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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大唐探幽录-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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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氏的眼神从忧虑转作欣慰:“晔儿,你当真如此想?若你心有芥蒂,或许,我跟老太太会为你做主……且烟年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明白的。”
  崔晔摇头道:“出了此事,只能怪崔府中护佑不力而已,若将罪过都推在烟年身上,甚至因此同她割裂,这种行径乃是卑鄙小人的所为,甚是可笑。”
  卢氏虽然被“冲撞”了几句,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几乎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当下不再说话,只站头看向崔老夫人道:“还是您睿智明见,我竟是个井底之蛙,眼见只有方寸,什么也不明白只是瞎操心而已。”
  崔老夫人道:“倒不是瞎操心,你只是关心则乱而已。毕竟一个是你的儿子,一个是你的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不对?”
  卢氏脸上笑意一僵,垂头笑道:“最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天作之合的,若有个万一,未免叫人可惜。”
  崔老夫人道:“世间的事也难说。”
  卢氏就不说话了。
  直到此刻,崔老夫人才看向崔晔,道:“你如此选择,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有如此,也才是我崔家的二郎所为,敢认敢当,心胸宽广坦荡,绝不会怯懦无知到推一个妇人出去顶风冒雨。你做的很好,是大丈夫该有的行止。”
  崔晔道:“您训诫的是。”
  崔老夫人道:“只是,你有此心当然是最好的。但夫妻相处,恐怕不仅是‘公事公办’而已。”
  卢氏忍不住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却继续又道:“纵然你嫌我啰嗦,我也是要说。你既想夫妻同心,也要力气往要紧的地方使才好。烟年受了这场无妄之灾,甚是可怜,你既然有心早些休班回来,不如也趁机多陪陪她,不要总是在书房里,撇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我跟你母亲可是盼着抱儿孙的。”
  崔晔道:“是。”
  卢氏缓缓松了口气,眼中忍不住也流露期盼之色。
  老夫人笑道:“知道你先前的事未必都记得起来,跟烟年相处只怕不比从前,可凡事都要有个开头,过了开头那个坎儿,就好了。”
  崔晔应酬了两位,正要拜退,崔老夫人唤住他:“之前你查出府中那个嚼舌头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崔晔道:“邱五。”
  崔老夫人点头道:“不错,我记起来了,这个邱五,你们也不必操心了。我做主,打他五十板子,赶出府去永不录用就是了。你觉着如何?”
  崔晔道:“我并无二话。”
  老夫人一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但你母亲不懂,你不如告诉她,免得她心里以为咱们不给烟年报仇。”
  卢氏忙起身:“我并不敢。”
  崔晔便对卢氏道:“此等事若认真闹起来,不免又给人添了谈资。暗中兴许也仍有人盯着府中,正等着看咱们的反应。故而祖母叫放了邱五,乃是大事化小之意。”
  崔老夫人道:“这流言像是长了翅膀般,飞得实在太快,如果有人在后吹风点火,咱们又何必再给火上浇油,就随他去罢,闹得再没了谈资,就是散场的时候了。”
  卢氏若有所悟。
  崔老夫人说罢,却跟崔晔对视一眼,不管是崔晔还是老夫人,两个人心中都明镜一般,——他们所忌惮的,并不仅仅是给人添加谈资而已。
  且说崔晔离开老夫人房中,本欲去书房,心中回想两位夫人的叮嘱,在廊下徘徊几回,终于往自己的院中而去。
  他回到卧房,却见房中只有两三侍女在,并无卢烟年的踪影。
  崔晔道:“少夫人呢?”
