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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迪拜恋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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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阿尤布,自从开学初的导师见面会后,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过话,可每次见面,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我脑海中都会蹦出莱米丝想要见我的要求,这令我觉得难以捉摸,亦没有勇气答应她的会面要求。
    正想着,突然手机在桌上响起,我一看,竟意外发现一个久违的号码:小熊乔治。
    已经有多久没和乔治联系过了呢?上个学期,我们偶尔还会通一通电话。可是隔着迪拜到阿布扎比的距离,终究没有太多交集。我们原本就是因为爱德华和连翩结识,但随着暑假他们两人的分手,我和乔治的关联也愈加稀薄,几乎快要忘记这个曾陪我一起出席穆萨婚礼的救急恩人。
    “嗨,乔治。”我接起电话,声音愉悦。
    “Cece!”那头传来小熊亲切的声音,“好久不见!”
    “是啊。”我笑,“连翩和爱德华断了,我都不知该怎么联系你。”
    “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他们,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朋友嘛。”乔治爽朗地开口,接着,说了一句让我惊讶的话,“我要离开阿联酋了。”
    “啊?”我措手不及,“为什么?”
    “哈,你在读书,大概感觉不明显。在阿联酋,总是有数不清的人来来去去。在现在经济不稳定的大环境下,大部分的公司看上去都不太稳定,越来越多的公司不停破产。我在这里呆了许多年,最初也抱着种种不切实际的美梦,现在漂够了,想回美国了。”他颇为感慨地说,“这么多年,阿联酋的好与坏,我都体验过了。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想在离开前,和还在阿联酋的朋友们道个别,喝一杯什么的。”
    我被他的话说得有些怅惘,提起一口气,积极地配合:“对啊,一定要在你离开前聚聚。我记得半年前你就说要带我看你恢弘浩大的前女友摄影展,迟迟没兑现,我都要怀疑你言而无信了。”
    “哈哈,我当时就开玩笑一说,没当真,后来也就忘了。”乔治解释着,“不过,我都要走了,和你分享一下也无妨。反正再过几天,我的摄影室也要被别人的工作室取代了。”
    “那我可得抓紧了,要不然就后天,是个周五,我来阿布扎比找你,可以吗?”
    “可以,我顺便带你逛逛。”
    “嗯。”我自然乐意,“对了,连翩也曾提过想来,我和她一起,行吧?”
    “当然。”乔治说,“那就后天见。”
    “后天见。”
    挂了电话,我还沉浸在乔治即将离开的细微伤感中。在我们并不太多的相处时光里,他给我留下了深刻且体贴的印象。我们曾经一起抽水烟,一起参加阿联酋式婚礼,一起探讨贞洁与**的界限。他和那个阿拉伯女孩的故事,亦曾带给我深深的触动和启发。桩桩件件,都记忆犹新。

  ☆、131 旧照

周五的天空像是被狂吼的大风渗透吹净,连一丝浮絮都没有。我和连翩打车从迪拜到阿布扎比,抬头一望,湛蓝湛蓝的天空,极明,极静,极宽广,衬着周遭的荒漠黄沙,顿时觉得视野无垠,心神起伏。
    “和爱德华分开以后,我就一直没来阿布扎比。”连翩摇着头发,盯着车窗外的影影绰绰,“或许等我找到下一个男朋友,我会带他来的。”
    “其实嘉轶挺不错,一直都没找别人。”面对流言时,嘉轶是班里唯一一个安慰我的人,忍不住要为他说几句好话,“连云宇树都开始追林悦了,嘉轶还按兵不动,是个痴情的好男人啊。”
    连翩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手枕着头,突然问我:“发现云宇树在追林悦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女人的虚荣心让我觉得有点失落,但难过,谈不上。”
    连翩迟疑了一会儿,侧着脸,两手揣在一起:“和爱德华在一起不久后,嘉轶有一阵不再理我。”她似乎正在回忆,“那个时候,我觉得很难过。但我不知道,那是因为虚荣,还是别的什么。”
    听到这话,我居然有些高兴:“你动摇了吗?对你从前的感情方式。”
    “我不知道。或许,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想明白。”连翩惶惶回答,看向我,“汐汐,你呢,你想清楚了吗?还要和那个人继续这样下去吗?”
