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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旅行者[综影视小说]-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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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青抬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能过去吗?”

    “过不去。”

    他不信邪,依旧一步步地朝灯塔走去。阿青也不管他,偶尔抬头,看见他爬上海岸边的岩石山,海风刮得他身上的T恤和头发全部往一个方向飞,凸显出骨头嶙峋的瘦削身材,让人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像只风筝跌进海里。过了一会儿,他往回走,走到阿青面前,笑着比划说:“果然过不去,这边的岩石山跟灯塔那边的不是一片,到了近前才发现有一道悬崖。”

    阿青已经挖完全部的蚌壳肉和海螺肉,时间还早,他起身伸了伸腰,看看黄昏中遥遥矗立的灯塔,说:“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到灯塔,我带你去。”

    阿青将蚌壳肉和海螺肉交给相熟的人一起带去海鲜店,自己带了学生仔走了另一条路。那是条荒僻的小路,石缝里长着芒草和开着紫色小花的雏菊,再上去便是光裸的岩石,经年被海水拍打浸润,滑不留手,没有抓力的地方。阿青手脚敏捷地先爬上去,然后伸手将学生仔拉上来。

    灯塔上巨大的海风吹得人面目枯索,海浪拍打着岩石,激起白色的浪花。将暮的天空像笼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薄纱,玉碧的海辽阔而苍茫,越到远处越呈现茫茫的白,与天空分不清楚。灯塔西面是渔港,从灯塔上面望下去,高低错落沿山而建的石头房子围成一片口袋状的内海,大大小小的渔船停泊在港口,一片人间烟火。

    学生仔扶着铁栏杆,默默地望着海天相接,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喊声,像挣脱肉体的桎梏似的,握着栏杆的手青筋暴突,脸上呈现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悲伤。阿青没去打扰他,绕到一边点烟,点了几次都没点着,干脆放弃,靠在石头墙上任凭海风吹,吹,吹得记忆一片空白。

    另一边学生仔喊完,脸上呈现一种空白,精疲力尽,靠墙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间,眼泪静静地流下来,又马上被风吹干,干干地绷在脸上,扯一扯脸皮,疼。

    天一点一点暗下来,阿青过去叫学生仔,“走了。”

    学生仔点点头,爬起来,跟着阿青走到塔底,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回头看看沧暮孤独的石头灯塔,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阿青——他穿黑T恤的背影清瘦坚毅,令人感到一股不可动摇的意志——他又举起相机拍了一张。

    回去的路上,阿青问他怎么会来青浦,他笑笑说不知道,清清窄窄的脸上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像春水,有点孩子气,顿了顿又说想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里。

    阿青拿回了自己的两个塑料桶和卖蚌壳肉海螺肉所得的钱,迎面遇上黑皮三人,手中拿着木棍,像毒蛇一样紧盯着他们。阿青当下冲学生仔喊了声快跑,转身就跑出十几米,学生仔一愣,立时跟上去,身后传来黑皮气急败坏的叫声,杂沓的脚步声逼近。

    黑皮三人喊打喊杀地追了他们两条街,最终在迷宫似的青石巷子里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三人不肯罢休,骂骂咧咧找了一圈儿,终于气恼地离开。阿青和学生仔从暗巷里出来,互相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阿青摸出烟,递了一根给他。他大约是没抽过,有些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阿青给他点火,他抽得太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咳完又笑了,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新鲜刺激,一双眼睛有少年人的亮光。

    附近人家点了灯,光亮从窗户里透出来,他清薄的影子拉在地上,很好看。

    阿青回到家来,矮矮小小的小食店里几乎坐满了客人,头顶的吊扇哗啦啦地疯转,热烘烘的风令人丧气。阿青一眼看见了坐在靠墙位子的一对穿着考究的夫妇,与周围粗糙恶劣的环境格格不入,也没有点餐,只是蹙着眉盯着厨房里的崔母看。当阿青走进屋来的时候,他们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阿青身上,探究打量的意味那样明显,由不得阿青当做没看见。他走进厨房,放下塑料桶,问:“那边的两个客人是什么人?”

    崔母皱着眉,忧虑地望了外面一眼,道:“不知道。”

    阿青走出去,直接走向那对夫妇,夫妇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甚至有些紧张。阿青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吗?”

    “噢,噢……”那美妇人有些慌乱,迅速低头寻找菜单,她对面文质彬彬的男人立时接口道,“随便来点什么吧。”又迟疑地问他,“你是老板娘的儿子?”

    “是。”阿青点头,又询问道,“那冰镇冷面或者拌饭怎么样?”

    男人压根不关心这些,点点头,一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阿青,道:“听说老板娘还有个女儿是吗?怎么没见到小姑娘?”男人这话一出口,美妇人的双眼也热切地看向阿青,盈盈美目仿佛有泪。

    阿青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那一对奇怪的夫妇并没有等到上菜就离开了,桌上压着足够付掉账单的钱,崔母看着桌上的钱,皱了眉。芯爱从拿着书包从外面回来,崔母将钱塞进围裙前面的口袋里,骂道:“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就知道偷懒,不知道店里忙得要死吗?一点都不懂事!”

