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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棠下有良人-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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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男子意气风发,勒疆停马,居高临下的冲众人挥剑笑道:“交粮不杀。”
  。 。 。
  这场雪没有下很大,一直都是细细碎碎的雪粒子在飘,同现下已然积存的大雪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第二日昏色渐浓时停了下来。
  成斐给苏阆掌起灯,暖暖的烛光从纱罩里透出,照在棋盘上,黑白暖玉都泛出柔和的光来,给房间又平添了许多温馨之感,苏阆拈着棋子,一手支在下巴上,迟迟未落,静谧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扇哗啦一声被推开,寒风呼的灌进来,人未进门声音先至:“阿棠!”
  苏阆听见这个嗓音,腾地便站了起来。
  苏城站在门边,头发上沾着未化的雪粒,像是一路急匆匆赶过来,还在微微喘着气。
  苏阆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赶忙迎了上去,惊喜道:“二哥回来了?”
  苏城一把握住她两边手臂,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你的伤如何了?”他说着,突然哎呀一声,忙松开了手,“胳膊上没伤吧?”
  苏阆摆手:“没有,其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苏城风尘仆仆赶过来,精神却还很好,看上去和先前分别时没什么分别,苏阆瞧了他半晌,放下心来,转脸看向后头,苏城和她说完话,便冲起身走到旁边的成斐招了招手:“阿斐也在。”
  成斐不无意外的道:“二哥赶回来的这样快。”
  苏城一笑:“我劫完狄兵的粮草,急着来见阿棠,等不得骑兵整顿,便央着方临和我一道先行回了开河,父亲他们估计后日便能到。”
  不待成斐应声,他又道:“阿斐这场仗打的大发,现下北狄中军折兵,后备无粮,父亲马上也要回到开河,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成斐含笑点头:“至多一个月。”
  苏阆将两人往岸边推了推:“你俩去里面说吧,我着人备壶热茶。”苏城突然拉住她,笑嘻嘻道:“有吃的没,一路赶过来,怪饿的。”
  苏阆道:“现下应当才开始做,我去让她们把阿斐带来的那尾鱼炖了,你先吃些点心垫垫。”
  两个侍女手脚麻利,苏城才吃了几块甜芋糕,饭菜便送了上来,倒也简单,不过一尾清炖鲫鱼,一盘炒菘,几碗粟米粥,对在湳城每天吃糙粮的苏城而言却无异于开了牙祭,看向鲫鱼的眼睛都要冒光,苏阆甚体贴的把盛鱼的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自己去夹菜,还没送到嘴边,一筷子鱼肉便送到了自己跟前。
  成斐收回手,温声道:“先吃这个,白菘是干菜,空腹吃下去不好消化。”
  苏阆冲他一笑,顺从的接了,眼中柔软意味不言而喻。
  这还是自己之前的那个妹妹吗?
  苏城默然看着成斐给苏阆夹菜,突然觉得有些惆怅。
  也不知道府里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唔,府里没人管着也不缺吃喝,说不定已经把自己喂成了个皮球。
  苏城想象了一下荞荞胖成圆脸的模样,唇角摁忍不住往上一勾。
  应当更可爱些,捏起来也更软些。
  。 。 。
  陈义落葬的第二天,荞荞亲自将一川送回了泓学院,好生嘱咐了几句,又向掌事道:“若还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劳烦您告我一声,我再接他回去。”
  一川眨巴着眼睛,拽了拽荞荞的袖角:“姐姐,我没事了,你不用记挂。”
  荞荞一笑,俯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川乖,进去吧。”
  一川点头,迈着小步进了院门,前几日天色一直不好,今天才放晴,午时将至,日头已然升的很高,在一川脚边投下小小的一团影子,跟着他慢慢远了,荞荞一直目送他进去,直到拐过弯,再看不见,才转过身去,缓缓吐出一口气。
  。 。 。
  没有,还是没有。
  被褥下,抽屉里,甚至床板的夹缝,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都翻遍了,仍然找不到那两页纸。
  若非实在寻不到下落,谁还愿意继续住在这个死过人的屋子里!
  张承允一拳锤在架子上,神情懊丧,慢慢坐了地面,扶住了额。
  再这样下去,他只怕真的会发疯。
  才吃过中饭,众弟子都在午休,房间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半点声音也没有,静谧的可怕。
  沉寂间,房门突然发出一阵长长的吱呀一声响,外头冷风透进来,吹到了张承允的后颈上,又轻又凉,像一个人趴在他后颈吹气,张承允一个激灵,猛地弹起身回过头:“谁?”
  一眼望去,只有两扇被推开的门,门缝里透出来的景色空空洞洞,什么人也没有。
  脊背开始透出冷汗时,门边响起一声糯糯的童音:“承允哥哥。”
  张承允呼吸一滞,顺着声音来源低下头,才看见一川和另一个书童拿着洒扫的工具站在门里,诧异道:“一川?你何时回的?来这里做什么,不害怕了吗?”
  一川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瞧着他,细细答道:“今天才回来,荞姐姐说,陈义哥哥的死和一川没有关系,而且,入、入土为安,要不是冤死的鬼魂,不会找人来报仇的,陈义哥哥是失足落水,学院里的人说已经请了僧人给他超度,小川就不怕了,今天这里正好轮到小川洒扫,就来了。”
  张承允盯着他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稍稍安心,却又被他认认真真的一番话说的无端心里发毛,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虚虚一笑:“嗯,小川把案上废纸收拾出去,砚台涮一涮便可。”
  一川嗯了两声,回身去了。
  张承允见两个书童都背对着自己,身子一倾,便靠到了书架上,整个人的力气都卸在了上面。
  焦灼闭目间,小臂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小而尖锐的刺痛之感,张承允皱眉,又是这种感觉。
  昨晚在成斐书房中给集稿做注时,磨墨的指肚上也有这种感觉。
  他本没工夫去考虑这个,此次的痛感却没有像先前那样转瞬即逝,反而愈加刺疼起来,像一簇针尖在皮肤上轻轻连续的扎,张承允抬手,一把撩开袖子,目光落到手臂内侧,一定。
  小臂上的皮肉表面不知何时起了两个小红点,周围的皮肤也有些灼烫之感,指肚覆上,微微发热。
  被针扎的感觉就是从红点哪里传来的。
  被蚊虫咬了?
