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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第47章

小说: 锦瑟无端五十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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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臂轻轻地放入锦被之内,并且细心地为病人掖了掖被角。
  不羁男子在无意间流露出的细腻情愫总是最动人心弦的,她失神呆滞,且如是思虑。
  陆文航为病人诊脉完毕,方才从床榻前的椅凳上立起身,目光散漫地向她望来,不过亦只是吝啬地短暂一瞥,遂迈步往桌案前走去。
  她疑惑不已,陆文航竟然亦会如此认真地待人侍物,究竟是何人才会拥有这般令人艳羡的荣耀?
  压制不下心中的好奇嫉妒,遂走前几步,带着一种不满的眼光挑剔地审视着床榻上的病人,然而,乍一正视此人的相貌,她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恶寒,下意识地伸手遮口,阻挡住了几欲脱口而出的惊喊声——
  此人的面容甚为恐怖骇惧,虽病重昏迷,辨不清原貌如何,但是却有一道明显的蜈蚣状疤痕横亘于其脸上,触目惊心。
  她睁大了惊栗的双眼,转头望向陆文航,声调微微发颤:“愚人,此人究竟为何人?为何他的相貌…竟如此地…令人恐怖?”
  陆文航低首不语,只是提笔,伏案疾速书写着一些什么,她耐住辛酸,凑前仔细辨析,原来他写就的竟是关于疗治伤情的药方。
  隐隐地,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蓦地酝酿起了一丝怒气:“愚人,你的风寒还尚未好透,亦不知晓按时食用汤药,好生休息恢复气力,怎堪为外人的病情走前奔波,过度劳碌,难道…你,你不要命了!?”
  陆文航恍若未觉,搁下毛笔,抬头扬声唤道:“来人!”
  一位侍从遂应门而入,陆文航望着他,低声吩咐,然而话语中却夹杂了几声令人痛心的轻咳:“务必按此方抓药,用文火仔细熬煎,记得每隔四个时辰让病人服用一次。”
  “诺!”侍从接过药方之后,便恭谨地退出房门,室内唯留余一股让她无法忍耐的静寂和沉闷味道。
  “你如此漠视于我,究竟是在怨怪于我,抑或是…在怨怪于皇兄?”她步步逼向他,脸上现出了与真实年龄不相衬的愤恨与扭曲之色:“亦可以说,你对我们俱心存恨责,恨责我们无情冷血,生生地让你们有情人分离哀伤?”
  “未曾,臣…不敢!”陆文航终于回答于她,然而却是一副让她绝望透顶的恭谨态度,生分而又漠离,她的心因之而一丝一丝地分崩离析,进而彻底粉碎,再亦无有知觉。
  她惨笑道:“面对于我,你唯有如此地敷衍和应付了么?”
  “何为敷衍?又何为应付?臣只知公主于我,身份有别,不敢再妄自造次!”陆文航的面容平静得让她心颤。
  “你……”她悲恨不已,忍不住伸手直指向他,精致娇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了失控的不甘:“难道…她入了宫,你的心便因此而死了么?”
  闻言,陆文航不禁正视于她,不过须臾,便又垂下了眉睫,举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跟上一步,适时地伸手拉住了他素白的广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嘴角溢出了绝望而又牵强的笑意:“愚人,驻步!此番到来,我本打算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故而才下定决心试你一试,不成想你还真是固执,对我根本就是无视,如此状况还真是让我心灰意冷,我想…此次的经历可以真的让我觉悟了!”
  她停顿片刻,故作若无其事的乐观:“放心,你不必再躲避于我!你应该清楚,我乃骄傲清透之人,不会像你般认死理且不开窍,进而罔顾性命和安危,此次,我亦只是受人之托,方才来见你的。”
  陆文航讶异非常,望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映出了几分罕见的光泽,见状,她愈加绝望,深吸一口气,方才正色询道:“愚人!为了她,你是否…情愿放弃…你对皇兄的忠诚?或者说,你情愿放弃你的声望和身份,带她逃出宫闱,且匿藏于世?”
