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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巨商沈万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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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子走到沈万三面前:“唷,我说这位客官,这么快就攀搭上了,你们二人如果情投意合,那就快进去成就好事啊!”
沈万三不知老鸨子到底是恭维还是奚落:“哦,妈妈,我不是……”
老鸨子脸色陡然一变。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你既然不是,那来这儿干什么?”
“在下系一商人,亦是从苏州来,见这位同乡女子哀哀可怜……”
“唷,今儿个碰到个菩萨了呢!你可怜她是想给她脱籍从良呢,还是要全包了她呀?她可没破瓜呢!”老鸨子口气不无嘲讽。当她看见沈万三直摇手的样子,立刻眼一瞪:“呸!瞧你这个寒酸样,充其量也只是小商人,还他妈的可怜别人呢!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老娘这里,只认得钱,别的,哼,一概不认得!”
张士德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沈万三身边,指着沈万三说:“妈妈,这可是我的一个朋友!”
显然认识张士德的老鸨急速地换了副笑脸,阴阳怪气地:“唷,是张三爷啊,老婆子我这里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张三爷和你的这位朋友海涵哪!”
沈万三看着陆德源女儿楚楚哀怜的侧影,真不知那位吴江首富的女儿如何会沦落至此?猛然,他心头一动,接着回过头问老鸨:“妈妈刚刚说脱籍从良的事,这要多少银子?”
老鸨眯着眼看了看沈万三,她倒有些弄不懂了。
“嗬唷,看来这位大爷可真是个情种呢!这位姑娘是我花三千两银子买来。如果你要,看在张三爷的面子上,我可一分不赚,原价转让!”说着,她眼一瞪:“你出得起吗?”突然她看见张士德在盯看着她,眼中露出一种杀气,倏地换了副笑脸对沈万三说:“你可愿不愿啊?”
这位陆姓女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话语对她自己的意义,立刻向沈万三苦苦央求。
“这位客官,你救救我吧!这花销的钱,我爹爹会加倍还你的!”
“沈某施恩并非是图报!”沈万三看着陆姑娘说。其实当时他心头一动时所想的,大约恰恰与之相反。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妈妈,这是张三千两的银票,请你查看!”
老鸨子一阵后悔,看来他真的是看中了这位颇为标致的女子了。早知道他出手这么大度,要是刚才开价五千两,那……可此刻,她看见张士德在一旁看着她,倒不好反悔了,于是只好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接过银票,左看右看了一番,悻悻地说:“这位客官,乐施好善,对这姑娘可真是情意如山呢!”
陆姑娘在一旁见状,忙不迭地跪在沈万三面前磕着头:“谢这位老爷了。”
另一旁,那位安徽女子也哀哀以告:“老爷,也救救我吧!”
沈万三看着那位安徽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下已是竭尽所有了!”
这时,老鸨子对着堂内大声地喊着:“来人啦,把她给我拖进去!”
“老爷,救救我,救救我啊!”那个安徽女子惊恐地抱住沈万三的腿。这时从后堂内,出来几个大汉,生拉活拽地将她给拖进了后堂去。
沈万三伫立着,听着后堂传来的那姑娘凄然的哀哭声。那位陆姑娘面色如灰,僵硬地站着,不敢哭,不敢走。

十八
第三章商场情场投桃报李
1张士德知晓了沈万三救陆丽娘的经济目的,令沈万三意外的是陆丽娘对他的情意
沈万三悄悄地离家,没两天,沈佑就发现他不知去向。他问过沈贵,沈贵说他整天在书房用功,哥哥的事,委实不知。沈佑心里一阵恼怒,看来他不知又跑到哪里去捣腾什么了。
沈贵看见父亲的脸色不对劲,劝着说,哥哥已成了家,爹爹能撒手就撒手,何苦这么劳神!
