唇碾磨我的脸侧,轻轻挨上来,湿热的舌尖勾勒我唇廓,与我纠缠不惜。
  我哪知江寻会临时发难,如此难缠。往后退一步,脚底不稳,一个打滑往他怀中摔,正巧被扣在胸前,倒似我投怀送抱。
  江寻见状,低低地笑。那笑声清清浅浅,意外好听。零零散散从四周抖过来,钻入耳轮,羽毛挠心头肉似的,酥酥麻麻,撩人不已,他也不自知。
  我面红耳赤,心中直骂,这次恐怕是丢人丢到姥姥家,有口难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我没有,我不干。


第76章 
  江寻亲够了; 便松开我。许是他还有点良知; 倒也没如何折腾我。
  我心有余悸,腿肚子还在发软。
  倒不是怕江寻; 左不过是他不挑时机; 随时随地发难。我想了想; 若是他在屋内朝我发难; 那说不准我娇羞一笑便欲拒还迎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是在屋外和我鬼混; 这可使不得; 要是被下人们看到; 很丢我一家之主……的小娇妻的脸。
  我得立起来,如母后教我的那般,在外头得有排面,脚步生分,威风凛凛的那种。
  我舔了舔下唇; 决定提醒一番江寻。
  我迟疑一刻钟,道:“那个……”
  “嗯?”江寻斜斜睥我一眼; 唇角上扬; 道; “夫人有何指教?”
  “日后在外面,夫君不可……”
  “不可什么?”他停下脚步,月白皂靴悬在空中,微微缩了回来; 站定了,看我。
  我咬牙,狠下心说:“不许这般亲我,在外头,不要这样。”
  “为何?”
  “让旁人看见不大好。”
  “哦,夫人是担心此番动作羡煞旁人。”
  “……”什么?我有点不懂江寻的想法,他是不是想歪了。
  “也罢,那便随夫人的意吧。”
  我没说话,虽然感觉他的话有点不对劲,但是再怎么说也达到我的目的了,那就略过好了。母后曾曰:“不管用什么伎俩、吹什么枕边风,达到我们的目的就罢了,旁的不多说。”
  我就是那祸国妖姬,不管江寻怎么想,亡了这国,我就开心了。
  又走了几步,江寻事多,突然问我:“夫人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我愿讨他欢心,便道:“是夫君初次给我吃炸鸡腿子的日子。”
  江寻沉默了,不知是背光使得脸看起来黑,还是他心情不爽给我黑的感觉,我总觉得他脸色不善,想拿我开刀。
  我颤颤巍巍:“难不成我说错了?”
  “呵,夫人如何会错呢?”
  “我就说嘛,我这种人,温柔小意,如何会惹夫君生气。”
  “……”江寻如鲠在喉,没出声,又领我朝前走。
  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我等夫人一宿,就想等夫人一句话。”
  “什么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捂住他的嘴,激动道,“夫君别说,让我猜一猜。”
  “……”江寻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天色,现在是月黑风高夜,江寻憋了整整一宿都难以启齿的话,难道是……他想同我野战?
  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岂是那种爱寻刺激之辈?
  我抿唇,道:“夫君不可说,万万使不得。”
  “嗯?”
  “你竟想同我在园内野草深处行那等龌龊之事……”我话没说完,便被江寻捂住了嘴。
  他极其难堪,恶狠狠道:“莫要胡说。”
  难道我猜错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想,既然不是面红耳赤的房事,难道是他想同我和离?
  我痛心疾首:早该想到了,我和江寻同床共枕多年,又未曾为他诞下麟儿,他江家无后,不想要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原以为江寻与众不同,哪知他也是和那些负心汉一丘之貉。
  也罢,是我与他无缘分,当不得是我错。
  今日他若是将这句话说出口,倒显得我成了下堂妻,我决定先发制人,先休了他。
  我清了清嗓子,对他道:“我明白了,和夫君在一起这么些年,没夫妻情谊,也有挚友之情,今日一别,你我两清,再不相见,免得夫君烦忧到半夜,夜不能寐。”
  江寻的眉峰皱起,忽的扯住我脸,道:“夫人可知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倒很明白,就不知夫君是什么意思了……”男人都是一个样,冷战许久,等着女子来提和离,这样倒能把他摘得干干净净,还没渣男的名头。
  “今日是为夫生辰,等了一宿发现,夫人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我屏住呼吸,原来真是我会错了意。
  这下很尴尬了,我不知该如何挽回江寻。
  只见他冷哼一声,拂袖走人:“夫人不将我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还日日说这些话扎我的心,可见你没半点心肝,对我毫无儿女情长之思。”
  “夫君,且慢,听我解释。”我急急忙忙追上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然而今天的江寻是狠心寻,根本不肯来扶我,只远远瞥我一眼走了。
  临走前,他还摔下一句话:“我不听,这几日便莫要见了,我去前头院子歇两夜。”
  男人心海底针,我都说是我错了,哪知江寻脾气见长,一点都不好哄。
  我失魂落魄看他背影,一个人回了屋。
  夜更深了,我一个人饿得睡不着,不知江寻是不是同我一般,饿得睡不着。
  我以手枕头,悠悠然叹一口气,痛定思痛,总不能再这般下去,往日都是江寻讨我欢心,是该轮到我哄哄他。
  隔日,我找邻里几户富贵人家取取经。
  先见我的是李夫人,她一进门就招呼我吃荔枝,炫耀了一番这是她老爷派人快马加鞭冻在冰里带来的,累死了四匹马,七日内便到了。
  我笑了两声,才剥一个,余下的荔枝便让她收了回去,不舍得给我。
  老实说,我是见过世面的人,荔枝在宫里,我从小到大拿来当饭吃,不稀罕她这几颗。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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