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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50章

小说: 北京,无法告别的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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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在那个乌托邦一般的梦境中时从来都没有仔细考虑过的。
    我又设想起今天下午的这件事可能导致的结果,比如吵架,比如冷战,比如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想到这里时,我心中不由的难过了起来。
    我回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懊丧地推开公寓的门,梁辰果然没有回来。我想了想,还是给他的宿舍打了电话,然他的舍友却说他没有回去。我又打去了他兼职的补习学校,他们也说他不在那里。我不禁有些担心。
    就这样心神不宁地等了三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接到了他同学打来的电话。他们说他现在正在学校综合楼的楼顶上,他喝醉了,情绪很不稳定,让我赶紧过去,他们怕他会做傻事。我脑中嗡的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提包跑出门外。
    我来到那座12层的综合楼的楼顶时,那里已经围了七八个男生。他们一见我上来了,便连忙向我招手说:“你可来了,快去劝劝他。”我慌慌张张地跑过去,这才发现梁辰居然背对着我们坐在围栏边缘窄窄的平台上,双腿悬空垂在外面,身边一堆空掉的啤酒瓶。我大脑一片空白地僵了一会儿,屏住呼吸走上前去小心地拉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来茫然地看着我,眼神涣散而迷离。我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
    我和那几个男生将他从围栏上拉下来之后,他便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我,我也心有余悸地蹲□去揽住了他的脖子。他于是更加用力拥抱我。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我以为是醉酒的缘故,过了一会儿我才发觉他在哭。
    我手足无措地将他的脑袋揽在肩窝里,像是安抚婴儿一般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终于开始呜咽起来,伏在我的肩头上含混不清地说:“小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爱上那个男人了是不是?”
    “怎么会?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六神无主地安慰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为什么不跟我去深圳?为什么讨厌我碰你?”他的声音里满满的伤心和委屈,他的手指冰冷,他的眼泪流在我的颈间,直让我彻底地慌了手脚。这一刻,他完全就像个孩子一样。我怎么能伤害一个孩子呢?
    我紧紧地抱着他,柔声对他说道:“我不讨厌你碰我,我不会再见他了,我会跟你去深圳。”
    “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说。
    我是在5月10日那天告诉我的友人们我要和梁辰去深圳的。那天是唐文心的生日,我们去了钱柜,苏珊、方路扬、陆俊、悠悠和黄烨他们都在。我和梁辰唱完那首《私奔去月球》之后,握着麦克风平静地把那个决定告诉了他们。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们身后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死了都要爱》的前奏。方路扬连忙起身上前关掉。
    苏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走。我说也不是突然,我们已经计划很久了。唐文心又问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我说下个月吧,等梁辰的考试结束了我们就走。方路扬他们又问了几句工作的事,我说梁辰的叔父会介绍我去新的电视台面试。气氛总算没有一直消沉下去。本来成年人之间的离别就不会有太多感伤,何况是为了前程和爱情。
    三首歌之后,我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苏珊正站在楼梯口等我。
    我走过去笑问说:“是不是有什么离别赠言要送给我啊?”
    她没有笑,只神情严肃地问了句:“你真的能够放下在这里已经拥有的一切跟他走?”
    “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在这里本来也没有拥有什么。”我自嘲地说,“毕业两年了也没做成一件让父母和自己骄傲的事。或许是该换一个城市了。”
    “有些事就算你换十个城市也不会改变。”
    “可我觉得已经改变了。”我淡淡地笑了笑说,“自从我同意跟他去深圳之后,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不管是之前的分歧还是性冷淡。我再没有跟他吵过架,我们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从前了。”
    “你真的觉得你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我没有回答。
    她叹了口气说:“小曼,你如果继续用这种向他妥协的方式忽略那些问题的话,你们之前的裂痕只会越来越深,然后总有一天会变成一道跨不过去的沟壑。”
    “我会和他好好谈一下的。目前跟他去深圳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了。”我说。
    她默然地看着我,俄而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跟那个钢琴家分手的真正原因吗?他去欧洲之前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跟他结婚去欧洲,要么分手。我说我无法放弃在北京的生活,可是我依然爱他。他却说他无法相信我会一直对他忠贞。我突然意识到,当我们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捆缚在一起才能继续走下去的时候,我们大概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所以呢?你觉得我也应该跟梁辰分手?”我漠然地看着她。
    她没有做声。
    “很抱歉我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确定我再也遇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我不介意为他放弃一些东西,因他说过他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爱情本来就需要相互妥协不是吗?你之所以做不到,或许只是因为你对爱情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罢了。”我说完这句话便从她身边离开了,她愤怒而失望的神情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走到楼梯拐角时才发现梁辰竟然站在那里,我想他刚刚大约已经听到了我的回答。我踮起脚尖吻他,他眼中的笑意又是温柔的了。




☆、第五十章 殊途(1)