沈佑想想也是,再说沈万三也不在家,总不能对着沈贵吼一通吧。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走了。及到后来,田里的那些活儿把他忙得横七竖八的。待到这些活儿忙定,他这才想起那个宝贝儿子离家已近一个月了。
刚结婚没几日就这么人也不见了,这个家还顾不顾了?坐在沈厅里喝茶的沈佑越想越觉得心烦。当他吩咐一个家人去把万三的媳妇褚氏给叫来时,在褚氏的房内,晓云正坐在窗下,掰着手指算着日子:“二十八,二十九……”
一旁,正在绣棚上绣着花的褚氏抬起头:“晓云,你在算些什么?”
“小姐,我是在算,我们老爷这离家已二十九天了。这些日子,我看姐姐天天晚上,觉也睡不好,唉,姐夫那儿,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呢?”
褚氏看着晓云,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不由得勉强地一笑:“小蹄子,他这出门,你一天天算得倒比我还清楚!”
晓云看着主子,心中一惊,暗暗责怪自己的造次,嘴上却笑嘻嘻地说着:“姐姐,你,你想到哪了!”
“我没想到哪,”褚氏又绣起花来,“姐姐?哼,我从小姐成了你的姐姐,那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你姐夫,你就成了他的小姨了?”
“唉,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了。人家见你不开心,为你担忧着,你倒是……”晓云一副委屈的样子。
褚氏看着晓云委屈的样子,心中倒有些不忍了。她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原以为他十天半月的就能回来,哪知道去了这些日子还不见音讯,唉!”
正在这时,那个家人走到门口:“少夫人,老太爷在前厅叫你!”
其实,褚氏早知道公公要问她什么了,果不出所料,当她看见沈佑,深深道了个万福后,沈佑就问她:“这些日子,怎不见了万三,他莫不是又去不务正业了?”
褚氏低下头:“官人之事,小女不便多问!”
沈佑看了看媳妇,一时感到语噎,只是摇了摇头说:“你呀,莫要把他给纵容坏了呀!”
“小女不敢!”褚氏说。
沈佑看了看正在南斋窗棂内读书的沈贵,猛地想到了褚氏陪嫁带来的那个晓云,不由得小声说:“你小叔至今尚未婚娶,你娘家带过来的那个晓云姑娘,我看人品甚好。如将她配与你小叔,你看如何?”
“这……这门户只恐不相对,二爷是个知书达理之人,那晓云只是个丫环。我看……”褚氏不便说二人不相般配,欲言而又止。
沈佑沉吟地:“这倒也是,不过他至今也只是个布衣,并无功名在身。”
褚氏:“那,公公此事与沈贵兄弟说过没有?”


十九
沈佑摇摇头。
褚氏笑笑:“不知沈贵兄弟是如何想?再说,也不知晓云的意思又是如何?”
沈佑似乎甚为喜爱那个丫环:“我和你说的意思,正是让你先去问问晓云……”他看了看褚氏,接着又说了句:“如果晓云姑娘不愿,那也就算了!”
“唔!”褚氏点点头。
然而当褚氏和晓云说起老太爷的想法时,晓云却断然地一口回绝:“不!”
褚氏看着晓云,心中一下子不是个味儿来:“小蹄子,我看你不愿意嫁给沈贵,大约是看中了他吧?”
“他,谁呀?”晓云很清楚褚氏指的是谁,可此刻却只能装糊涂地问着。
“谁呀?这你还不知道?”褚氏看着晓云俊美的脸说着:“哼,怪不得人说,婢美妾娇,可不是闺房的福分呢!”
晓云知道褚氏话语中那股酸酸的醋意,心中倒有些怕了。她低着头,嗫嚅地说:“我是个下人,怎敢有非分之想……”
褚氏脸沉了下来:“可你并没有生一张下人的脸。小狐媚子,你是我娘家陪过来的丫环,可不是要你一道陪过来嫁给他的!”
晓云一阵委屈,落下泪来:“那请夫人去给老太爷回话,就说我,我愿嫁给他那个书蠹头的兄弟!这,夫人可相信我了吧?”
褚氏见晓云落泪,自知言重了,此刻听她这么说倒有些急:“不!你做他正房也是门户不相对。再说,我知道你也不愿!”
