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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江山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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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唯安脸颊微微发红,装作没听懂凌鸽的话,默不作声地立在原地,目光追着两个斗得畅快的人,倒也不怕谁真的伤到谁。
  蓦地,一截树枝直直地插在林唯安脚前,她拽着凌鸽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墨色的身影便挡在了自己面前。
  “你有病啊!”卫临之的声音里亦掺杂了焦灼之气,全然不似方才说风凉话的模样。
  却见秦泽遇折扇展开,从上空中俯冲而下,直直地冲卫临之而来。
  卫临之轻轻一个旋身,顺手将林唯安护在怀中,往旁边一闪,轻巧地移到了凌鸽身后。秦泽遇一个闪身不及,重重地撞在方才凌鸽躲避的杨树后面。
  原本笑眯眯立在原地的凌鸽顿时黑了脸,阴测测地看了眼身后心情大好的卫临之,口中念了一句“卑鄙”,急忙上前查看秦泽遇的伤势。
  原本秦泽遇要想躲开不伤到凌鸽也并不难,只是竹林之中树木太过密集,莽撞至于很可能折扇就保不住了。偏偏这把折扇上书“酹江月”三个大字,是他的心头好。
  于是乎,便有了今日这副局面。
  眼看着凌鸽双眉紧蹙上前为自己查看伤势,秦泽遇嘴里发着“咝咝”声,眼眸却不时瞥上一边幸灾乐祸的卫临之,那双眼睛,分明在说:“你才有病。”
  月辉清亮,印在四个人的身上。
  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尽相同,和乐之意却是难得一见。
  两人本就是在僻静处动的手,几乎无来往的宫女太监。凌鸽小心地架住秦泽遇的胳膊,轻声询问他是不是能行动方便。
  其实他就算伤得再严重,也只是伤在胳膊上,哪里会对行动有什么影响。
  偏偏凌鸽关心则乱,还遇上了爱趁火打劫的秦泽遇。
  秦泽遇作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扶着自己的胳膊,勉强往前走一步,便大口喘息。见凌鸽走上前来心疼的模样,又摆摆手说:“我真的没事。”
  一边的卫临之嗤之以鼻之余,倒也不多说什么。
  最后无赖秦将“受伤”的胳膊架在凌鸽身上,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要说一开始凌鸽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半路上秦泽遇开始一瘸一拐之时她就已经全然反应了过来。
  敢情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被他占了便宜。
  虽然已经想明白,可凌鸽心里还是一软,她装作仍不知晓的模样将秦泽遇架着走着,一路上不时温言几句。
  见他一副“强撑着不能让你担心”的模样,她只在心中冷笑几声,照旧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们身后的两个人倒是都看出了门道,一路上憋着笑,等着待会儿看热闹。
  行至卫扬宫,凌鸽小绵羊似的将秦泽遇架至殿内,温言几句,唤来两名太监,吩咐他们为秦泽遇打水净身。
  一句话听得他浮想联翩,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好心情地冲卫临之挤眉弄眼。
  见凌鸽转头看向自己,他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色道:“既然要沐浴净身,那你们就先回避一下吧。”语罢,轻咳一声,补道:“凌鸽,你要留下来查看一下伤势吗?”
