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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旅行者[综影视小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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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抓着一枝姜花,小顾机械地摇摇头,忽然明白了什么,疯了似的往小楼跑,阿青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他不停挣扎,拳打脚踢,无声而凶狠,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月光下闪闪发亮,阿青一掌将他拍晕。

    前楼又开始了一天的迎来送往,后院却已经人去楼空了,徒留一地凌乱的姜花散发着幽幽的芳香。

    阿青抱了小顾,背着行李快步来到他师父的打铁铺,张铁匠赤着身子挂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围裙,正端着大海碗吃饭,阿青说明了来意,并同他告别。张铁匠是实诚人,这三年来阿青受他照顾颇多,他也尽心尽力地教授这个徒弟,听到他要走,难免露出伤感之意,转身进了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竹制的刀鞘和刀柄,轻巧至极,刀身略窄,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现在路上也不太平,这把匕首你拿着防身吧。”他将匕首递给阿青,阿青接过来放进怀里,谢过张铁匠,转身抱了小顾进了马车。

    张铁匠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车夫扬鞭,马车碌碌地朝苏州城外驶去。


 逆水寒(二)

    从醒来后;小顾一直就不言不语。阿青将干粮递给他;他默不作声地拿过来,逼自己吃下去。阿青就在旁边看着;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林中鸟儿啁啾;清脆的声音传进马车里来。阿青掀开帘子;清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林中白雾缭绕,树木青翠;初升的阳光轻薄灿烂,车把式心情甚好地唱起家乡小调来;粗哑的嗓音开阔悠长;令人一抒胸中闷气。

    这日行到大名府境内,见一条清澈的溪水环绕着村子,溪水两边遍植桃树,正值花期,粉色的桃花如霞如云,一阵风过便落英缤纷。阿青让车把式停车,已决定在此落脚。

    村子名叫黄安村,四十几户人家,民风淳朴,阿青对外宣称两人是兄弟,父母早亡。村长见他们不过半大少年,心生怜惜,帮着阿青上县城办了落户手续,又叫来村中壮丁帮忙盖了三间屋子。

    新居落成那日,阿青摆了酒请全村的人过来吃,热热闹闹一直吃到将近午夜才散场。累了一天,阿青也没有精力再收拾一院子的杯盘狼藉,扶着有些晕沉的脑袋,坐到门槛上,朗月当空,离开苏州城已经两月有余,那些温柔的风,动听的吴侬软语,娇俏朴实的卖花姑娘,还有三年来在揽翠楼生活的一切,都离得很远很远了。

    他吹起了陶笛,陶笛幽咽的曲声在静静的夜色下流淌。小顾从屋里出来,坐到他旁边,静静地听着,曲声渐渐稀了,小顾问阿青:“她死了吗?”

    阿青说:“我不知道。”

    小顾说:“在揽翠阁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想,等她死了,我就要离开那里——现在,她真的死了,而我也轻而易举地离开了,但我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小顾望着前方,脸色平静,仿佛说的全是不相干的事,明明是切肤的痛却在无知无觉间像暗涌的河流,无处发泄。

    阿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举起木陶笛轻轻地吹起来,月色清凉,院中花树微茫,风中飘来桃花的香气。那个晚上,他们在门槛上坐了很久很久,后来,小顾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小小的少年,眉目已渐见明晰,可以想象成年后的清雅无双。

    比起苏州城,黄安村的生活几乎算得上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人每日最大的娱乐也就是晚饭后聚到村头的槐树下喝茶唠嗑。那里有一个茶寮,卖最粗陋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两文钱一壶,若干自家制的小零嘴:花生米、茴香豆、炒豌豆……因为茶寮就在通往大名府的必经之路上,有时也有带刀的江湖人在此落脚,说些江湖轶闻,朝堂动静。

    阿青的打铁铺就在茶寮的隔壁,生意不好不坏,勉强度日。

    清晨时分,茶寮里还没有客人,冷清得很,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风筝挂在了槐树的树枝上,像一艘被搁浅的船,几个村里的孩子围着槐树伸着脖子仰望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跳将起来去够那只风筝。阿青随意看了一眼,便开始卸打铁铺的门板,将炉火烧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日头渐渐升高,阿青古铜色的上身已经布满汗珠,将锻打成型的铁块取出来放进冷水中,嗤一声,一阵白烟冒出来,阿青等铁块彻底冷却之后,取出来看了看,然后放到一边,抬头望了望外面——槐树下已经没有孩子在玩耍了,树枝上的风筝在风中微微晃动。

    他擦了擦手,走出去,几下就攀上了槐树,将风筝取下来了。是只制作得非常精致的纸鹞,色彩明丽斑斓,可惜有些坏了。阿青将风筝拿回打铁铺,又取了些工具,蹲在地上细细地修补起来。

    小顾过来给他送饭,他长高一些,原来的衣衫穿在身上露出一小截手腕和脚腕,看着有些拘紧,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眉清目秀间藏着三分轩昂。阿青将修补好的风筝给他,说:“捡来的,给你玩吧。”说着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埋头吃起来。

    小顾呆呆地拿着风筝,心底有陌生的东西在涌动,就像那年上元灯节,各色的花灯在他眼前流转,他贪婪地看着,带着惊惶和幽微的欢喜,觉得自己也是普通的男孩子,被人纵容着可以疯,可以混,混得乱七八糟地回来,博人宠宠的,无可奈何地一笑。