  他扬起眉毛,嘴唇颤动,眩惑地望着她,眼神中却是盛载着的怀疑和猜测。
  望着他不信任的忖度面容,她不由得哀叹道:“我并非随意言讲,如是你能够放弃一切,我可以成全你们在一起!”
  
  “你…究竟是何意?”陆文航蹙眉,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静柔公主。
  “今日,我已与她商讨完妥,若是你可以下定决心,无所顾忌,那么,我会安排她出宫与你会合,到时候你们乘上快马逃离京城,越快越远越好,最好能找寻一个连皇兄都无从觅查的地方隐居起来,如此可好?”
  “真的是…她的…意思?”陆文航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任凭我胡闹任性,亦不会言谎欺你,虽然我还会心有不甘,但是我却不会行一些破人姻缘的昧心之事,无情无爱的结合注定是一个凄苦的悲剧,唯有愚笨之人,方才会执迷不悟。正因为我通晓道理,故而才活得惬意自在,无忧无虑,我不想悲哀一生,唯愿你能幸福康乐。”
  静柔公主见他仍是一脸呆滞,失去了耐心,懊恼地撇了撇嘴:“难道,至到此刻,你依旧不信于我,认为我的话语全为不实之言?”
  “她…并不…恨我?”陆文航仿佛陷入了久远的沉思,喃喃询道。
  静柔公主甚是心酸难耐,然而却依旧笑着肯定答道:“她当然不恨你!那种紧张的情势,为了不累及于你,才会道一些伤你至深的狠话,你若是能再通透一些,亦能了解她当时的心境有多么艰涩,如果换作是我,我亦会那样言讲。”
  似被注入了生命的源泉,陆文航的脸上骤然恢复了活力:“我当然清楚她的心境,只是她当时一直在否认和推脱,厌恶的表情演绎得如此逼真,惟妙惟肖,竟让我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无端地失去了存生的自信,怕她恶我至深,心生愧然,不敢再面对于她。今日听你之言,方才醍醐灌顶,如是她能对我多一些心思,亦不会再让你转询她的疑问,因为于她,我早已做出了选择,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毫无迟疑。”
  静柔震动至极,心房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刺痛,怔然地呆望着他片刻,情绪方才不失控:“知晓了,我会尽早做出安排的,你就静候我的佳音吧!”
  “且慢,圣上乃睿智深思之人,务定会有所察觉,你要如何安排和计划?”
  “不要忘了,皇兄乃仁孝之人,对母后甚是恭敬,有母后所助,定会万无一失。”
  “你的意思是……”陆文航容色清湛,一点即通。
  “不错,再过半月便是母后的千秋寿辰,那日…亦便是实行计划的最好时机!”静柔公主眼神真挚,而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双色娇艳

  蕊欣是跪行着闯进内室的,而刻时,皇帝已经从暖床上坐起身,只见他紧紧地将锦帕攥在掌心,眉眼的阴翳竟然渐渐消散,甚至连蕊欣的不敬举动亦没有使他不悦。
  他从床上跃下,立定身姿,整了整衣冠簪缨,且回首望了我一眼,面色居然变得分外柔和。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突然俯身伸手向我欺来,我顿时惊骇莫名,下意识地向床角移去,见状,他的动作即刻僵住,良久,才迟疑地缩回指尖,而且几不可微地叹了一口气。
  “朕一直以为,苟且偷生并非可言之谓屈辱,真正的屈辱则是混沌一世,不明晰生活的含义如何。朕自幼孤寂,登基以来受到多方牵制,每日如履薄冰,但是朕却清楚,朕乃君王,只有赢得真正的权势,变法改革,方才能惠之于民,利之于民,民心安定,进而才能稳定社稷江山,亦唯有如此,朕才不会辜负帝王之名。朕隐忍一时,谋划于心,韬光养晦,最终,朕…成功了。”
  我望着他,眼中充满愤慨,未曾将他话语的深意领会于心,只是不由得想起他曾经的伪装以及陈氏族人的结局,恨意绵绵高涨。
  他望着我,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仿佛适才的举止根本不曾发生过,且说着,他又伸出手来,指腹在我的脸颊上轻缓地滑过:“所以你呢,除了你无谓的清高和倔强之外,你可曾领悟透了活着的真正意义?” 