  凌鸽冲林唯安一笑,道:“唯安,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儿也回去了。”眼看着林唯安和卫临之张大了嘴,却是一眨眼,用嘴型对着林唯安比划道:“一会儿让他好看。”
  林唯安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对着秦泽遇微微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语罢,拽了拽卫临之的衣袖,道:“你送我回去吧。”
  这么些日子下来,林唯安已经很久没对他如此温声细语了,卫临之心中一荡,也不顾念自己的好兄弟了,乐颠颠地跟着出了卫扬宫。
  明烛摇曳,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清雅。
  凌鸽将窗户一关,屏风拉开,抬了抬下巴示意秦泽遇去屏风后面等。
  很快,太监抬着半桶水进了门。水汽不住地往上飘,氲氤了整个寝殿。凌鸽一招手,太监们会意,将木桶放在地上。
  她轻手轻脚地行至木桶跟前,伸手撩了撩,水温刚刚好。
  抿唇一笑,凌鸽比划了比划,示意另外一个太监将那一小桶单放在一边的滚烫的水倒入木桶当中。
  太监犹豫之际,凌鸽蹙了蹙眉。见她这幅样子,太监权衡一番,觉得也惹不起,慢吞吞地续了半小桶热水进木桶里面。
  凌鸽伸手往里探了探,嗯,水很烫,她很满意。小手一挥,意思是“你们可以把桶抬进去了”。
  太监们有些不明就里,只道是祁越的太子有爱泡热水澡的习惯,不言不语地将桶抬了进去。
  屏风上印出秦泽遇脱衣的侧影,若隐若现,凌鸽一时有些脸热,侧过脸,偷笑出声。
  “三、二、一。”
  “啊!”秦泽遇的惊叫声传来,凌鸽捂着肚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须臾,秦泽遇披着衣服一把把屏风推到一边,似笑非笑地倚在墙上看着凌鸽。
  太监跪了一地,凌鸽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只见太监头都不敢抬,颤颤巍巍地出了寝殿,末了,还不忘将门带上。
  凌鸽打开窗户,清风拂面,吹散了一室的氤氲。
  “你倒真是不怕,会烫到伤口?”秦泽遇幽幽出声,似笑非笑,却又似饱含委屈之意。
  “一般呢,只要不是傻子,沐浴之时都会先把脚踏进去。”凌鸽好笑地看着他回了一句,“方才你一瘸一拐的我还担心,是不是把脚撞伤了。可现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记得唯念公子说过,若是伤口沾了热水,后果不堪设想。可看你这模样,想必最起码脚上是没什么大碍。”
  烛火发出“噼啪”声,凌鸽缓步行至门前,笑嘻嘻道:“那我先回去了。”不料,一个转身,门被死死地压住。
  凌鸽被迫转过身面对着秦泽遇,被他环在门和他之间,一时动弹不得。
  风有些大了,吹得窗框撞在墙上,发出“咣当”的声音。门外的太监识趣地将窗掩上,殿内除了偶尔的烛响,一时再无其他声响。
  凌鸽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可能,方才,方才我太过……”
  话未说完,便被尽数吞下。
  秦泽遇俯身将唇落在凌鸽的眉间,然后是鼻尖,脸颊,下巴,最后才是唇上。披在他身上的衣衫滑落在地上,凌鸽双手扶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躯体一点点热起来,不自觉地伸手环上他的脖颈。
  他的唇角慢慢扬起来,撑在门上的手落到凌鸽的腰上,微微一捏,听到凌鸽一声嘤*咛。他身体一僵,索性打横将凌鸽抱起来,放到床上,俯身再次亲了上去。
  他温热的唇在凌鸽的唇上游移,软软的,柔柔的。凌鸽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摸到秦泽遇胳膊上肿起来的一块,心中一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开,就着烛光细细查看。
  她不知道,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对此刻裸着上半身的秦泽遇意味着什么。此时此刻,他双臂撑在床上,感受着凌鸽细密的呼吸,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这便是方才撞的那一下真正撞出来的伤,他的力道大,收回的又急,会肿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
  凌鸽蹙着双眉,询问道:“之前唯念公子给的膏药呢?拿给我,我给你上药。”半晌,没有回话,她抬起头,对上秦泽遇如火一般的双眸,吞了口唾沫,避了避他的眼眸,指着自己的脖颈,目光漂移道:“唯念公子说,不能激动。”
  “唯念公子?”秦泽遇阴阳怪气地将凌鸽的手压在床上,俯身吻到她的锁骨上,一寸一寸地游离,蓦地,他张齿咬住凌鸽的锁骨,反复吮咬,半晌,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明日穿那件松绿色的衣裳可好?那件好看。”
  彼时凌鸽并不知道,松绿色的衣裳不但好看,还能露出她好看的锁*骨。
  而此时此刻,她傻乎乎地点了点头,不晓得秦泽遇意欲何为。终究是秦泽遇狡猾惯了,凌鸽一时想不明白,却也不愿意深究。干脆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那件衣裳是好看!”