    我其实被她的话问得有些悲伤,却是浅浅地笑了起来,轻声道:“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我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可不代表我能够完全忽略道德。现今,我最大的心理障碍就是莱米丝。同是女人,虽然我与她并不熟识,却能够体会到分享爱人的痛苦与折磨。虽然她从小就接受着一夫多妻的法制教育,可我脑中依然是中国的观念。一想起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心中便愧疚得难以附加。
    连翩把头靠在我肩上,因为晕车而闭上眼。这条去阿布扎比的路途,似乎勾起了她无限的怅惘。呆在迪拜的一年时间,已经让我们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她的感情像漂泊的船只,找不到归停的岸;我的感情如仓惶的大漠,望不到解脱的边。一半是海洋,一半是沙漠,原来不仅是迪拜,还是我们。
    乔治的摄影工作室位于阿布扎比滨海大道的尾梢,围绕在高大的桉树、椰枣树和灌木树丛之中,不远处还修整得有绿草地和喷水池。我心想,这里的租金一定十分昂贵。在阿联酋,富有的象征不是黄金,而是植物。阿联酋的草地都是国外进口,每天浇水的费用就是天价。因此这里的富豪们尤爱在自己的别墅园子里种植绿色,以彰显自身的财力。
    从出租车上下来,热浪瞬间袭来,我和连翩撑着伞,只觉在阳光下呆几秒都是煎熬。举步维艰地走进大楼,刚巧见到乔治正送两个妙龄女郎出来,看见我和连翩,眼前一亮,激动地挥了挥手。
    我看着那两位女郎袅娜的身姿,打趣他:“行程这么繁忙?出入都是美女呢。”
    “临走之前,不光得见朋友,还得见前女友啊。”他笑着招呼我们,毫不扭捏,“快请进。”
    我们参观他的摄影室,不大,却很有特质,富有深沉的诗意。墙上有一些展示的代表作品,多是黑白色调的人物特写,意境和情绪都予人深邃的视感,很有一种后现代的气息。
    我一张张照片欣赏过去,不多时,点点头道:“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外貌憨厚却如此有女人缘,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乔治笑问,顺便简单地泡了两杯柠檬水,端给我和连翩。
    “你把女人,拍得很美很诗意,让我觉得……”我组织着措辞,文绉绉地再次开口,“让我觉得,你镜头下的女性,是带有情绪的,保留着自由灵魂的。”
    听了这话,连翩竟是乐呵呵地笑起来,玩笑般地插嘴道:“他前女友这样多,自然了解女人。”
    乔治并不介意连翩的直言,反是同意地点头:“你说得对,我拍得最满意的,也正是以前约会过的对象。”
    “那现在能去看看吗?”连翩问。
    “当然,前天在电话里,就答应过Cece的。”
    乔治领着我们走入摄影室的一个小隔间,光线比方才更加昏暗。他打开了一盏幽灯,照亮灰底的墙,一张张精美塑封的照片,尺寸不一,以随意且舒服的排列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
    没有相框,一排排照片被结实的黄色草绳串起,再用木夹别上,多了几分本质的气息。照片中的背景,从广阔大漠到封闭小屋,无论是前期构图、用光还是后期处理,都做得相当精美。各国各貌的女人,在这一面灰色作底的墙上,纷纷彰显出其不同的气质与风韵。
    连翩饮下几口柠檬水,对着墙观察了一会儿,不久便发现了症结:“咦,你这摄影室,开在阿联酋,似乎没有一个阿拉伯女人。我记得以前爱德华说,你是和本地人谈过恋爱的。”
    乔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她不让我拍,你们应该也知道,没有经过对方允许,阿联酋是严禁给黑纱女人拍照的。”
    “这样啊……”连翩的声音低了下来。
    似乎是为了弥补连翩的失落,乔治又补充道:“她虽然不让我拍照,却很喜欢我给女人拍的照片,每张都细细地看。她说她其实很羡慕这些张扬的女孩,只是,她不能这样。”
    连翩耸耸肩,叹息一声:“我还是觉得可惜,好不容易跟本地女人谈一场恋爱,连张照片也没能留下。”
    乔治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其实,照片倒是有一张,不过不是我照的。”出乎意料地,乔治把目光移到我身上,“cece,是你照的。”
    “我?”我惊了一跳,大为困惑,“我什么时候照过?”
    乔治没有马上回答我,他走近照片墙,把手探向其中一张照片,我这才发现这张照片上方探出了一点白线,似乎后面还藏有什么东西。他一手扶住照片,一手打开木夹,迅速从后方抽出了什么。我心中好奇,伸过头去看,待照片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时,手心一颤,那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水泽和玻璃碎片晕染了一地,我忙不迭地道歉,眼神却还落在那张照片上。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容貌,可这场景、这婚纱、这姿态、这满身的宝饰,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如同一根刺,冷不防便会扎在心上。
    这是穆萨的妻子、阿尤布的妹妹,这是我仅仅谋面一次的莱米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机缘巧合的事。
    可是,我细细回溯过往,隐约的头绪渐渐理出。婚礼后,乔治见到这张照片,主动要求我传给他保存;在阿莱茵时,爱德华便说乔治的阿拉伯已婚女友跑去找她,之后,穆萨又接到电话,说莱米丝就在阿布扎比……点滴毫无头绪的细节,竟因在此时此地串联起来,翻腾起难灭的情绪。
    “Cece,你没事吧?”乔治把地上的碎玻璃渣整理好,见我仍是恍惚,忍不住叫我的名字。
    “居然是她……”我喃喃念着,头脑一阵浑噩,带着种说不出原由的泫然欲泣。
    “什么居然是她?”乔治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沉吟两秒,神情立刻警惕起来:“Cece,你不是会把事儿传播出去的那种人吧?”
    传播出去?对,这的确是我脑海中闪过一瞬的卑鄙念头。或许并不需要传播,只要告诉穆萨就好了。按照他的性子,必定容不得背叛发生。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没有证据、也没有念想去做一个破坏者。乔治要离开阿莱茵了,他和莱米丝之间再也不会有来往。仅凭我在婚礼上的一张新娘照片,能证明什么?最最重要的事,我的心底同情着她、愧怍着她,原本就是我将穆萨从她那里偷了过来,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指责她?我的爱情,原本也是背叛的产物啊。
    乔治见我不语,皱起眉头,沉沉说道,“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于这里的穆斯林女孩意味着什么。不要为了你一时的口舌之快,毁了别人一生。”
    我被他掷地有声的话语惊醒,心中寒凉艰涩,努力克制住排山倒海的情绪,强笑着开口:“我明白,我当然不会。”
    连翩见情势不太对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忙不迭地主动说道:“我也不会说的,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对你前女友的数量和质量感到惊奇,有点失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乔治凝重的神情放松了些许,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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