“生就了一副贱命,还有什么愿不愿的!”晓云一抹泪,抬起了脸。
褚氏掏出帕儿给晓云擦着泪:“好了,好了,死丫头,别生气了。姐可没吃你的醋!”
晓云推开褚氏的手:“我有什么醋给姐吃啊!”
“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呀!说句真心话,他今后要是纳个妾,我宁可是你,也不愿是别人!”褚氏说的倒是实话。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又是个没用的性子,丈夫今后要是讨个小妾回来,只怕自己难以招架。至于晓云,毕竟是和她从小在一起的,主仆的名分,早已渗透到她的骨髓里了。漂亮的她,会赢得男人的欢心,但却不会加害于她。此刻,她抚着晓云的头,口气中倒是有了几分爱怜。
晓云了解这个年轻主子的性格,此刻被她的话语触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心弦,不由得感动地抬起头,看了褚氏一眼,又羞怯地低下头:“晓云可不敢做狐媚子,和夫人争宠!再说,也没那个命!”
褚氏一把甩开晓云的手:“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是你姐!”
当沈佑在周庄的船埠,终于得知沈万三租了南荡陈老四的船,一个月前就运了丝绸,下扬州去了时,在扬州的长江畔,从“琼花阁”救了陆姑娘的沈万三,正被张士德追问着:“沈兄,你救了那个小女子,是否是想娶了她?”
沈万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来扬州前,奉父母之命,已成了家了。”
“哦,沈兄已有妻室!那娶这姑娘作二房呢?”张士德依然不依不饶。
“不!她这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会为人之妾?再说,沈某系一商人,财色不可兼得!情场得意那可就要商场失意了。”
沈万三救这个姑娘时倒并非是想得到她,但此时也不便说出自己是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经济目的,此时只能这么矫情地掩饰了。
“那,沈兄不为色,那就是为了财了!”张士德只是按一般的思维逻辑去想。然而沈万三却像个被抓住的贼一样,心头一惊:“财?在哪?”
“在她的爹那里!她家可是富甲吴江的大富户呢!”
“士德兄,你想到哪里去了?”
张士德哈哈大笑:“万三兄,我可没想错吧!否则非亲非故,你一个商人,倾其所有,救了她做甚?”
“亲不亲,故乡人嘛!听她那口乡音,再看她那可怜模样,唉,我能见死不救?”沈万三不真不假地说着。
张士德诡秘地一笑:“沈兄倒是君子之德呢!不过这以后呢?岂不闻,一则见性,两则生情?”
“两则生情?”沈万三低头不答话了,他内心何尝不想会是这么个结局,只是那陆姑娘会因自己救了她而这么想么?突然,他产生了想试探一下陆姑娘内心想法的打算。正在这时,那位陆姑娘从船上铺着的跳板上走了过来:“沈大官人,张三爷,饭烧好了,我们这就吃饭吧!”
沈万三看了看陆姑娘,点点头:“那好!”接着,他从身边掏出些碎银:“姑娘,我这只小船,诸多不便,吃了饭后,你自寻只船,回吴江去吧!”
陆姑娘看着沈万三,吃惊地张大了口:“沈大官人,你,你这是为何?”
“我,我这一时半刻还不想回去!”沈万三推托地说。
“你这生意都做完了,还留在苏北做什么?”
沈万三突然想起江淮古道上的老妈妈:“我,我想从这儿去安徽江淮古道,去看一个人。”
“看人,沈兄去看谁?”张士德在一旁说。
“一位老妈妈。前些日子,我从京师归来时,她曾有恩于我!”沈万三索性顺着这条思路说下去了。

二十
“不!沈大官人是嫌弃小女子,以为我身子不干净,以此为推托。”陆姑娘委屈而又难堪地说着,接着用衣袖擦了擦双眼。
“不,不,我哪里会嫌弃姑娘,我这船上就我和船老大两个男人,诸多不便,我是恐怕有损姑娘的名节!”
陆姑娘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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