    风筝被他挂在房间的墙上,从来没有被取下来过,转眼五年,风筝鲜艳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了,黄安村桃花溪两边的桃花又开始缤纷,被父母拘了一个冬天的孩童像疯长的野草,呼啸着跑过村头巷尾,放纸鸢,抓泥鳅,摘野菜……

    这几日,黄安村村头的茶寮有些热闹,三不五时地就有江湖人路过落脚歇息。这一日,阿青正在铁铺干活,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了,精壮的上身露着,被炉火映得发红,两条手臂像铁铸的一样结实有力,每一下挥动铁锤击打,牵动身上连绵的肌肉,起起伏伏。

    屋里忽然一暗,有人进来了。阿青抬头一看,是个身形高大的昂藏男子,披一件旧大氅,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开口对阿青说道,“打铁的,我要打一对马镫,形式不拘,好用就行,这是定金。”他的右手捏着二两碎银,那只手布满厚厚的老茧,碎银置于他的手指间,倒像个柔弱的小姑娘了。

    阿青取过碎银,问:“客人贵姓?”

    那大汉说:“我姓戚。”

    阿青并不再多言,只说:“三日后来取。”

    那大汉也干脆,点头说:“好。”转身便出了铁铺,往大槐树下走去,树下有一匹红棕色的马,皮毛油光水滑,极是神骏,显然是大汉的坐骑。

    那大汉解开缰绳,正欲翻身上马,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听说那帮皇帝采办花石的朱椤正在大名府举办‘英雄会’,谁能技压群雄,便可擢升为他身边的团练使,官拜三品,负责保护朱椤的性命安危,这几日,各路各派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来了,倒也热闹非凡,难不成一向平视王侯的戚少商也想去展展身手不成?”

    随着说话的声音渐渐挨近,一个一身红袍劲装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马走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瞧着戚少商。

    戚少商原本戒备的神情早就已经放松,笑道:“红袍,你怎的也来了?”

    那阮红袍说:“我自然也是冲着那三品团练使的名衔来的。”

    戚少商哈哈大笑,“本来人各有志,功名利禄所非我所愿,却也不能阻止别人去追求,只是那朱椤借采花石为名,趁机为奸,弄得民不聊生,咱们正好一同去看看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者的丑态,等哪个赢了全场后再上台将他撵下来,挫一挫朱椤的威风!”

    阮红袍听到他这样说,也极为赞同,两人相伴着骑马离开。

    阿青干完一天的活,下了铁铺的门板,踩着落日余晖往家走,刚推开院门,只觉一道凌厉的剑气迎面扑来。阿青见机双足足跟不动,只是足尖右磨,身子随之左转,轻轻巧巧地避开,顺手抄起放于篱笆边的一把短锹横在胸前平平递出,这一招实在不算精妙,任何稍有武学根基的人都可看出这不过是入门的浅显招式,然而在他使来却气凝如山,有若长江大河。

    这几年阿青虽没有丢下那仿佛跟他身世有关的刀法,却也没有苦心孤诣地钻研,只是将这套刀法当成强身健体之功,每日早晚打个三遍,招式早已深深印入身体成了本能,他又心性豁达澄明,见识颇广,熟谙刀法套路之后,反将它彻底丢开了,只是每每身随心动,以气惯之,三十六路刀法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那来袭之人足尖一点便已落花一样轻轻飘远,立于庭中,素袍青衫,长身玉立,晚风中袖袂翻飞,五官冷峻清雅,微微笑着看着阿青——当年那个倔强沉默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只是眉间总笼着一股沉郁的忧愁,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阿青将短锹放下,走进屋来,桌上留着给阿青的饭菜,用碗倒覆着保温。阿青拿下碗,坐在桌前沉默地吃起来,小顾坐在门口,望着夜幕四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讲过的寒山与拾得的对话?”他不等阿青开口,便接着说,“昔日寒山问拾得:‘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之?’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但那只是没有能力之人的自我安慰之言,若我手握重权,位极人臣,又哪里有人敢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

    他站起来,大步走到阿青面前,双目湛然,里面像燃烧着两团火,“如今边疆不平,烽烟四起,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以你我之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又有何难?”

    阿青抬起头看他,平静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投军。”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军中无人,只能从小卒做起。”

    “那便从小卒做起,以我之才总会遇到慧眼独具的伯乐,我不相信我顾惜朝会是一辈子的小卒。”

    阿青静静地看着孤高骄狂的少年,他是出色的,说一句人中龙凤也不为过,若有好风可借力,便可扶摇直上九万里,小小的黄安村早就困不住他了。

    阿青站起来,慢慢地收拾着碗筷,说:“我答应你娘看顾你,但现在你已长大,想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我没有权力干涉。”

    小顾的脸色微变,几步跟着阿青走到外面,“阿青,你跟我一起走吧,你的才华见识如今世上又有几人比得,你怎么甘心就此埋没在这穷乡僻壤?”

    阿青并没有回答,只问他:“什么时候走?”

    小顾极力隐忍着,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明天。”

    阿青点点头,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些银票和一把刻刀。银票是水明楼给的,当初用掉了一些,其余的阿青都收了起来。刻刀是他闲时的尝试,将现代冶金熔炼技术运用了进去锻造而成的,只有六七寸长,刀鞘刀柄都是简单的墨竹制成,入手轻巧,刀身窄,摧金断玉,锋利无比。

    阿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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