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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痞獒-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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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尖叫,终止了争论,大家跑过去一看,好恐怖,是一个大骷髅席地而坐,用丝线操纵一个小骷髅。那小骷髅在丝线的操纵下,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走路,一会儿作揖,还会打几手八卦掌。痞儿和伙伴们看的毛骨悚然。宝鉴发现了骷髅旁边的箱子后面,有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一切,才知道这不是闹鬼,是悬丝傀儡戏。

路边,还有一个卖字画的。宝鉴识货,说这人画的不错,一打听,这画家叫陈洪绶,才十九岁。最后,宝鉴花二百钱买了两幅花鸟画。

这时,春华酒楼的伙计找到了痞儿和他的小伙伴们,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在酉时三刻一定要赶回春华酒楼吃元宵,说完就走了。

痞儿和伙伴们玩得很累,估计晚上是不能再出来看花灯了,就乘着现在胡乱地看了看花灯,连灯谜都懒得猜就回去吃元宵了。

第五十三回,咱们听房去

正月十五晚上,吃过元宵,大家无心赏月,都在为胡非的婚礼忙活着,痞儿和伙伴们帮不上忙,早早地就洗洗睡了。

刚睡着,痞儿和伙伴们又被大人们给薅起来了,说是要去给胡非伯伯压床,痞儿和伙伴们一边抱怨着大人为什么不早说,好不容易捂暖和的被窝又要掀起,一边还是坚持着起床了。

来到胡非的婚房,见这里布置的一片红色,景云娘和一群大娘大妈们还没忙好,痞儿他们无可奈何地在一旁等着,等她们忙好了才能去睡。

伙计们把胡非的大礼服送过来了,痞儿一见,呵,好漂亮的青绿色衣服,欧阳宝介绍说:“你们没看见这衣服上面的补子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吗?这是假穿九品公服,婚礼上的大礼服。”

欧阳贝不明白了,这胡非又没有一官半职,怎么能穿九品官的衣服呢?

欧阳宝说:“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不服气,这官服是仿品,官帽上是光秃秃的,没有一道梁,真正的官帽上面是按品级有一道道梁的,这行头专是为婚仪上好看用的,所以叫‘假穿九品公服’。胡非虽没有一官半职,但他好歹也中过秀才,算是一个知识分子,可免服一人徭役,见县官不跪的。再说了,这民间不是都说‘新郎官’、‘新郎官’什么的吗?男人在结婚这天都是‘官’——‘新郎官’。”

痞儿他们抢着要戴新郎官的帽子玩,被大人制止了。景云娘说:“快住手,那都是租来的,弄坏了要赔大钱的。”

痞儿他们一听,吃惊不已,怎么这礼服怎么还不是自己做的?要去租?

景云娘把官帽端端正正地放在衣服上,说道:“一辈子就穿一次的衣服还值得去做吗?租来用一下岂不省事。”

欧阳贝说了一句“那胡伯伯下次要用怎么办?”遭到了大人小孩的一致围攻。

大人们一直忙到子时才结束,痞儿他们才得以爬上婚床睡觉。痞儿此时肚子又饿了,只好忍着。但是他听见旁边,“咔吧咔吧”的,有老鼠吃东西的声音,就用屁股拱拱欧阳他们,说:“这屋里有耗子。”

“你骂谁呢你?”

痞儿回头一看,是欧阳兄弟两在吃东西,就问:“你两吃的什么?从哪儿弄的?”

“你傻儿啊?这婚床褥子下面有好吃的你不知道?”欧阳宝很是不解。

“我真不知道,都有什么?分来与我吃吃。”

“喏,这儿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你怎的会不知道?来,这些给你。”

几个孩子边吃边叙。欧阳宝突然神秘地说:“明天你和宝鉴去不去?啊?”

痞儿被问糊涂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去哪儿?干嘛啊?”

欧阳宝笑嘻嘻地说“我们小孩子参加婚礼还能干什么?听房呗!”

“听房,听什么房?到哪儿听?”

“嘿嘿,就是在新房外边听听胡非和他新娘子的动静。”

“嗯?那有什么好听的?人家高兴你去听吗?”

“嘿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痞儿捅捅宝鉴,“宝鉴哥哥你去吗?”

宝鉴冷冷的说:“我不去。”接着又说:“你们少吃点,那些果子是不能吃完的,要留一些才吉利。”

痞儿他们一看,这褥子下面的果子已经被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怎么办?没办法,只好把果壳都塞到褥子下面去充数。

正月十六一早,痞儿和伙伴们睡眼朦胧地被叫起,哈欠连天地出了新房,来到春华酒楼。

这李春天的父母早亡,老家又在江苏,当天去接亲实在不方便,就早早地安排在春华酒楼里接亲。女眷们一早在忙着帮李春天打扮。

循弦师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李春天身后,吓了大家一跳。

这循弦师太看了看放在托盘上的凤冠霞帔,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问:“春天妹妹,你想好了要嫁给胡非了吗?”

李春天心里一阵嫌恶:我嫁不嫁给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有你什么事儿?你这师太真是讨人嫌,我都懒得理你,就含含糊糊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循弦。

循弦师太丝毫不理会李春天的怠慢,仍然热心地说:“你了解胡非吗?”

李春天还是点点头。

“这胡非和武劲松在一起做的什么生意你知道吗?”

“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你要是真的知道你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你老人家到底想要说什么?”