  半晌,他眼里的火渐渐熄灭,笑意涌了上来。慢条斯理地穿上里衣,他对着凌鸽似笑非笑道:“虽然我很感激林唯念,在我照顾不到你的时候给了你很多的保护。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享受别人垂*涎我的女人。”
  凌鸽惊诧地看向他,须臾,咧嘴笑道:“你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牡丹至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四月中旬,牡丹盛放,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燕周王上偶遇一名女子,只觉其酷似自己已逝的发妻环王后,喜不自禁,收为义女,赐封号为允鸽长公主。
  一时间,朝堂哗然。
  长公主的封号已是无上荣宠,加之燕周王上卫笙膝下并无子嗣,众臣纷纷猜测,王上是否打算立卫氏凌鸽为太女。
  适逢祁越太子驾临燕周,接风宴上初见允鸽长公主便觉惊艳。两人相处月余,在册封尘埃落定之时竟于朝堂之上当众求亲,觅得美娇娘之际,不禁让人心里又多打了一个问号。
  燕周王上的独女同祁越当朝皇太子,是不是意味着,两国即将并为一国?
  众说纷纭之际,当事人全无任何回应。
  卫微宫内,秦泽遇手中把玩着一枚碧绿色的圆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学刺绣的两个姑娘。半晌,想是有些乏了,他将圆环递回给一边的卫临之,道:“是该挪个地儿了。”
  从行围场出事到现在,已半月有余,凌鸽脖颈上的伤也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秦泽遇这么说,也并非闲得发慌。
  他自始至终都不信任兰生,不仅因为兰生怪异的举动,还因不管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在锦国的驿站时,冷不丁起了大火。如今到了燕周,层层守卫之下居然还有刺客闯进了行围场,不偏不正,正好是在卫笙行围的当天。
  兰生能为凌鸽挡下一箭,是秦泽遇始料未及,也打心眼儿里感激的。可是在秦泽遇看来,这大抵还是因为他护了凌鸽十五年,不管他乐不乐意,这早就成了习惯。
  凌鸽涉世未深,相信人性本善,可他和卫临之却从不敢怠慢半分。
  眼下兰生在燕周如鱼得水,难保下一次会出什么事。而如今三分天下,安槐的爪牙触不到的地方,恐怕也只有祁越了。
  “刚求了亲,就把新娘子接到自己的狐狸窝,是不是也太不成体统了。”卫临之接过秦泽遇递过来的圆环,往怀里一揣,端起了边上的茶杯。
  “是有点,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不是。”秦泽遇站起身来,捋了捋袖子,悠悠道:“我去找王上谈谈。”
  殿外假山石旁的竹子长了起来,恰好如众星拱月之势将圆拱门包裹在其中。一盏茶的功夫,凌鸽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四处看了看,问道:“泽遇去哪儿了?”
  “去找他的岳父大人谈谈了。”卫临之眼皮都没翻一下,看着手中的书册懒懒地答了一句。
  凌鸽脸颊微微泛红,抿了抿唇,十分记仇地捏了捏旁边林唯安的手,道:“他怎么还在这儿?”
  林唯安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稍稍转了个方向,淡淡道:“我怎么知道。”
  顷刻间,对面的卫临之咬牙切齿地放下手中的书册,双目盯着睚眦必报的人,那人却只是嘴角带了一个弧度,再也不把头抬起来。
  这些日子里,迟钝如卫临之,死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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