  侍女忙道:“夫人如今在书房里。我们立刻去叫。”
  侍女所说的“书房”,却跟崔晔的书房并不是同一处。
  因卢烟年从小儿便负才名,就算来到崔家,崔家也并未偏见委屈她等,反也给她拾掇了一个小书房。
  卢烟年家中带来了好些书籍,她的品味又不俗,略布置起来,竟比崔晔的书房还显清净高雅。
  如今崔晔听说卢烟年人在书房,便不欲打扰,因叫住侍女道:“不必,我并无急事。”
  侍女果真并未去寻,卢烟年也都并未回来,直到晚间用饭的时候,烟年前去伺候夫人跟老夫人吃了晚饭。
  崔晔自在书房中吃了,又看了一卷书,不知不觉戍时已过。
  回到房中,侍女迎着,难言面上欣喜跟惶恐:“夫人先前伺候太太们回来,已等了爷大半夜了。”
  崔晔入内,却见烟年坐在桌边儿,听了动静便起身行礼:“您回来了。”
  崔晔道:“劳夫人久等。”
  烟年道:“何值一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
  两人客客气气地对答中,崔晔忽地嗅到一股淡淡地朱苓的香气,细看烟年,发现鬓发微湿,显然是已沐浴过了。
  只是短暂的一瞬,烟年已察觉他的目光所至,略将脸转开去:“我伺候夫君歇息。”
  崔晔道:“我尚未沐浴。”
  烟年仍垂眉顺眼道:“我伺候夫君入浴。”
  崔晔道:“不必,劳烦稍候。”
  烟年垂首答应,侍女备水,半个时辰后,崔晔方换了一身家常袍服回来。
  室内,烟年正坐在床边儿,见状起身,屈膝相迎,崔晔扶着她的手,两人同行到榻前。
  伺候的侍女们见状,早悄悄地退了出去,瞬间屋内只剩下两人。
  卢烟年天生才貌双全,只是崔晔不大记得她笑的模样,就算是此刻也是同样。
  烟年垂着头,两道细长的眉毛像是淡墨勾勒的远山痕迹,中间却多了一丝褶皱,好像凝着不知何处的一点儿云愁雨恨。
  崔晔道:“可以么?”
  一刹那的沉默过后,烟年道:“是。”
  崔晔缓缓举手,轻轻地拢住她的肩头,想要为她将衣裳除下。
  晚间新浴,烟年却竟是正装打扮,外头的罩袍缓缓褪下。
  虽是夫妻,对崔晔而言却也是头一次为女子除衣,又看烟年低头敛眉,一双素手却死死地绞着底下衣襟一角。竟有些无法为继。
  烟年也好像无法忍受:“我自己来。”声音悄然,又带一丝颤抖。
  她举手在腰间,虽竭力镇定,近乎透明的手指却仍是抖个不停,半晌才终于将腰带解下。
  烟年正要将中衣除下,崔晔轻声道:“还请夫人恕罪,方才沐浴之时泡的太久,如今着实困倦的厉害。”
  烟年一怔,无形中松了口气,便道:“既如此,夫君不如且早些安歇。颐养身体为要。孙老神仙也曾说过……”最后一句不免流露仓促急切,烟年自己察觉,便忙噤口。
  崔晔恍若未觉:“多谢夫人体贴。”
  烟年服侍他除去外衫,也着中衣。
  将外灯熄灭,上榻歇息。
  偌大的榻上,两个人各自和衣踞于一侧,黑暗中都不曾发声。
  崔晔听见烟年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知道她不曾入睡。
  但烟年却听不见崔晔的呼吸,仿佛这房间里床榻上仍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几乎想转头看看身边儿到底有没有一个人,但却又不敢去看,兴许因为知道那个答案,所以不看,或许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并不曾有那么一个人。
  子时刚过,烟年的呼吸声终于平稳,她倦极而睡。
  直到此刻,旁边的崔晔才轻轻掀开被子,翻身下地。
  他从屏风上取了自己的外衫,随意披在肩头,推门而出。
  正是夜最深沉好梦沉酣的时候,整个崔府的人也都陷入梦乡中。崔晔独自披衣而行,不多时便来至虎园。
  在未曾被派去羁縻州之前,他本跟逢生是同居一块儿的,陪着妻子的时间甚至不如跟逢生相处的时间更长。
  但是……
  他穿过深夜的崔府,独自一人,孤寂无穷无尽。