“和春华酒楼有关的人都不能嫁。”

“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正常的很。我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入深渊。”

“嫁给胡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和他一起去,都我自愿的事,就不用您老费心了。”

“唉,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这么坚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告辞。”

“不送。”

循弦走后,景云娘走过来对李春天说:“老姑娘没嫁过人的都这样,神经兮兮的,自己已经是一个蔫苹果了,还想让人家和她一样,悲摧呀!”

李春天冷笑了一下。

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口,李二姑对胡非说:“我们李四姑娘从今儿起就是你老胡家的人了,你可要善待她,不可让她受一点委屈,要不然我们娘家人可不答应。”

李春天拉着二姑的手说:“二姑,瞧您说的,他还能虐待我不成?”

李二姑笑着对两位新人说:“你两将来会恩爱有加的,我这么说就是走个过程。来来来,吉时已到,赶紧上路吧!”

胡非作了个揖:“多谢二姑教诲,我把李春天接走了。”

李春天来到花轿前,看着三位哥哥那关切的眼神,突然对娘家开始眷恋,坐在轿子里不禁大哭起来。轿夫以为这女子舍不得娘家,还有话说,就站在那里等示下。

李春天哭了一阵,突然对轿夫说:“我哭我的,你们停下干什么?还不赶快上路。”

轿夫们哭笑不得的抬起轿子走了。

到了湖滨镖局,李春天在红色地毯上缓缓地走着。忽然从盖头下面看见了一个小孩子的脸,是痞儿,他正仰着头看自己。李春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小声说:“痞儿,你这是干什么,别捣乱。”痞儿笑了一下就走开了。

原来是这泰山抢先五老在逗小孩子玩,他对痞儿说:“痞儿,痞儿,我怎么觉得这新娘子不像是李春天啊,这胡非莫不是接错了人?我们大人不好去说,你小孩子去掀开盖头看看。”

痞儿一听事情重大,赶紧就过去看了。抢先五老和其他人静静地等着看一出好戏。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痞儿虽然不通世故,但还知道这新娘子的盖头是由新郎官揭起的,自己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能去掀盖头的,就跑到李春天面前,弯腰低头向上看,果真是李春天姐姐,就放心了,大声说:“没错,没错,新娘子是李春天姐姐。”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痞儿方知自己上当了,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忌讳小丁宝的关系,婚礼的助兴节目改成了舞剑表演。痞儿见这位舞者左胳膊上托着一个瓷瓶,右手在那里舞剑,舞来舞去,瓷瓶都没有掉下来,感叹高手在民间啊!

晚上闹洞房闹得最凶的是惠净和尚,他经验丰富,无所顾忌,不禁让人感叹:这和尚也是人啊!

欧阳兄弟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激动地走来走去,还非要拉着痞儿去见世面,痞儿也很好奇,就答应去了。

宝鉴知道了:“痞儿,你真的要去做这件无聊的事吗?”

“我,是他们非拉着我去的。”

“你没有脑子吗?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

“宝鉴哥哥,我就是一个好奇,去看看就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我要看着你,防止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嗯?呵呵,好。”

四个孩子鬼鬼祟祟地来到新房外面,在窗户外面蹲下,看到里面吹灯的时候,欧阳宝赶紧小声说:“开始了,开始了。嘿嘿嘿。”

痞儿发现这里面吹了灯以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加上蹲的腿酸,想直起身,却被欧阳宝拉下来了。“就快有动静了,就快有动静了。”

宝鉴也拉着痞儿说:“你不要乱动,否则就不带你玩了。”

“有动静了,有声音了,快听,快听。”欧阳贝提醒大家。

这时,有一团东西砸破窗口,冲了出来,孩子们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团东西滚到了外面,到了那团东西自己打开时,痞儿和伙伴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团东西居然是循弦师太。

循弦师太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看到了孩子们,觉得尴尬之极,摊开两手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走也。”说完循弦师太就用抄手掌抓树枝走了。

痞儿和伙伴们愣了一会儿,回过头看看新房里面,胡非穿着裤衩站在屋内,看样子还在生气,床上的帘子是拉上的。



第五十四回,坊间还有循弦的传说

胡非看到了孩子们愣愣地站在窗外,大声说:“你们还不回去休息。”

孩子们一听,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胡非穿上衣服,想和李春天换一间屋子休息,李春天说这是婚房,哪能说换就换呢?太不吉利了。胡非一听,只好安排镖局的弟兄们都起来,连夜把窗户修好。等大家修好窗户,已是卯正时分了。胡非困得倒下就睡了。李春天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是这样度过的,至此算是和循弦结下了梁子。

经过这一宿的折腾,痞儿有些失眠,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自己从下往上看李春天穿着凤冠霞帔的模样,久久挥之不去,早上起来衣服都湿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循弦师太晚上去听房的事。武劲松和马氏都觉得这是天下奇闻。泰山抢先五老和惠净和尚都说:“和尚是人,这师太也是人啊!“景云娘更是兴奋,不停地说:“我早就知道她是个变态,哪一年我都看出来了,这回怎么着,现形了吧?她都这么老了,还去听房,又不是小孩子,真是为老不尊啊!”“想当初她把自己整得跟个道德典范似的,还到处去批判别人,指导别人按着她的标准去做人,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龌龊,人人要是都像她那样就糟糕了。我要是早跟你们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恐怕都不相信我,这下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她昨儿可算现形了,还说人家天天想男人,其实最想男人的就是她循弦,什么循弦师太,简直就是循弦失态。”

这回,循弦师太可算是臭街了。

慕容一家打道回府,景云娘因为搞臭了循弦,一路上都哼着小曲。

回到造甲,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头戴貂鼠卧兔儿,身穿貂皮褙子的女人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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