  不对,寒冬腊月,哪来的虫子?
  小红点不过针尖大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张承允抬手揉了一会儿,又疼又痒的感觉便慢慢消了。
  心下正疑惑,书架后头的一川突然道:“承允哥哥?”
  张承允回头,看见一川端着纸篓站在案边,瞧着他。
  他道:“怎么了?”
  一川指了指长案靠里的一处案腿,小声道:“那里有个垫角的纸包,我不小心踢出来了,力气不够,不能放回去,承允哥哥再给垫回去吧?”
  

    
第84章 
  张承允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果然桌案靠墙一面的右下角处摆着一个被叠成小孩巴掌大小的纸,已经被压的变了形,上头还沾了些案腿的泥盒剥落的烘漆; 应是地面不平整; 随意折厚了废纸垫桌案用的,应道:“好; 你们走吧。”
  一川听话的点头,端着纸篓出了房门。
  张承允走过去; 蹲下身拾起; 正准备垫到案角下头; 目光无意间扫过纸包上头透出来的字迹,眼睛猛地睁大了,慌忙展开。
  纸张被实木长案压的久了; 中间一块儿都深深凹了下去,一层层紧紧贴在了一起,一下还不大容易完全舒展,张承允动作太急; 刺啦一声,竟将那那纸撕破了,好容易才平铺开来; 果然是两张。
  因为被压叠的太紧,许多折痕处都起了毛边,又被自己撕了一个大口子,有的笔迹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 但只一眼,张承允便认出那便是自己誊写的《正义》内容,眼睛蹭的一亮,而后笑了出来。
  原来陈义竟拿它垫了桌角!
  那他当时为何告诉自己放回了藏书阁?
  张承允稍一思量,狂喜之下很快释然。
  陈义其人本就大大落落的,想来忙岔了,将其错当废纸垫了废纸也是正常,他之前就经常办把写完的课业扔进纸篓的蠢事。
  张承允再也等不得,立时将其折成两叠,寻出火折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纸张被火苗完全吞噬,直到变成一堆灰烬,这几天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得以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收拾干净了。
  张承允心中阴郁一扫而光,按捺不住,关紧门窗取出了一直贴身藏着的《东归集稿》,放在手中翻了翻。
  熬了这许多时间,集稿上已经被自己认认真真注了大半,还剩三十来页便能向侯爷交差了,张承允看着其上的清峻小字,心中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眼角都不觉渗出了深深的笑意。
  。 。 。
  时入腊月初旬,苏嵃的归营无异于让大挫狄兵的陈军如虎添翼,相比与其对峙的敌军而言,更是势若雄狮,苏嵃对成斐极为激赏,他来不过两月,两军形势便发生了完全的逆转,不仅如此,兵士伤亡也被他压到了最低之数。
  不得不道一句后生可畏。
  成斐同苏嵃商议,不急出兵,先将陈军截获粮草的消息透露给北狄那边,苏嵃答应了。
  谁都知道,这将是压垮狄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军再次开战,孰胜孰败,不等交锋便有了定论。
  开河至上京的捷报频传,最后一封,是北狄可汗亲笔的求和书。
  苏城这日得了闲,偷偷跑到苏阆这里来和她唠嗑。
  不过苏阆觉得…这家伙就是冲着她的炭火盆和烤山芋来的。
  苏二嘴里甜糯的芋肉还没咽干净,一壁义愤填膺的说着话,声音却含含糊糊的:“都败成这个鬼样了,还求和?多大的脸!真当我们好脾气,记吃不记打。”
  苏阆瞥见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一脸嫌弃的递上杯热水:“吃完了再说话吧你。”
  打了半年的仗,真是越来越糙了,不怕回去把荞荞吓跑吗。
  苏城接过,几口灌了个底朝天,又递还给苏阆,苏阆默然的接了,挑眉道:“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不谈和么?”
  “北狄一日不降,我们便一日不撤兵,求和?美的他。”苏城餍足,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北狄那帮人欠记性,不打狠些就不知道安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阆唔了一声,表示英雄所见略同,又道:“和书现下还在京中,不待上命了?”
  苏城一笑:“胜负已定,把和书送到上京不过走个形式,皇帝小表哥的旨意下来只是早晚问题而已,父亲和阿斐的意思,不必等了,速战速决。”
  苏阆点头:“也是。”
  苏城站起身道:“我走了,你歇着吧。”
  苏阆将他送至门边,目送他脚步轻快的拐出院门,心下不觉隐隐期待振奋起来,手覆在左肩将好的伤口处,忽的想到一个人,凌眉微挑。
  陈军连胜,不知呼衍朗是何状况。
  苏阆的住处原本离王军次扎的地方很近,那些战火连天的声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了。
  陈军早已转守为攻,战线迅速往北推移,短短十日之内,直逼北狄境内西潼关,北狄可汗求和无果,眼看西潼将破,陈军反而战意汹汹,大有锐不可当之势,仓皇起来,慌忙派使者交递降书,面南称臣,年年岁赋,苏嵃才下令停兵。
  大胜之讯传至开河,百姓无不欢呼鼓舞,还未至除夕,各家各户便结起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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