  就像是在某年某日,他独自一人穿过苍茫的荒漠,跟他作伴的只有头顶的寒星冷月,地上黄沙白骨,以及无处不在的毒蝎,饿狼,跟马贼。
  那时候他曾以为,已经走到了人世的尽头。若干年后有人经过那一片荒漠,兴许会指着地上的一具残缺不全的白骨,猜测那究竟属于何人。
  “吼……”
  逢生低低啸了声,闪身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他早嗅到主人身上的味道,不疾不徐地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铁栅栏前。
  隔着栅栏,逢生凝视外间的崔晔,良久,低低吼了声。
  崔晔举手在他下颌处轻轻地挠了挠,这是逢生从小时候就最爱的,老虎哼唧了声,从鼻子里喷出一道气儿,微微昂首让崔晔挠的更全面些。
  暗影里崔晔笑了笑,手掌顺着下颌往侧面,最后抚上逢生的鼻梁。
  逢生的鼻子微微湿润。
  这瞬间崔晔忽然想起,在桐县的时候,他坐在那矮小的屋檐底下,旁边一株半开的腊梅树,枝桠横斜。
  有一只狗儿鬼鬼祟祟爬到他的旁边,他垂落的手指抚过那狗头,一抹毛茸茸地温暖,那时候他竭力回想那略有些异样的温暖来自于哪里,终于……
  “逢生……”崔晔喃喃,望着面前威武的山虎,“逢生。”
  逢生喜欢,将偌大的虎头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
  夜半三更,一人一虎相对。
  虎啸无言,人寂无声。
  天地之间,还有比这更寂寞的事么?
  也许没有,也许有。
  冷月无声,月光均匀地洒落在长安城的每一片屋瓦、每一寸土地上,掠过壮美巍峨,犹如人间天上的大明宫,掠过飞檐脊兽,气派非凡的南华坊,一直来到人声鼎沸,灯火兀自辉煌的平康坊。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发狂似的狗叫。
  虞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忙翻身下地,披衣捧烛出门查看端倪。
  却见阿弦翻坐在地上,正紧紧地抱着玄影。
  虞氏忙将烛火放下,扑过去扶住阿弦:“十八弟,你怎么了?”
  手刚碰到阿弦的身体,几乎立刻甩开,原来此刻阿弦身上竟其冷如冰,方才虞氏的手指碰到她的手之时,就如同被冰针刺到了一般。
  “老天,这是怎么?忽然得了急病?”虞氏不顾寒冷,复又握住阿弦的手腕,张皇失措道:“觉着怎么样,我即刻去请大夫。”
  阿弦勉强将她拉住:“不必了姐姐。”
  虞氏发现她呵出的气儿竟起了一阵白雾,虞氏吓了一跳,忙回身去摸那炭炉——竟也是冰冷,不知何时已经熄了!
  只得拼命扶起阿弦,将她扶坐在床上。
  虞氏拉了一床被子将她裹住,又飞去外头挑炉子热水,半晌才得了一碗热水回来,让阿弦喝了。
  热水下肚,阿弦才似还魂,僵硬的手指终于能动。
  虞氏还要再问,阿弦涩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虞氏道:“丑时刚过。”又道:“你感情是被梦魇,又加上炭火熄了,所以才害了冷,我去重新将炉子升起来,再给你做一碗热热地辣汤就好了。”
  很快重生好炉子,虞氏又去厨下给阿弦做了一碗鸡蛋辣汤,多放了些剁碎的姜片。
  阿弦接过来喝了,身上果然暖了不少,但是心里头的那股阴冷,却不管是多少碗鸡蛋辣汤也是驱散不了的。
  阿弦瑟缩在被子里,双手捏紧被角不敢放手。
  虞氏见她似乎受惊,便也毫无睡意,因坐在她身旁陪着。
  “明晚上我一定看好炉子,不会出意外了。”
  虞氏只当阿弦冻得如此,是因为炉火熄灭之故,喃喃地自责。
  又见阿弦裹的如一个三角粽子,只在顶上露出一个头来,有些可笑,可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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