    2011年6月
    端午节那天,我约唐文心去了广院。我也约了苏珊,不过她没有来,她说她手头上有一些文件工作,一时走不开。我想她大概还在生我的气。
    上午,我们在校园里转了两圈。核桃林里已经是一片苍郁的光景,一群广告系的学生正在举行作品展,我在评论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写了几句文不对题的评点。走到一教后面的林荫道时,我们在一张掉了漆的木椅上坐下来休憩了片刻。不远处是一片葱翠的草地,草丛中星星点点地盛开着几株黄色的蒲公英和紫色的雏菊。再远处是一排爬满蔷薇花的栅栏,几个穿着运动短裙的女孩正在那边的网球场上练习着发球。
    我们还特地去了趟电视学院。从那扇掩映在一大片爬山虎中的红色大门走出来时,我们恰好遇见了我和夏安从前的班导。他惊讶地说了声好巧,便问起了我的工作。我只说我在一个电视台做外景主持。唐文心问我为什么不把去深圳的事告诉他。我说,反正是寂寂无名,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后来我们又在西门外吃了湘菜,之后便去北门对面的一家咖啡馆聊了一下午。聊以前的事,也聊去深圳的打算。
    回去的时候,我在地铁站里的蓝色长椅上坐了很久,第四辆列车在我面前停下时,我站起身来走进最后一节车厢。
    一路上,我一直戴着耳机倚在车窗上翻着那本粤语速成。自学了两周之后,我已经能用粤语跟梁辰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了。不过他总是笑我讲粤语时的语调有点像小朋友,又有点像外国人。他说的我讲的最好的只有“几多钱”和“多谢”这两句。或许还有一句“我中意你”。
    回家之前,我心血来潮地去附近的美发沙龙剪掉了留了三年的长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记得苏珊曾跟我说过,可以毫不犹豫地剪掉自己长发的女人,多半对什么都不会产生太深的羁绊。如果真如此,我兴许可以很洒脱地离开这个城市吧。
    梁辰倒是比我更不能适应我的新发型,他抚着我的齐肩短发时,表情几乎是痛惜的了:“怎么把头发剪了啊?”
    “短发的话,夏天会清爽一些吧。不喜欢吗?”
    “怎么会,你怎样我都喜欢。”他从身后揽着我说。
    我笑了笑,回过身去将手臂绕到了他的背后。
    最近我渐渐觉得,跟他在一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城市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大概也不是一件多坏的事。
    6月10日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夏安从静冈打来的。我问她可有去拜访过宫本。她说昨天刚刚去过,他和家人一起住在当地政府帮他们安置的简易板房中,生活虽有些不太方便,精神倒还不错。我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秋天吧,八月她要先去香港拜访一下学长。我说,那到时你可能要去深圳看我了。她于是又问了几句我和梁辰的事。她说,你这么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最后反倒是给一个温良的少年拴住了。我叹了口气。她也没再问什么。快要挂断电话时,她又支支吾吾地问我可看过她的专栏。我坦率回说,前阵子太忙没有来得及看,过两天一定去买杂志。
    另一个电话是杨康打来的,我只看了眼显示屏上那个号码就挂断了。他又打了几次,我索性关了手机。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突然想到梁辰一会儿可能会找我——他明天有考试,今天临时住在了学校里——只好又把手机打开了。不想刚开机没多久,一条短信便跳了出来。果然是杨康发来的,时间显示是20分钟之前:
    “我不是想要提醒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没有想跟你叙旧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大概是食物中毒了,也可能是盲肠炎,你如果还有一点同情心的话,就过来送我去一下医院。”
    我将信将疑地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一会儿,丢下手机拿起了沙发上的小说,然而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忽地想起从前在报纸上看过的一些因为急性病救治不及时而猝死的新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按下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杨康一直在那边没有说话,我便说开口问说:“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还没有无聊到拿这种事开玩笑。”他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些虚弱。
    “那你直接打120不是更快一点吗?或者打给黄烨他们,为什么非要打给我呢?”
    电话那边再次安静了下来。
    “喂,你还在吗?”我对着话筒喊了一声。他依然没有回答。
    “喂,杨康,你没事吧?”通话不一会儿就中断了。
    我愣了下,忙又拨了过去,然他这次却没有再接。再打时,电话就彻底无法接通了。我放下手机一看,信号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我焦急地对着窗口的方向晃动了几下,屏幕上依旧显示不在服务区。我恼火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就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外。
    我来到杨康的公寓时,他正捂着小腹半躺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眉头绞在一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我心里沉了一下,慌忙跑过去问说:“你怎么样?”
    “你觉得呢?”他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你干嘛不自己打120啊?”
    “因为我确信你一定会过来的。”他的唇角勉强牵扯出一丝笑容。
    我有些恼地白了他一眼,架起他的胳膊小心地扶着他走进电梯。一路上,他一直一阵阵地冒着冷汗,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等到我们终于坐进出租车时,我也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我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要快一点。他用左手抵住腹部靠在我身上,右手则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将手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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