  见我没有回答,他弯身将头额凑近我耳畔,声调如情语呢喃:“要记得,剔除你身上敌意的毒刺,对朕平和顺从些,对你并没有多少坏处,最起码你能安全无忧地活着,不是吗?”
  我别转过头,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只觉得心中无比悲酸。
  语毕,他带着莫测的笑意站直身体,话语中感叹之味颇浓:“如此无瑕绝世的脸,若是多一些笑容,该是多么地动人心弦!起初,朕属意纳你为后宫,就是……”
  “皇上,如果您执意要纳立妃嫔,还不如纳立奴婢,因为,因为奴婢一直都十分恋慕于皇上,若是能够成了皇上的妃嫔,奴婢定会真心相待于皇上,不离不弃!”跪在内室门口的蕊欣出人意料地插话打断了皇帝的话语,闻言,我五雷轰顶,心如刀绞,不禁厉言阻止道:“欣儿!你糊涂了吗,何故为了姐姐,如此地委屈自己?”
  “委屈?”皇帝微微眯起凤眼,声音又变得冰寒起来:“朕一介天子,莫非…配不起一个丫头?”
  闻言,蕊欣顿时又行了一个稽首大礼:“皇上息怒!姐姐言语欠虑,还望皇上不要理会,能够为皇上所青睐,乃奴婢天大的殊荣!”
  皇帝仿佛这才注意到蕊欣的存在,他淡淡一笑,悠悠地踱到蕊欣的面前,声音轻柔:“较之你的姐姐,你还真是乖巧,明日,你就到养心殿来侍候吧!”
  
  静柔公主再次来访之时,以散心观光之名,拉我在御花园内四处逛游,一路走去,她言谈晏晏,不停地对我诉讲着御花园内花木亭阁的渊源和内蕴,我却心不在焉,一直欲从她的口中得知陆文航的病情和现状如何,然而却有碍于皇帝的重重耳目,不敢再轻易妄论。
  这时,静柔公主停在了一株菊花面前,灵转的瞳眸望向我,其内熠熠:“你可知此菊的名称?”
  我凝视着此株菊花,只见其花蕾相扣,花瓣微微上翘,如粉蝶飞舞,花苞分为两色,一边为艳丽的紫红色,而一边则为素洁的浅黄色,花型美丽罕见,一时之间,我竟说不出来其名称为何。
  静柔公主见我审视不语,遂笑道:“此乃双色娇,又名鸳鸯菊,花如其名,妙不可言,多载才会出现这么一株,为菊种之珍品,亦最为皇兄所嗜爱。花卉之中,皇兄甚喜菊花,于是,宫人便按他的偏好搜集来天下所有的罕见菊种安置于御花园内,为皇兄所观就品赏,但是菊花却非我的最爱,因为它们即使再稀有再美丽,在我的心中,却亦不如明汝山的红枫来得动人心弦,尤其是当枫叶红遍整个山野之时,那景象更是明丽无边,以普通平易之姿,却足以媲美整个御花园的罕有菊花。” 
  我扬眉,不语,继续聆听。
  “算了算时日,半月之后红枫便能透遍明汝山巅,那时亦便是观赏枫景的最好时机。”她一脸的向往之情,不过转瞬却黯淡了眼眸:“然而,每年的此时亦为母后的千秋寿辰,作为子女,我须为母后的寿辰尽心准备,故而,今年…我又会错过去那样的胜景了。”
  “半月”一词赫然振动了我的心房,我豁然开朗,话语出口,不免有些轻颤:“他……”
  静柔公主飞快扫视了一眼旁边正亦步亦趋跟随着我们且为皇帝所遣派且服侍于我的宫娥,不易察觉地猛扯一下我衣袖,话语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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