    阿青过去拦下了崔母要打到芯爱头上的手,对芯爱说:“进去写作业吧。”

    眼角看到外面的坡路上,已经离开的夫妇站在路边,怔怔地望着这边,那美妇人似乎要走过来,却被丈夫拦住了,于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很可怜。

    阿青并不知道,一场风暴已经悄悄逼近崔家。

    那对夫妇再次出现在小食店的时候,阿青并不在家,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小食店并没有开张,崔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店里。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小食店里没有开灯,她像木偶似的一动不动。

    阿青叫了她一声,顺手打开电灯,她惊醒过来,慌乱地抹掉眼泪,不让阿青看到她的样子,扭过头说:“我去做饭。”急急地往厨房走。

    阿青追过去问:“妈,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脚步顿住,被巨大的惶恐包围的心,忽然顷刻间倾塌,悲从中来,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睛忽然又涌出滚烫的眼泪,“他们说,芯爱不是我的女儿……”她几乎要软倒下来,阿青迅捷地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

    她被贫穷生活淬炼得麻木刚硬的心在这一刻化成最柔软的水,她哭得那样伤心,惶恐又不知所措,只想找个依靠。阿青给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抚着她的后背,她终于哭累,抽了纸巾慢慢地擦干眼泪,神情又恢复阿青刚进屋时的木然与空洞,怔怔地望着一处,灵魂出窍一般,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讲起——

    “……说是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抱错了,芯爱是他们女儿。”


 蓝色生死恋(三)

    芯爱回来已经很晚了;崔母没有像平常那样打骂她。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尽管崔母尽量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不是擅长伪装的人;心事重重的沉默和不知不觉落到芯爱身上的那种罕见的怜爱目光;都令十四岁的女孩儿感到古怪。

    阿青夹了菜放到女孩碗里,转而问起画画比赛的事情。芯爱狐疑地望了大哥一眼;虽是装着平静还是难掩得意与欢喜地说老师已经决定让她代表班级参加比赛。崔母忽然别过头;眼眶微红,唇边的肌肉抖动。芯爱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知所措。

    阿青对芯爱说:“吃完了去做作业吧。”

    女孩默默地站起来;回了房间。

    头顶的节能灯散发着白色的冷光,电扇哗啦啦地转着;光线仿佛也跟着在摇晃。阿青与崔母隔着桌子对坐着;半晌,阿青开口,“妈你是怎么想的?”

    崔母僵硬的眼珠子碌碌地转了转,盯着灰扑扑的墙壁说:“你也看到了,那对夫妇都是有教养的人,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人家,我的女儿在他们家像个小公主一样,芯爱却在我们家吃了那么多苦。如果芯爱回到亲生父母那边,一定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受到更好的教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的芯爱,我的恩熙啊……”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她几乎要将自己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阿青说:“妈你想让她们换回来吗?想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我当然想要自己的女儿,可是芯爱……芯爱也是我的女儿……”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胡同,一边是相处了十四年的养女,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两个都想要,哪一个都不想放弃,换回来不对,不换回来也不对,在两家人心里都深深地埋下了一根刺。

    门口有人影闪过,等阿青定睛去看,却又什么也没看到。阿青起身走进小食店后面的住房,轻轻拉开芯爱与崔母同住的房间,芯爱的背对着他伏在案上做作业,小小的骨架,撑着洗旧了的夏季校服,显得单薄。

    她捏着笔用力得几乎要将笔折断,极力装作镇定的样子。门又轻轻关上了,她听到阿青走远的声音,眼里才敢流露出极度的震惊与兴奋。她扔开笔,飞快地掀开铺盖钻进去,将自己的头脸藏在被子底下,闷热的黑暗中,她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剧烈的心跳声。曾经多少次,她羡慕宛若小公主一样的恩熙,羡慕她有一个温柔英俊又宠爱她的哥哥,这种羡慕在势在必得的班长之位落到处处不如自己的恩熙头上,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大学教授的父亲时到达了顶峰,嫉妒像染了毒汁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但原来恩熙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她像一个强盗一样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崔母还在伤怀左右为难之际,芯爱已经作出了选择。

    那天阿青从船坞回来,见到芯爱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上下来,手上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熊,笑容灿烂地同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挥手告别。那中年男子一直望着女孩儿进了屋才惆怅地收回目光,转身打算离开,便与阿青碰了个正着。

    阿青认出他就是那天来店里的客人,芯爱的亲生父亲尹教授。尹教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于是只是点点头,坐进车子走了。

    阿青走进屋子,便看见对峙着的崔母与芯爱,毛绒玩具熊被丢在地上——在看见芯爱从尹教授车里下来的一瞬间,崔母的一直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了,她怒火攻心地将那只玩具熊夺过来扔在地上,劈头就打芯爱,嘴里骂着“怎么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是怎么教你的,死丫头,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气死我”。

    芯爱躲闪着,这一刻,她无比地痛恨着崔母,痛恨着这个家——低矮破败的房子,粗鲁暴力的母亲,不成器的哥哥……

    “凭什么打我?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吧!”这句话就那么冲出了口,崔母怔住了,瞪着眼睛望着一脸倔强芯爱。

    第一句话既然已经出口,下面的也就顺理成章了,她小小的身子像标枪一样挺得直直的,眼睛里燃烧着惊人的火焰,“昨天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我不是你的女儿,当年在医院里面弄错了。我受够了,总是穿别人的旧衣服用别人的旧文具,干不完的家务,非打即骂,小时候羡慕别的小孩有汽水喝,跑去求妈妈,结果换来妈妈的一个耳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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