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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谋臣与王子-第169章

小说: 谋臣与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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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的好消息。又多了一个敌人,多一个敌人,反字军内部便会多一份凝聚力,那么相对的大姐和二弟、三弟对自己的恨意虽然不会减少,但至少会在短时间内深埋心中,毕竟现在是用人之际,他们不会轻易对自己如何。

在面临绝境的时,多一个敌人,也许就是多一份希望。

苇汕听完宋史的话,有些不安,忙说:“大将军,如今我们只有三千人,我已遣人前去查看,那远宁尚有两营军士,虽然不算完整,但人数也在我们两倍以上……”

“你怕了?”宋史冷冷道,“他们能以少胜多,打败我们几十万大军,为何我们不能用相同的办法击败他们?”

“可他们有谋臣,那个智倾天下的戴着面具的怪人……”苇汕依然在劝说宋史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剩下三千人是他们唯一的本钱。

宋史笑了:“对呀,他们有谋臣,但现在有吗?现在远宁军中只有远宁,那谋臣还在武都城中呢,最重要的这点你忘记了。”

宋史说罢,拍了拍苇汕的肩膀道:“下去准备吧,我有十全的把握,可以拿下远宁的脑袋。”

宋史离去,苇汕抬起头来,对,谋臣如今身在武都城中……这是如今宋史所占的最大优势。

江中,武都城,太守府。

我面前的桌案之上放着一枚大印,是张世俊死后留下对我最后价值的三样东西之一,粮草、银钱和大印,这三样东西巩固了我为武都城之中的地位,相对的也给我带来了陈重的责任,如今这个责任已经带来了恶果。

大堂下,一名手持书卷的军中副将念着关于统计出来城中死伤人数等各种各样的数字,我没有认真去听,因为我知道很多,多得无法想象。那副将原本只是一名副尉,只因为守军中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况且找一些会算数、有些学识的更少,恰巧这名副尉曾经也算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读过书,所以才暂时将他升迁到补副将的位置上。

副将念完,见我没有说话,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卦衣、张生、尤幽情和敬衫等人,敬衫向他挥挥手,示意他留下书卷,人可以离去。

那副将将书卷放在我桌案之上,施礼之后准备离去,却被我叫住。

“等一下。”我说,那副将回头看着我。

我举起那枚太守大印,然后将双手转向敬衫,道:“现在这武都城太守之位是你的了。”

我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尤幽情,很是不理解我为何要这样做。我走到敬衫跟前,将大印交到他的手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如今已如你大哥所想,武都城中落入了他的手中,你已身为太守,好好待中的剩下的军民。”

敬衫盯着我,面无表情,还是将大印接住,紧紧握在手中,点点头:“一定。”

“一言为定。”我说,“如果你残暴对待军民,我发誓一定会回来,让你付出代价。”

敬衫道:“一言为定。”

我转过头看着那名副将说:“你带着新太守大人去城头,宣告全城。”

副将半晌才点头,盯着那个敬衫这个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太守大人,然后抱拳道:“请大人随我来。”

敬衫看了我一眼,低声问:“必须要现在去吗?”

我点头:“必须现在去,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与他们商议。”

我说罢,看着身边的卦衣等人,敬衫会意,笑笑然后抱拳道别,转身随那名副将离去,两人刚走出大堂,尤幽情便张口问:“你想做什么?”

我摇头,不回答她的话,本想坐回大堂那把太守椅上,但想到大印已交给敬衫,便在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眼前这四人,说:“反字军也算是退了,你们各自有什么打算?”

卦衣、尤幽情、张生、麝鼠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互相观望,都只是看着我。

我看着卦衣,问:“你如今已经不欠我什么了,大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什么地方都行。”说完我又转向张生:“老头子,你跟着我没有任何理由,你的统领是卦衣,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们的什么主公,更不是什么明主,我只是一个天生名字就叫谋臣的怪人。”

“我不再是他们的统领了。”卦衣说完,比划了一下,示意他手中已经没有轩部统领的信物黑皮龙牙刀。

张生学着卦衣从前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道:“不管其他轩部的人听不听他的,但他还是我认定的那个统领,而你……”

张生说到这,指着我:“你是个怪人,我也是怪人,我们都是怪人,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人注定应该和怪人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

我笑了,摇摇头道:“没有必要,你们跟着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

“我们是刺客,随时都有死于非命的时候,注定的,无法改变。”尤幽情此时突然说,“只是我没想明白为何你要将武都城大印交给敬衫,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不是孩子。”我和卦衣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说罢我们俩对视一笑,随后都笑出声来,我不知道卦衣在笑什么,如今也不想知道,因为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肯定会全盘托出,不会保留。

“蜀南王早就看上这座城了。”许久后我终于说,此时不将实情告诉他们,恐怕他们谁也不会服气。

“蜀南王?”尤幽情走到我跟前,看着我。

我点头:“对,你没听错,是蜀南王卢成梦,那个可怕的男人,从不现身,但却在幕后操控着一切的人。你认为他将我们救出京城,放在武都城放下的大道上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救我们的命吗?不是,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反字军会兵临城下来攻打,而蜀南飞骑发兵来救,虽然势均力敌,不,应该说占尽优势,但必定也会造成大量的伤亡。他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锐飞骑就这样折损了,所以需要一个人帮他守城,一直守到合适他发兵的时机……我就是被他选中的这个人。”

“他为何会派敬衫来?真以为他只是个少年吗?你真以为我可以傻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这个少年手中,让他来设计擒杀那名戏子吗?我只是知道这个少年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玩世不恭,他是个聪明人,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武将单挑之时,你们也看见了,那个柳惠被敬衫活生生打成了废人,还是用流氓打架的法子,真讽刺呀。”

尤幽情不依不饶:“那又怎样?城是你守下来的,他蜀南王只是最后时刻发兵而来,就算他不发兵,远宁赶回来,一样会将他们赶走”

“肆酉。”我叫出尤幽情曾经的那个化名,“我们在宫中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你难道会认为我会占领这座武都城,竖起一支大旗与蜀南王、焚皇还有天启军争夺天下吗?不会,我记得来这城中见到法智禅师时,他曾经告诫过我,我只是一个谋臣,天生的谋臣,不能当明主,就算天下平定,我还依然只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谋臣。当然,蜀南王也深知其理,也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将敬衫派到武都城中来,说是协助我守城,实际上是为了表示自己所谓的‘诚意’,下了一个筹码在我身上,如果赌对了,城就是他的,赌错了,城破被反字军占领,我和敬衫都会死在这,可他不会赌错,他可是蜀南王卢成梦,不是那个愚蠢的大王子卢成尔义。”

尤幽情又说:“可是……现在纳昆焚皇已经占了建州城,我得到的消息是在建州城中剩下还活着的反字军都退守到了佳通关,还有……天启军也已经蠢蠢玉动,兵出北陆关,没有一座城,哪有我们容身之地?”

“城是没有办法移动的,但人却可以。”我低下头,叹气道,“我能料到的事情,其他人也一样能够料到,这天下聪明人很多,我的智倾天下只是被别人扣上的一顶高帽,因此却隐藏了其他人的锋芒。蜀南王卢成梦、白甫、还有我曾经的老师贾鞠,加上纳昆焚皇手下的那名大祭司,哪一个不是智倾天下之人?表面上,好像是我一直在算计反字军,但实际上,却是各方势力在算计我,最终渔翁得利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其实这一战,我们与反字军谁都没有胜利,都是失败者。”

没有人在说话,整个大堂无比安静,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的很快,也很重,就好像要从胸膛之中跃出来一样。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我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布置好了一样。早在反字军攻城之前,我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惨烈。反字军已经名存实亡了,如果我没有料错,宋一方已经死了。”

卦衣此时说:“对,已经死了,还有反字军中第一军师陈志,也死了。”

我点头:“要打破一样物件最好的办法,不是从外击破,而是同时从内到外,从外到内夹击,不管那物件有多坚硬,都会击得粉碎。反字军就是一个榜样,或者说只是乱世开始之后的第一个祭品,不是老天要他们灭亡,而是他们在自取灭亡的同时,被人趁机击败。”

“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你是这个意思吗?”卦衣问,并不看我,而是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我点头表示同意:“对,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那如果是这样,我更不会离开你。”卦衣说。

“为何?”

“因为你现在倒欠我很多,我是债主,你是钱主,钱主要是有一天死了,债主找谁收钱?”

'第九十八回'大门主

江中,沉香山,公望山庄,智囊堂。

白甫出现在智囊堂门口的时候,公望山庄的庄主已经满脸笑容地站在堂内天井下的那个日辰钟旁边,看着太阳照射出日辰钟指针所指的阴影部位。这是公望山庄特制的日辰钟,而那个顶上的天井则能很好的折射出日光和月光,然后照射到日辰钟的指针上指明如今已到的时辰。

从天井上空照射下来的日光洒在庄主的身上,就好像给他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大衣,让他看起来犹如一尊被世人膜拜的大神雕像。

“白先生,这次所花的时间比上次要少很多,难道是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了?”庄主笑吟吟地问站在门口的白甫。

白甫看着智囊堂之上,那张巨大的画卷,却被他和庄主称为棋局的大幅地图,开口回答:“不,我作弊了。”

“哦?作弊了?”庄主依然在笑,“那给老夫说说,你是如何作弊的?”

白甫掏出一个小盒子,摇晃了一下:“这是我托人所特制的药丸,服下之后嗅觉会暂时失灵,再恢复后短时间内除了臭味,闻不到其他任何气味,特别是香味。我料到你依然会如上次一样派人来半山等我,所以我事先服下了这药丸,等那人出现之后,我顺着他的气味便找到了来山庄的路,虽然这样的办法像是一条狗,但做条可以活命的狗,总比做一个死人要好。”

庄主忍不住鼓起掌来:“聪明,虽然白先生说是作弊,但实际上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五行五星穴位阵只是为那些花香所做的掩饰,那些浓烈的香味只会让常人丧失思维,落入陷阱,如果不闻到花香,要解开迷阵,就很容易做到。”

白甫笑笑:“那也不容易,如果不了解阴阳五行这些,恐怕永远都走不出去,我只是心急,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

“心急?”庄主笑道,“心急什么?心急你输了这盘棋局吗?放心,我们只走了三分之一,如今你失去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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